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又不是到月球上裝空氣，哪……

和黎驥程認識了這麽多年, 明珠太了解他的秉。

除了在車上跟張源睿聊到的這些，還有細微之的諸多習慣，是無從一一描繪的。

驕縱跋扈的時候, 黎驥程會兇；歡心雀躍的時候，黎驥程會寵；失意難過的時候, 黎驥程會哄；不知所措的時候, 黎驥程會教；走投無路的時候, 黎驥程會幫；腹背敵的時候, 黎驥程會護。

他對的態度從來不是一不變的。

正因為如此, 他們相時的點點滴滴才彌足珍貴且令人回味。

在張源睿面前賣慘說自己的建議黎驥程不一定聽，純粹是不想讓自己當這個掮客給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煩。

萬一張源睿哪天圖謀不軌，做了惹惱黎驥程的事, 說不準也要跟著連坐。

雖然談不上滅頂之災，但肯定免不了自責。

多一事不如一事，張源睿這顆棋還沒有重要到拿自己做擔保。

一言蔽之, 跟張源睿又不, 也就比陌生人多了解他的一點背景資料。

人在社會上，江湖水深，也是被得不得不腦思考, 自然而然就會權衡利弊。

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的小孩了。

就算偶爾腦子轉不過來，也非常討厭別人真的拿當傻子。

明珠把裝著工的紙箱帶回家，在臥室裏找了個蔽的角落藏匿，把自己買的小玩也一起裝進了紙箱裏。

末了, 還依依不舍地在這些冰冷卻時不時被溫染上溫度的件表面了一通。

這些東西和年時期的玩沒有什麽區別，卻因為老生常談的“玩喪志”四個字被迫收起。

怎麽可能不留呢？

可黎驥程說得對，被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慣了一陣，最近有點沉溺在他“好說話”的假象裏得意忘形, 把主次顛倒了。

哪怕他們沒有在談，也像是到了甜的滋養，把大量的時間和力投到如何獲得他的寵、憐惜、保護，還有他的懲罰和獎勵上。

的人格和尊嚴在整個過程中都于了被的下位，不了大事也是理所應當的。

似乎忘了，還沒有把明盛集團的份拿回來呢。

明盛集團這幾年披出的財報很難看，各項數據都穩中有跌，即便是沒呈現出巨大的頹勢，也宛如一潭死水。

等整理好要帶的生活用品，回去還要跟黎驥程討論一下明盛集團這骨頭該怎麽啃。

他們都沒有那麽多時間和力跟那幫明而又貪婪的老狐貍死磕到底。

明珠在家裏轉了一圈，只把上次和黎驥程去義烏出差的時候帶的包和櫃裏幾件穿起來比較舒服的東西拿上了，護和化妝品在黎驥程家都有他給買的新的，其他護理用品和他去逛超市時也買齊了。

再次確認了一下水電燃氣都關閉了沒，帶著大包小包下了樓。

有了來時的經驗教訓，這次打車特意看了一眼司機的個人信息才沒取消訂單。

司機是的。

從照片上看，頭發梳得一不茍，領是對稱的，服也幹淨整潔。

像是進了公司的裁員名單才出來開車討生活的。

的日子才剛過得好一點，居安思危的意識不能丟。

明珠在黎驥程家和自己的出租屋間往返，單是車程就用了一小時。

可當回到黎驥程家裏，他居然還在書房開會。

出來時順手替他關上了書房的門，此刻約聽到門他通過zoom和其他人談的聲音，悄悄旋下門把手，將書房的門推開了一道。

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引起了黎驥程的注目。

但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若無其事地收回目，繼續和屏幕對面的合作方談。

的男人說起英語好聽得要命，口型做得誇張，發出聲音卻全部來自于腹腔，每一個單詞都念得字正腔圓，只有在連讀時才會依照約定俗的規律吞音。

如果耳朵能懷孕，已經生了八胎了。

真是的，就這麽沒有存在嗎？

知道回來了，也不跟打聲招呼。

養只小貓小狗都在回家時到門口迎接，認真工作的男人真掃興。

明珠把從出租屋帶來的東西分門別類放到各，進一步侵占黎驥程原本的生活空間。

好在他家的別墅本就大，不仔細看找不到不同。

忙碌了一上午，還沒來得及給傷口上藥，正握著藥膏打算去找黎驥程幫上，門口忽然出來“咔噠”一聲關門的靜。

十一點鐘了，黎驥程請的做飯阿姨準時準點的來上工了。

明珠熱地接待了來家裏做飯的阿姨，甜地誇阿姨做飯好吃，把人誇得合不攏。

黎驥程知道明珠回來了以後，就加快了和人談事的節奏。

這是他今天參加的第三場會，對面的人已經換了兩。

差不多半個小時一場。

不說拖沓，簡直算得上倉促了。

最後一場會議，他把時間控制在了二十分鐘以。

從他朝書房門口看的那一眼開始，他就已經在醞釀收尾了。

他匆匆結束和國際友人的通，起去書房外找，正好聽見在給做飯的阿姨出難題：“阿姨，我真的好想吃芥菜餛飩。實在不行，芥菜餃子、芥菜生煎、芥菜炒飯都可以的。我給您加錢。雙倍不夠就三倍，您看行嗎？”

做飯的阿姨哭笑不得：“明小姐，不是錢的問題，關鍵是沒有芥菜啊。芥菜是春季的時令菜，春天它才長啊。大棚裏種出來的和節氣相悖，采來怎麽能好吃？做飯沒你想象的這麽簡單，食材很重要的。新鮮是一方面，順應自然規律才是最重要的。”

“馬上就到春節了，難道不是春天了嗎？”

“可那是馬上，也不是現在。春節天氣很冷，還有雪沒下呢，估計至要等到立春。”

“啊~立春還有好久呢。”

“再等等吧，明小姐。現在的蘿蔔白菜也好吃的，清甜爽口，水分充足。您想吃包子還是餃子我都可以給您做。最近超市有新鮮的黑豬賣，調出來的餡料配什麽蔬菜都香。當然，要做致一些的菜肴也沒問題。”

“好耶！那您記得買點涼醋回來，沒有涼醋了。”

“我昨晚來不是有嗎？我看那瓶像是新的，還沒拆封過吧。”

“嗯……我嫌昨天的菜沒味道，就悄悄給自己調了個蘸料。加了辣椒醬、一品鮮、花椒油、芝麻香油，好幾個瓶瓶罐罐，把料理臺搞得一團糟。然後您知道吧，黎先生他現在不讓我吃這些佐料，背著他幹這件事我心慌，總擔心他辦完事從外面回來，在拿醋的時候手一抖把一整瓶醋都摔地上了。”

“您真是的。醋的味道不是很大嗎？”

“所以啊，我就趕把地了，垃圾倒了，關上廚房門，打開窗戶，通了一宿風。但是今天早上五點我起來聞還是能聞到味，只好出門買了早餐，跟您說早上不用來了。我剛才去看，味道已經散差不多了。您知道這件事就可以了，別跟黎先生說，我怕他說我。”

“那您還吃餃子嗎？黎先生給了我一份食譜，讓我按食譜做。我還以為您能做主，剛才才跟您說了半天。別到時候按您說的做了，不給結工錢。價錢之前跟黎先生都談好了的，黎先生已經付定金，我不要求加錢也不能因為這個扣錢吶。”

“我——我當然能做主了！您看我的樣子，難道不像是這個家的主人嗎？我只是怕他念叨，不是怕他。這點小事我要是都不能做主，怎麽能主持這個家？您放心好了，錢是一定能給到您的。”

黎驥程聽著吹牛，沒忍住笑了。

他特意站在樓梯口等了一會兒，等兩人分開才下樓。

明珠不知道自己奉違的行為已經被他知曉，還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坐在樓下的客廳發工作消息。

黎驥程去放藥的位置拿藥，結果打開藥箱發現，裏面裝的治療外傷的藥不翼而飛，便猜到是被明珠自己拿走了。

他不怪自己因為忙于工作慢了一步。

他轉而去廚房跟做飯的阿姨代。

“給您的那份食譜只是參考，如果明小姐有特殊要求，盡量聽的。什麽食和營養分不攝過量就可以了。飲食是以清淡為主，但油鹽不用控制得太嚴格，過于苛刻了忍不住，會報複地攝取。當然要是提的要求太離譜，您也不用征詢的意見，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不過還是要對表現得尊重一點，界限也清晰一點，不要因為年紀小，就真把當自己家裏的孩子看待。”

阿姨一聽就知道自己剛才和明珠的對話被他聽見了，連忙解釋：“黎先生，芥菜最近是真的很難買到。”

對著明珠敢直接拒絕，對著黎驥程卻十分注意措辭，用的是委婉的“真的很難”。

黎驥程沒有斥責對方的雙重對待標準，只是把自己的態度擺給看：“沒有關系，食材我會想辦法給種出來，您只管做就是。又不是到月球上裝空氣，哪有那麽難。”

還有——

“接下來我偶爾會專程請擅長不同菜系的廚師團隊來家裏布置晚宴。希因為您的存在，偶爾不會變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