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回想起阮玉那一傷,便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當年,落匪手中時,是否也遭了這些。
之前聽胡將軍講時,他只覺得慘不忍聞,可而今親眼在阮玉上看見了,他才知道那些傷害和痛苦,恐怕比他想象中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夠同。
所以才這般晝夜不舍地追趕營救,追趕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時間。
沈奉了嚨,也不知是否睡著了,能不能聽得見,說道:“之前我氣你、阻你,不是容不下他,而是不想你因為著急失控而落敵人的圈套;現如今我理解你。”
頓了頓,又低聲道:“理解歸理解,可正因為親眼所見,我萬不能讓你再次有可能陷到那樣的困境里。”
沈奉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等他睜眼醒來,外頭的天都已經大亮了,而邊的馮婞也早已經起了。
他連忙下床出去,就看見馮婞正在張羅士兵們,先把整個清風灣搜刮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帶走的東西。
沈奉就知道,這家伙哪有放著的好不撈的。
同時他也讓周正帶人去把整個寨子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
周正問:“我們難道要跟皇后搶嗎?”
沈奉冷冷瞥他一眼,道:“我是讓你把這里搜查一遍,不是搜刮一遍。找找看,這里的人有沒有與什麼可疑人有聯系。”
周正明白過來,立刻去做。
馮婞見他的人也在搜了,便走到他邊來,道:“我原想趁你睡著了把該拿的都拿了,沒想到你竟然醒得這麼早。”
沈奉:“這些賊寇匪的東西,也就你會惦記。放心,我不會跟你搶,你喜歡就都是你的,我只是想查找線索。”
馮婞:“你這麼好說話的樣子,我真是越看越順眼。”
不過很快,他就打臉了,并且為自己說過的話到有些后悔。
因為孫副將他們找到了寨子里有一個大倉庫,倉庫里還有不存貨。
應該都是這些年從各個商隊里搶來的貨和財寶。
那一箱箱的貨都蒙塵了,財寶也有十幾箱,都是些金銀玉,值錢貨。
彼時,沈奉跟在馮婞邊,看著孫副將一臉興地一箱箱開那些財寶,邊道:“/將軍,這一趟我們可發了!”
沈奉僵著一張臉:“怎麼會有這麼多?”
馮婞:“寨子里幾百來號人,可能是分不均,所以干脆全收進寨主一個人的口袋里了。”
沈奉:“我先前說的那些話我想收回。”
馮婞:“你快去繼續查你的線索吧,這里不適合你。”
沈奉:“……”
算了,他堂堂帝王,豈會被這點財寶所。之所以覺得有點虧,可能是因為得跟搶著才很香吧。
董太醫也醒了,先去看看阮玉的況,再來看看沈奉,詢問還有沒有昨晚那樣頭昏腦漲、悶氣短的癥狀。
不提還好,一提沈奉就有些郁悶。
因為睡了一覺以后,那種覺已經完全沒有了。
沈奉沉著臉不說話。
董太醫診了一番,道:“脈象平穩,氣也好轉,應該無大礙了。這子的,是最忌諱生氣的了,皇上想開一些,就不會得那些奇奇怪怪的病了。”
他如今也算是帝后的心腹太醫了,帝后什麼況,他也一清二楚。
沈奉:“……”
而阮玉的況依然十分嚴峻,這寨子里條件非常有限,必須得盡快把他轉移,才能更好的醫治。
當天馮婞把寨子搜刮完,便準備啟程離開。
只是這里離西北城中尚有數百里之遙,折返回去阮玉哪得住奔波,馮婞便決定先去沐禮關安頓,等他傷好轉以后再返回不遲。
這里離沐禮關最多也只有幾十里的路程。
只要行程抓些,天黑之前能夠趕到。
說走就走,阮玉被安放在一輛板車上,四周用木框架著,用厚布蓋著,算是臨時搭建起來的簡易馬車,雖然簡陋但可以避免風吹日曬。
板車上也鋪上了厚厚的棉絮,避免顛簸。
馮婞帶著隊伍盡快往沐禮關趕,路程才去一半,不想就遇上了另一支隊伍,也正匆匆往這個方向來。
對面隊伍見得這支軍隊,很快為首的人就下馬,快步朝這邊走來。
待走得近了,馮婞和沈奉都認出了他,可不就是沐禮關的守備謝永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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