李澤修拿出帕子了角,而后,忽然回一把抱住李潯蕪。
李潯蕪毫無防備,被他摟了個正著。
李澤修邪氣一笑,低聲道: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那麼一會兒,朕就親自為蕪兒沐浴更一番,再借機…檢查檢查你的上還有沒有貓……”
李潯蕪聽后,大驚失,咬求饒道:
“別…已經沒有了……”
李澤修卻搖了搖頭,認真道:
“那可不行,你說了不算,需得朕好好檢查一下才行,省得這貓的再導你犯了癥,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
詔獄。
子時,詔獄檐角的銅鈴在夜風中發出細碎的嗚咽。
崇介丘倚靠在墻壁上,仰起頭來,看向牢房上面那個通風窗外顯出來的半明月。
外面值的獄吏已經換了兩撥。
牢房外走廊上的火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南枝將自己的手指進孔雀藍宮裝袖口,食盒底層暗格里,浸迷香的素帕正在碗盞上蒸騰白霧。
“王子殿下,奴婢來給您送湯藥。”
垂首跪在玄鐵牢門前。
鬢邊碎發遮住耳垂上三枚銀環——那是北狄王庭暗衛才有的印記。
兩邊守衛的鐵靴掃過石磚,燈火的映襯下,在南枝膝前凝兩道亮。
鑰匙鎖的咔嗒聲突然凝滯,南枝頸后寒乍起。
數著鐵甲鱗片相撞的節奏,手將袖中淬毒的銀針亮出,直到那兩魁梧的軀轟然倒地。
食盒翻轉時,潑灑的湯藥在磚里蝕出蜿蜒青煙。
地牢最深,玄鐵鎖鏈在石壁上投下蛛網般的影。
南枝拔出發中銀簪,簪尾暗藏的鋼針在鎖孔中發出細碎輕響。
當機括彈開的清音震碎死寂時,崇介丘才緩緩抬起眼皮。
“你怎麼才來?!”
聲音沙啞的質問裹挾著腥氣。
南枝旋跪下,宮綻開墨蓮花,看著面蒼白、一污的崇介丘,叩頭道:
“王子殿下,是奴婢萬死,大寧皇宮守備太過森嚴,奴婢……”
崇介丘聽了,不耐煩地說道:
“行了……還不快給本王子松綁?”
南枝立刻起上前,鐵鏈墜地的轟鳴驚起一陣陳灰。
南枝看著崇介丘記憶里飛揚的眉眼,此刻正浸在污中。
心頭一陣銳痛,咬牙道:
“我們將爹娘的舊事死因告訴,竟然出賣了殿下……”
“殿下,不若…我們此番將一起劫走?”
崇介丘冷哼一聲,斥聲道:
“你當大寧小皇帝是個傻的,你能這麼容易就闖進來救我…想必外面早已經預備齊全。”
“此番,我們若是老老實實地出宮回北狄,同他一道算計我那位要命的王叔,想必會是一路暢通無阻。可咱們若是靠近他那小皇妹一丁點兒,定然是萬箭齊發,死無葬之地……”
果不其然,南枝同崇介丘一路踏著滿地月碎銀,奔到了宮門,都沒有一人出來阻攔。
崇介丘轉頭看了一眼思芳殿的方向,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在月下發出了幽藍。
“文姑娘…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高高的宮墻上,商灼目睹了崇介丘主仆二人出宮的全過程。
霜華殿里,李澤修三更時分,才剛剛回殿。
他穿著一輕薄的玄青薄衫,整個人都帶著剛剛沐浴過后的水汽,顯得漉漉的。
就連那一雙銳利寒冷的目,此刻也慵懶含波,漾著意猶未盡的春意。
商灼跪在地上,將一切經過全部稟告給了他。
李澤修聽罷,沉道:
“和咱們的人說一聲,那廝心機深沉,未必就肯聽話,務必要盯好了他,稍有風吹草就即刻來報。”
商灼領命,接著又道:
“陛下,就這麼輕易放走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
李澤修勾了勾,意味深長道:
“的確是放虎歸山,只不過,先放小虎歸山咬死老虎,到最后,咱們需要整治的,可就是這麼一只虎了……”
說罷,他又微微瞇起目,沉聲道:
“只是這只虎很不安分,他既已經盯上了端貞公主,想必不會善罷甘休,你將日夜護衛端貞公主的人再加上一倍,提防宮里面再出沒什麼北狄暗衛。”
崇介丘和南枝一路逃回了驛站。
忽固然見到他后,大吃一驚,結道:
“王子殿下,您…您…您這是……”
崇介丘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啞聲道:
“我這是自己逃出來了,若是等著你們這幾個老廢救我,恐怕要等我王叔先歸西土吧!”
其余幾個北狄使臣一聽此話,面面相覷,斥責道:
“王子殿下怎麼可以對崇賢大首領如此無禮!大首領一聽說您被困大寧囚牢,大發雷霆,此刻已經整治兵馬,準備和大寧皇帝派去遷靈的軍隊對峙了!”
崇介丘不屑一笑,吐槽道:
“他想打大寧不是一日兩日了,此刻因為文懸靈柩一事和大寧軍隊對峙,不過是為了師出有名,又不是為了我。反正,我這個侄子在他眼里面一直是可有可無。”
忽固然聽后,安道:
“王子殿下多心了,大首領前幾日還寄了書信來問候您,可您卻不在……”
崇介丘一聽,反問道:
“王叔他說什麼了?”
忽固然看了看左右,悄聲道:
“大首領問您,他待您辦的事…您辦的如何了?”
崇介丘閉目一笑,走到屏風后面,命令南枝去為他準備沐浴用。
而后,便起了污遍布的衫,哀嘆道:
“他急什麼?還當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都如同西夏那個蠢婆娘一樣好騙嗎?人家畢竟從小是老狐貍給帶大的,自然也像只小狐貍一樣狡猾。”
“我縱然再使勁渾解數,人家也只會相信那位老狐貍……”
忽固然聽了,急切道:
“王子殿下,當初,您在大首領面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啊,您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一定會將大寧的端貞公主給騙回北狄的嗎?!”
“如今,大寧已經派去五萬軍隊過去境,若不讓他們遷靈,只怕會有更多若是真的打起來,北狄的勝算可不太大啊!”
其他使臣聽了,也連聲附和,指責崇介丘沒有完騙大寧公主的任務。
崇介丘聞言,冷哼一聲,將沾滿污的臟衫往屏風外面一丟,怪氣道:
“我那個老風流的王叔,一點子真把式都不會,專會從人上下功夫。從前我母親給我父王下毒,后來又哄騙人家西夏公主失了,著西夏王的短,迫人家把兒給了他做得妃妾,現在,又打上了大寧公主的主意,自己怕騙不,讓我來騙……”
“從前,我們北狄人的土地牛羊都是從馬背上得到的,到了他這兒,竟然全部是從人上打算盤,可真是耀至極啊!”
此話一出,那幾個使臣紛紛黑了臉。
忽固然尷尬地咳嗽兩聲,輕聲道:
“大首領殫竭慮,一切…也都是為了北狄人的利益,王子殿下您又何必說的那般難聽?”
此時,南枝推開屋門,冷冷地看了那個使臣一眼,而后提起兩桶熱水走進了屏風里。
熱水呼啦啦地傾木桶,崇介丘赤著軀走出屏風,對著那幾位瞠目結舌的老家伙們笑道:
“行了,本王子要沐浴了,你們還不走,是等著看我洗澡不?”
那幾個使臣見狀,瞪著眼睛張口言。
忽固然一把拉住他們,開口道:
“王子殿下剛剛逃出,還是先好好休息一夜,為了防止大寧兵搜查,明日天不亮,我們便派人將您送回北狄。”
說罷,一行人便出了屋。
崇介丘冷笑一聲,抬邁了浴桶。
南枝跪在一旁為他梳理頭發,心疼道:
“大王子才剛剛死里逃生,那幾個一句關心的話都不說話,就知道咄咄人。”
崇介丘聽后,閉目養神,并不理會。
南枝見狀,嘆氣道:
“待您回到了北狄,還是先低頭向大首領認個錯,您畢竟是先首領唯一的脈,再怎麼樣,大首領也不會……”
“誰說我要回北狄了!”
崇介丘突然打斷道。
他睜開眼睛,眼底閃爍著幽灰深藍的芒,像極了窗外明月過烏云的蒼涼月。
“此時我若回了北狄,我那個王叔縱然不殺我,也必定會想方設法將我的永世抬不起頭。”
“再者說,人還沒有到手…我如何甘心……”
南枝聽了,詫異道:
“可是……殿下您自己不也說了,大寧皇帝將看管的很嚴,咱們在大寧力量微薄,如何能夠手……”
崇介丘長嘆一口氣,笑道:
“生搶的確是有些難度,可是…擒賊先擒王,那麼…擒其妻,只能先擒其夫了……”
南枝躊躇一聲,不解道:
“殿下的意思是……”
崇介丘收斂住笑意,冷靜道:
“不是給他那位前夫找了個治的名醫嗎?這幾日就到京城了,你去找個人替換一下,再讓那個人送件東西給陸卿時,他自然會信……”
南枝聽后,漸漸會意,笑道:
“殿下果然睿智如神,幾個月前,端貞公主為了給前駙馬求,在宮里面和大寧皇帝鬧的不可開。想必,他們自是有一番意。咱們先將那人拿在手,不怕端貞公主不上鉤。”
“只要一上鉤,殿下您拿著同大寧和北狄兩頭談易,自然是更有勝算!”
崇介丘冷笑一聲,輕聲道:
“反正無論如何,到了最后,人,我是一定要得到的。”
前世,南宮玥是被自己坑死的。她出生名門,身份尊貴,得當世神醫傾囊相授,一身醫術冠絕天下。她傾儘一切,助他從一介皇子登上帝位,換來的卻是一旨滿門抄斬!她被囚冷宮,隱忍籌謀,最終親手覆滅了他的天下。一朝大仇得報,她含笑而終,卻未想,再睜眼,卻回到了九歲那一年。嫡女重生,這一世,她絕不容任何人欺她、辱她、輕她、踐她!年少溺亡的哥哥,瘋癲早逝的母親,這一世,她必要保他們一生幸福安泰。原以為這一世,她會孤獨終老,冇想到,前世那個弒父殺弟,陰狠毒辣的“殺神”鎮南王卻悄然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裡。隻是……怎麼畫風好像不太對,說好的冷血陰鬱、心機深沉去哪兒了?
她,臉有胎記奇丑無比,卻遇上他獨獨鐘愛那張容顏。不顧世人的眼光,他將身為他弟媳的她納為己有。他無比溫柔,她步步淪陷。最終發現她也不過是另一個女子的替代品而已。失子之痛令她傷心離去,再次相遇,他對她說,“賤人,你連給朕暖床的資格都沒有!”他的…
定親八載,苦等四年,等來的他,卻擁著另一個絕色女子。一夕之間,她由正妃淪為側妃。侯門深深,寂寞相守,她不爭寵,不承恩。原以為,她助他幫他,和他共患難比翼飛,最終會獲得他的愛戀。孰料,他所作的一切,為的只是另一個女子。挑指斷弦,遠走滄海,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