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宮燈搖曳,勤政殿燭火通明。
李澤修與幾位重臣圍坐一,低聲商議著北狄之事。
丞相沉道:
“陛下,北狄此次提議通商,恐怕另有所圖。臣以為,需加強邊境防務,以防不測。”
兵部尚書點頭附和:“丞相所言極是。北狄近年來兵強馬壯,若借通商之名行侵擾之實,后果不堪設想。”
李澤修目深沉,緩緩道:
“朕亦有此慮。通商一事,看似利國利民,實則暗藏兇險。先前北狄鐵騎曾多次南下侵擾,邊境百姓飽戰火之苦。若貿然開放通商,難保他們不會借機窺探中原虛實,甚至暗中集結兵力,伺機而。”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豈不證明咱們任人拿了嗎?”
“所以,北狄之事,須慎之又慎。通商之議,還是暫且擱置吧。”
眾人齊聲應諾,殿氣氛凝重。
接著,李澤修又同他們商議給鎮國公文懸遷靈一事。
怎料他剛剛一開口,丞相便開口制止道: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先帝曾與北狄首領崇賢立下盟約,鎮國公的靈柩必須安放在北境,以鎮守邊疆,保兩國安寧。若貿然遷回,恐激怒北狄,引發戰事啊!”
李澤修聞言,冷冷一笑,目如刀般掃過宰相,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朕已三思。鎮國公為國捐軀,忠魂卻不得歸鄉,這是朕心中多年的憾。如今,北狄屢屢挑釁,邊境局勢,朕豈能再讓鎮國公的靈柩置于險地?”
“更何況,北狄若真敢以此為借口開戰,朕便讓他們有來無回!”
此話一出,那幾位重臣面面相覷,皆不敢出聲。
丞相抬起頭,額上已滲出細的汗珠,聲音微微發道:
“陛下,北狄雖屢有挑釁,然尚未大舉進犯,如今,還派使臣前來朝賀。若是貿然遷回靈柩,恐正中其下懷,屆時戰事一起,百姓流離失所,國將不國啊。”
李澤修聞言笑了笑,目卻陡然一冷,聲音如冰。
“丞相莫怕,屆時,北狄若敢借此生事,朕必親率大軍,踏平其境!還不到…丞相你騎馬提兵的去上戰場……”
丞相微微躬,神恭敬,語氣卻依舊堅定。
“陛下,臣以為此事關系重大,不可輕舉妄。北狄近年來雖有小擾,然大局尚穩。若貿然遷回靈柩,恐激化矛盾,引發戰事,陛下三思。”
李澤修的目微微一冷,手指輕輕挲著龍椅的扶手,想起前幾日,商灼遞上來的奏上那句“丞相近日與北狄使者會,言談間似有”。
于是,問話的語氣中帶著一試探。
“哦?卿如此關心北狄的反應,莫非……另有?”
丞相聞言,神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如常,低頭答道:
“陛下明鑒,臣一心為國,絕無二心。只是北狄之事牽涉甚廣,臣不得不慎重。”
李澤修微微一笑,目中帶著一意味深長:
“卿如此關心北狄的反應,倒是讓朕有些意外。不過,卿的忠心,朕自然是信得過的。”
而后,他目掃過殿眾臣,聲音溫和道:
“眾卿若有異議,可直言不諱。朕雖有意遷回靈柩,但也不會置天下蒼生于不顧的。”
殿一片肅靜,其余眾臣無不屏息凝神,不敢出聲,只能心中暗自揣測皇帝的深意。
而丞相依舊站在殿前,心中卻到一不安。
他總覺得皇帝的目中藏著什麼,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是夜,霜華殿,商酌跪伏在地,低聲稟報道:
“主子,丞相近日與北狄使者的往來更加頻繁,似乎有所圖謀。”
李澤修聞言,輕輕抿了一口茶,神淡然,仿佛在聽一件無關要的小事。
他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發出低沉的聲響,目落在案頭那幅疆域圖上,北境之地被朱砂勾勒得格外醒目。
那里,鎮國公的靈柩依舊安放著,仿佛了他與北狄之間的一道無形屏障。
“北狄……丞相……”李澤修低聲喃喃道,目中閃過一冷意,“朕倒要看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給朕繼續盯著他,不要打草驚蛇。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商灼領命,抬頭看了眼李澤修,又道:
“主子,臣近日訪查先帝與鎮國公夫婦的舊事,得了一件鎮國公的舊。”
說罷,商灼便呈給李澤修。
李澤修接過一看,是一條青玉帶,帶板上的紋飾極為考究,每一塊都雕刻著繁復的纏枝蓮紋,上面的紋飾已被歲月磨得模糊不清,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的致。
玉帶側還用金線繡了一行字:
腰中雙綺帶,夢為同心結。
商灼看著皇帝沉思之態,輕聲道:
“主子,據南侯府的舊仆所說,此是南侯府世代家傳之。那舊仆,還知道不關于鎮國公夫人的舊事,可要將傳進宮,引薦給端貞公主……”
“……”
李澤修不語,想起了先前太后對他說的先帝干下的污糟事,思量片刻后,道:
“再等等吧,先停查此事。”
說罷,他又抬起頭,盯著商灼道:
“你盡快聯系北狄的探子,讓他們查一查…十七年前的那場戰役上,那崇賢和先帝之間,有沒有做過什麼不可告人的易。”
夜深人靜時,李潯蕪躺在床榻,上猶覺酸痛。只要一想到昨夜,是如何同李澤修在這方床榻翻云覆雨的……
李潯蕪就更是睡不著覺。
此時,殿里面被關的嚴嚴實實的窗戶突然被一陣風吹開,而后,有一個包袱被人丟了進來。
因為李澤修總是不定期夜里來思芳殿留寢的緣故,李潯蕪就寢時從來不留宮人守夜,哪怕是丹桂,也不肯留。
窗戶一開,外面的月映照進殿,李潯蕪看著那個被丟進來的包袱,猶豫了半晌,而后走下床榻,慢慢走上前去,一把將窗戶合上。
合窗戶時,窗外空無一人,只有春末夏初的微風拂過。
李潯蕪屏息片刻后,才回過頭將那個包袱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