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別怕。

明珠是小孩得意洋洋使小。

黎驥程可不是簡簡單單發通脾氣就把這頁輕松揭過了。

他眼裏容不得半點沙。

明珠原以為黎驥程還能忍閆泉一陣, 順便也不要跟閆泉對著幹，以免傷害。

畢竟剛來“寶嘉”的時候闖了禍，挨訓的是, 而不是閆泉。

當時提心吊膽了委屈，閆泉卻和沒事人一樣, 在公司裏混得風生水起。

偶爾集團高層和罩著閆泉的那位老主顧聚餐, 還會上閆泉一起。

一張桌子上, 只有閆泉不是得上號的人。

一般這種況, 都是被大領導寄予了厚, 今後的前程不可謂不順利。

結果意外就發生在了今天。

明珠不知道自己來之前閆泉對黎驥程說了什麽，竟惹得黎驥程震怒。

聽總經辦的書說，黎驥程見了餘旻盛就直接甩話：要麽閆泉走, 要麽他走。

在職場上，沒有誰是無可取代的，膽敢這樣和集團領導板, 手裏要是沒有籌碼, 集團領導極有可能就借此機會順著他的話讓他為他的狂妄自傲付出代價，他如願以償。

黎驥程不是一個中人，更不是不知分寸的愣頭青, 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分量的。

餘旻盛問他原因，他有理有據地將閆泉從頭到腳批判了個遍，把閆泉說的是一無是。

想當初閆泉是怎麽罵明珠的，他就是怎麽形容閆泉的。

歷史驚人得相似。

只不過這一次餘旻盛在他和閆泉之間做了取舍, 選擇了他。

他不是他，他代表著他所掌握的所有客戶資源。

閆泉也不是閆泉，而是代表著閆泉背後的老主顧。

兩相對比，還是他對集團來說更有價值。

他跟餘旻盛談了十分鐘左右就出來了。

當天閆泉就被公司辭退了。

置的效率之高, 令全公司嘩然，都在說閆泉惹到黎驥程算是踢到鐵板了，然後八卦黎驥程為什麽突然就容不下閆泉了。

連明珠也在好奇。

別的同事都不敢問，敢。

誰能想到問完自己也被波及。

黎驥程先是氣定神閑地跟解釋：“他說了一些你知道後會很生氣的話，容你不必知曉。他錯在我給他機會和你冰釋前嫌，放了他一馬，他卻居心叵測地想著在你背後暗箭傷人。我對你的管束，反而了他攻擊你時你可能無法自保的弱點，那麽他的出擊就是對我的冒犯。”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表示了對的寬，“機會是給懂得反思的人的，沒有一忍再忍的道理。我當時訓你，是因為我也不清楚他有幾斤幾兩，現在知道了他本無足輕重，後臺也沒有我強，自然就可以著手理了。你以後遇到類似的況，可以作為參考。”

明珠認真聽完，覺得十分在理，不由連連點頭，自顧自想著，站在害的一方，能有什麽事呢？

誰知點頭點著點著就聽黎驥程問：“你打算幹什麽還需要男同志給你壯膽？又背著我先斬後奏？屁上的傷都沒好，又開始了？”

明珠怔了怔，這才知道閆泉這狗賊走得有多活該。

他居然把跟顧天翼逢場作戲的談話告訴了黎驥程！

知道跟顧天翼搭上關係是經過黎驥程首肯的，沒有報備的是即將和顧天翼合謀做的那些。

黎驥程在意的是這部分。

說好了有商有量。

離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又開始自作主張。

明珠冤倒是不覺得冤，但覺得自己慘。

純屬靈機一，臨場發揮，跟顧天翼說完就打算來告訴他的，不料好巧不巧被他提前發現，找誰說理去？

咬著幹涸的紅著黎驥程，以示無辜。

黎驥程卻無于衷，面無表地冷漠道：“二十，自己記賬上。”

只有數量，沒有其他。

可輕可重。

哼唧了一聲，從鼻腔裏哼出的氣音，卻帶著十足的不服氣。

黎驥程認真的時候本就不茍言笑，這時候眼皮都沒擡一下：“三十。”

心知在這只老狐貍面前再想要換回原來的數目，反倒還得再往上加碼，于是一聲都不敢再吭。

辦公室裏的氣氛凝固片刻，黎驥程才又開口：“今晚你們打算去哪，做什麽？”

被代不如主坦白，明珠連忙說起正事：“哦，明盛集團的二把手現在不是董申浩嗎？我知道他從一年前起就開了一家會員制的洗浴中心，專程約人談那些大客戶談一些被錄了音後果會很糟糕的事。”

黎驥程聽到這裏眉頭就已經皺起來了。明珠心中七上八下，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了些許抖，語氣惶急：“我確認過了，他這一年裏，每周末晚上都會在那裏，很規律。就想和顧天翼去一趟，看能不能知道他最近見了哪些人，攪黃他們的好事，爭取讓那些人和寶嘉合作。”

著重強調，“這次我不是一個人去的，我帶上顧天翼了。我已經給他洗好腦了，他進去，我在外面看著，見勢不妙我就跑出來報警，不會把自己搭進去。他們要是沒對他做什麽，我就跟他扮走散的，大不了進警局做份筆錄，但是該掌握的信息都弄到手了，後面的計劃就能順利進行了。他們要是對他做了什麽，警察就會介，順著查總能查出他們幹過的一些髒事，董申浩被這些事纏，對待工作上的事務就會力不從心，我們也就更有把握把他的客戶資源撬走。”

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不論怎樣都不虧，還能不費吹灰之力全而退。

這不就是黎驥程之前教的借刀殺人、借力打力、借花獻佛嗎？

對顧天翼的利用是借刀殺人，報警是借力打力，把董申浩的資源轉給顧天翼是借花獻佛。

多麽完的閉環，多麽機智的謀。

難道黎驥程不該表揚這個天才嗎？

連自己都被自己靈機一想到的主意給驚豔到了。

可黎驥程的臉非但沒有好轉，面上的怒意更重了。

他問：“帶上顧天翼就安全嗎？加上他一個頂什麽用？哪個浴場不養幾十號保鏢？談見不得的事的地方哪有那麽容易出來，你以為你能甩開他自己跑掉？就算他為你擋住了一兩個人，其他的不會來抓你嗎？”

明珠想說會離得很遠，只跟顧天翼電話聯係。

黎驥程像是準了在想什麽，冷笑一聲：“好，假如你僥幸逃走了，他們要是把顧天翼打得鼻青臉腫，問他你什麽名字，你覺得顧天翼為了保全自己會不會把你供出來？畢竟你是一個不願意跟他一起冒險，直接把他拋在龍潭虎xue裏自己逃走的人，他有什麽理由對你舍命相護？董申浩要是聽到你的名字，你猜他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那些叔伯？你這八年的蟄伏豈不都白費了，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明珠小聲爭辯：“不是還有警察嗎？他們有義務保護我這個守法公民。”

黎驥程不冷不熱地說：“他這個浴場能開起來，黑白兩道肯定是都打點過了的。做生意沒有不經營這些關係的，還有工商管理局、市場監督局、消防部門，都是通過氣的。你到底有沒有認清自己是什麽份？”

明珠的最後一底氣也被他走，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不死心地說：“電影、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還說有原型。怎麽我只是稍微學一下就困難重重呢？”

黎驥程笑得無奈：“幸虧我問了一句。人家敢拍你就敢信？嗯？挨打是不是沒用？沒見你長過記。那我費力打你幹什麽？以後都不打了。”

“別……”

飛快跑到黎驥程的邊，拽著他的袖子撒：“那該怎麽辦嘛，黎叔叔。我現在在寶嘉還沒站穩腳跟，就是想把明盛的那些大佬都挖到寶嘉來給我沖業績，順便讓明盛垮臺。”

一向是這樣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求他的時候嗲裏嗲氣地他“黎叔叔”，尊稱他為“您”。不把他放心上的時候沒大沒小地用“黎總”調侃他，對他呼來喝去。

現在在辦公室裏都敢跟他拉拉扯扯，恃寵而驕。

黎驥程冷靜地問：“客戶你可以截胡，明盛的人你搶過來準備安置在哪？人家肯過來必然是因為來寶嘉對未來的職業發展有百利而無一害，你把大佛請過來的時候可有想過寶嘉這邊有沒有相應的職位空缺？來的人會不會搶你的飯碗，或是搖我在寶嘉的地位？”

明珠被他問住。

糟了。

被豬油蒙了心，這些之前都沒有想過，險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和黎驥程的利益。

聞言馬上反口：“我們不撬人了，只撬客戶。”

黎驥程就問：“你跟顧天翼合作是不是承諾他好了，打算怎麽兌現？難道幹脆就這樣不兌現了？”

明珠說“對啊”：“這種況還怎麽兌現嘛，形勢所迫，不得已。再說了，他不是也耍了我一回嗎？這下我們互不相欠咯。”

黎驥程搖頭惋惜：“我讓你理好和他的關系，做給我看，你直接給冤家了。現在給我這樣一份答卷，也不管我是否滿意，在這跟我耍無賴。我本來還打算給你獎勵的，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黎驥程在質生活上從來沒有虧待過，想要的小禮，通常跟他說一聲就能得到。

不能算作獎勵。

他們之間所謂的獎勵就是輕重程度和姿勢都隨自己定的溫拍，是與按類似的定制服務，全程都隨的心意。哪怕一開始約定好了數目，實踐過程中也能隨心所地更改，用不著求饒討好。

是整場游戲裏完完全全的主導者，想要他做什麽他就必須做什麽，不能夠拍著拍著就因為的挑釁生氣或者開始翻舊賬。

當然，希他兇他可以可以兇。

是真正能由做主的好驗。

黎驥程一向賞罰分明，不存在什麽功過相抵。

得不償失的事他不會幹，也不會容許這種狀態一直持續。

他也是經過長年累月的觀察才看出來，是需要定期紓解的。如果他不能滿足的需求，就會通過作妖來索取，偶爾口頭挑釁沒問題，有時候故意挑事作過頭，真會惹出子來，而懲戒并不能由著隨時喊停。

這樣一來，不僅他會經常莫名多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也會故意犯些低級錯誤降低自己的能量場，還本得不到理想中的滿足，兩敗俱傷。

他不會因此責怪，將視為導致問題發生的源。

不能讓他們的關系健康發展，促雙方樂見其的良循環，那麽是他這個引導者的失職。

于是這樣的獎勵就應運而生。

他自不帶屬，可明珠帶，有需求的是而不是他，他從來都只是配合，獎懲都不會為他帶來快。

所以他在理和執行時尤為理智，從來都不會隨他的心打破規則，也沒有不合時宜的玩笑和讓心不能接的戲弄。

時常迷于他的紳士風度，罷不能。

他也由此獲得了絕對的。

這是他們分離了這麽多年後還一直存續的默契。

從來沒有改變過。

在旁人眼裏或許他們重逢後和好的進展快得不可思議，可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他們的這份共識在其中出了多大力。

此刻明珠聽到自己盼了很久的獎賞即將不翼而飛，比殺了還難，急忙極力挽回：“我錯了，我不擺爛了，但我現在真的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方向。求您再給點提示，我也不是故意耍賴的，我是真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到底誰能在這種究極困境下輕松破局啊？

黎驥程嘆了口氣，終究是出手扶了一把：“要挖的人你要自己甄別篩選，不僅要把人品背景都做詳細了解，還要在保證他有利用價值的前提下排除掉他的威脅。挖一個還是兩個，你自己看著辦，總之不要失信于人。你這次幫了顧天翼一把，他欠了你人，日後他升了職，你在人事部就有了自己的眼線，誰要是想對你不利他都會主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