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小珍珠。……
黎驥程總是給一種踏實的覺:有他在, 天塌下來都不必怕。什麽妖魔鬼怪,什麽財狼虎豹,都是能被他三以打趴下, 他永遠是宇宙第一強。
被張源睿散播的焦慮瞬間被治好了。
聊著聊著,兩個人就從普通電話打了視頻電話。
從前明珠總覺得自己很皮, 想象過不接他電話還拉黑他, 然後被他千裏追殺的場景。
事實上黎驥程沒給過這樣作的機會。
不給他打電話, 黎驥程本就不會主找, 拉黑以後, 可能他三四天都不會發現,拉黑了跟沒拉黑一樣,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生悶氣。
他正在做的事樣樣都關乎數以億計的大生意, 而又恰好是個財迷,為了讓他掙錢給花也不會胡攪局。
黎驥程不怎麽能分清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反正只要扮作生氣的樣子他都會溫聲細語地哄。
當生氣地跟他鬧脾氣時, 不管是沒有分寸地砸東西還是反過來痛擊他, 他都會好脾氣的慣著,除非差點傷到自己才會板起臉喝止。
所以因為發脾氣被人家打,黎驥程還是心疼的。
語音一切換視頻, 黎驥程就說要看看的手心。
明珠嘻嘻哈哈地笑著說:“別看手啦,看看吧,我穿黑給你看怎麽樣?”
“明珠。”
黎驥程一向不喜歡這樣調侃,但也知道這樣蓋彌彰是不想讓他擔心, 所以該看他還是要看,聞言直接大名。
明珠只好屈從。
手機自帶的相機不顯傷。
可當將五指展開,攤開掌心給他看,還是能看出泛著淺的和腫脹的高度, 可見真實的傷要比拍出來的重得多。
黎驥程眼底閃過一不悅,說:“平時學東西的時候學得快,饒舌的時候也機靈,怎麽面對危險的時候就傻乎乎的,知道他有屬還不躲遠點?他要是把你打得頭破流我倒是好找他算賬,這倒是怎麽辦?打也挨了,輕傷都算不上,過兩天就自己好了。也不是打的屁這樣的私部位,不涉及倫理道德的問題。反正就是生生吃了一記啞虧,還沒法還回去。”
明珠嘟囔道:“我又不知道他會突然之間屬發作來管我吃不吃飯。之前跟他聊了幾次他都冷靜的,誰知道他這次這麽不冷靜,還說我不冷靜。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麽嗎?他說還以為我為明家的千金應當是名門淑,誰知道我脾氣這麽大。”
吐槽起來格外一針見,怪氣地諷刺:“拜托,涵養都是尊重堆起來的好嗎?現在他們一個個都落井下石攻擊我,沒有給予我一點人格上的尊重,我還有必要信尊嚴都是自己給的這種鬼話嗎?一個人上要是全都是好評,證明一直在吃虧。別人要是從我上占不到便宜,能說我的好話才怪了。我要不是從小就被欺負,也不會長這一刺。他們這種嚴以律人的人,心眼都比墨黑。”
黎驥程日常跟表裏不一的面人待久了,每當和在一起聽說這些大實話的時候,心就會格外舒暢。
尤其是今天和背叛他的郝佑臨隔空鋒,險些被郝佑臨氣得失了風度,心裏一直憋著一無名火無發洩。
所以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哪怕是刻意控制了緒,也仍然表現出了一遷怒。
他不想傷害,也在乎是否被別人傷害。
“總之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盡量不要和別人發生正面沖突。說話前想想,話說出來對方會是什麽反應,不要去做激怒別人的事。即便是對方先攻擊你的,你也要學會以克剛。剛極易折,你要好好會一下老祖宗的中庸之道。”
他說著拿自己舉例子,這樣更加淺顯易懂。
“你看你每次跟我鬧脾氣,我是不是把你哄得氣順了,再跟你講道理?”
明珠俏地說:“那不是最後還是要講道理,我不喜歡聽道理。”
“但是你還是明事理的對嗎?”黎驥程語氣和緩,語言溫和,“所有人都是明事理的。如果繞過道理,暴力解決,就是在耍無賴。誰會搭理一個無賴?你要是占理,不自己反擊,別人也會替你譴責,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相反,倘若你把自己放在被譴責的位置上,有理也說不清,就很被了。”
明珠反問:“可是在這件事裏,我明明是害者,我是被郝佑臨迫害的。雖然我是倚仗了你的扶持,但和兒子倚仗老子沒什麽區別,也沒有唆使你侵占資源為自己謀福利。我只是沒有辦法解釋和自證,他們憑什麽那樣對待我呢?沒有人關心真相是什麽樣子,他們就是想把我踩到地心裏去,我還怎麽跟他們講道理?”
“還是那句話,不能因為別人不講道理,你就和他們一樣撒潑打滾,放棄講道理。”
黎驥程耐心地提問引導:“你想想他們為什麽要激怒你,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挑起你的緒?就是因為心平氣和地說,你很容易發現他們的強盜邏輯,離他們的掌控,他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但是如果你如他們所願當場發,所有人的焦點都會彙聚到你的發上,事實就會變得模糊,那你的辯白也就不再重要了。”
明珠靜靜聽著,沒有再反駁。
黎驥程繼續說:“這件事其實很好解決,就是冷理,該解釋的解釋,該澄清的澄清,然後安心等風頭過去。那些人自己都被工作和生活的力得不過氣,哪還有閑心的關注你?只要你還能繼續留在公司,謠言就會不攻自破。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走你就能留下來,這段時間的工作一切照舊。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就是還缺乏一點定力。你的所作所為其他人都看在眼裏,過段時間輿論就會反轉,想結你的人照樣會結你,甚至我離開公司以後,你在寶嘉的地位會更穩固。你沒有做到威脅郝佑臨地位的程度,他也不會為難你。”
明珠打心眼裏不希他走,可也明白自己遲早要離他的攙扶獨立行走。
只是難過,這一天來得太快了。
還沒有過夠和他朝夕相的日子,就要因為他人的阻撓分開。
黎驥程溫聲安道:“你沒有足夠的城府和閱曆,自然會覺得現在這個風雨來的氣氛像是天要塌下來的前兆,但當多年以後你再回首,會發現這并不是一件大事,甚至是所有才華橫溢的人的必經之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也會經曆很多磨難。”
明珠悶聲問他:“你以前是不是也經曆過?”
黎驥程輕笑,略有些不屑:“至今都還在經歷。”
明珠主要是想向他打聽那八年的事:“你在國外那八年過得好嗎?有沒有時不時想起我?”
自從第一次哭著跟他提起那八年時,被他理智清醒地反問了一番,就不太敢舊事重提,因為擔心會再次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自取其辱。
然而他今天跟說了這麽多話,給了一點鬥膽提起的勇氣,順便就問了出來。
說完後屏住了呼吸,忐忑地等待著他的答複。
黎驥程只當這是一場采訪,面不改地說:“八年的時間度這麽長,很難用好或者不好來概括,非要說的話,好和不好的事都經歷過,有挫折也有收獲。人的長本來就是階段的,在這八年裏,我可能經歷了好幾個人生階段。隨著年齡增長,階段與階段的間距會逐漸小。我算是比較幸運的,每道坎都邁得果決且順利。偶爾會懷念過去的日子,自然而然就會想起你,只是當下的每一天永遠是花費力最多的。至于未來,有規劃,但不多。”
明珠不高興道:“誰要聽你說這些啦?你就不能直接說想過嗎?”
黎驥程笑:“想你,但是必須要避嫌。十四歲對于一個小孩來說,是三觀定型的分水嶺。只要確保在這之前教會你怎樣做人,日後你再經歷怎樣的艱難困苦,都不會改變本質,變一個惡劣的壞孩。我當年想為你做的,只有這麽多。要是再繼續養你,會涉及到一系列的倫理問題。人言可畏,我不希在你長最重要的階段,一遍一遍在別人問起我是誰的時候,言又止,然後費很多的口舌去解釋。”
明珠不滿地嘟囔:“可你也了說了接下來是我長很重要的階段,我那時候真的離不開你的陪伴。”
黎驥程說:“你年紀小不懂事,我不懂嗎?你不會權衡利弊,我不會嗎?當對你的影響遠大于幫助,我就不適合再呆在你邊了。”
明珠說:“你這樣跟我說我可以理解和接,但是你為什麽不一開始就這麽跟我說呢?我第一次問起你的時候,你本就不是從為我考慮的角度說的,我當時還以為你就是嫌我拖累你,不想要我。”
黎驥程順勢說:“你這麽想也對。因為我沒有高尚到只考慮到你,我也會考慮自己是否有照顧你的能力。八年前我的地位還不穩固,勢力範圍也沒有現在這麽大,每天都忙得昏天黑地,確實害怕自己忙起來哪句話說的不對,就引起你青春期的叛逆,適得其反。其實捫心自問,是有逃避的。”
明珠低低“哦”了一聲,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黎驥程再次了的名字,誠懇真摯地說:“你剛才的表現讓我覺得你也并沒有比之前多,我現在依舊沒有那麽多的力時刻照顧你的緒。所以我們接下來的路要想攜手走下去,還需要繼續磨合。不論想得到什麽,都需要付出心,沒有不勞而獲的道理,否則一定是在暗中標注了代價。你願意和我一起努力嗎?”
明珠想了想,認真地說:“我願意。但你以後也不許說氣話,比如讓我找張源睿去。讓我找別人也不行。”
黎驥程笑起來:“好。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小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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