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安安？”笑瞇瞇地看他。

“娘！”寶貝不知道在說什麽，還是笑瞇瞇地大聲說著。

“欸，在呢。”戴玥姝這就笑了，小娃娃果然沖淡了幾分逝者帶來的哀傷，氣氛都沒有那麽凝重了，大家就算不明著樂呵呵的，臉上表也輕松了些。

“回頭你爹該不高興了。”小聲地和他嘀咕，著他的小耳朵，也就近前伺候的張娘和茜聽見了，“我們安安給個面子，來喊爹。”

“爹！”這一聲讓衆人再度震驚了。

戴玥姝真的就隨便一開口，驚訝地看著寶寶，再問道：“來，安安，我們再喊一次？”

“啊啊。”安安眨著大眼睛看著，烏黑的眼眸只映著一個人的影。

“喊爹？”試探地開口。

“爹，爹爹。”

確認過他確實是會爹娘了，衆人臉上都抑不住喜。

見著小娃娃這麽乖巧，親娘讓喊什麽就喊什麽，幾個跟著遠遠地湊了個熱鬧的人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那酸勁兒真是不住了，好些直接加快腳步走人，只上選侍隔著看了好一會，被元昭訓酸了好幾句，刺得渾不舒服，火氣也上來了，這才不再旁觀。

“哎喲，我們殿下知道了肯定高興。”

永順臉上也帶了熱切的笑，若不是戴玥姝抱著，他恨不能立刻搶過來把小娃娃送去乾清宮給衛卿珩看看。

雖然大家都知道衛卿珩是新帝，但還沒有正式繼位，暫時也不好改口陛下。

“唉，要是你皇祖父能看到就好了。”戴玥姝想起來又覺得傷心了，顛了顛安安，再對他說著。

“我們安安再喊一聲皇祖父好不好？”

有意放慢了速度，不過心裏并不抱希。

這三個音節哪個都不好念，小娃娃說個疊字差不多了，連念三個不一樣的字，對他可太為難了。

衆人紛紛勸著，不要再傷心難過，先帝知道了也會不好的雲雲。

安安的視線就不斷地轉著，一會看看，一會看看他。

最後，他重新看向親娘，眨眨眼睛，來了一聲。

“。”

更像是氣音，舌頭放的位置還不對，出氣發音也不夠準。

戴玥姝明顯領會到了，忙繼續引導他：“來，皇祖父，皇、祖、父。”

放慢了語速，一遍遍地，安安果然跟著學起來。

也許是第一次開口打通了關竅，讓他一下子對說話有了強烈的興趣。

“、……”

“不對，是祖——祖——”

有一盞茶的功夫，衆人就呆在這裏也不好走，戴玥姝興致上來一遍遍地教他，有心想讓他學會。

安安也耐著子，不厭其煩地跟著模仿。

最後，他終于落出了“祖”的音，只是音調還差一點，是一聲別扭的“祖祖”。

衆人大喜，紛紛說著好話，還不忘懷念一番先帝，狠狠地誇了一遍祖孫誼。

永順在一邊看得是更熱了，恨不能咧開了角。

“這樣，永順你先回去複命吧，你師父大概還等著呢。”戴玥姝想了想道，“你看況把這事說一下，我們澤曦能開口說‘爹’‘娘’‘祖祖’了，是他這個小輩在今日的‘心意’……你看看殿下的意思吧。”

“那小殿下這……”他遲疑地看了看安安，小娃娃不知道是害還是累了，現在埋頭在親娘的懷裏，不肯看其他人了。

“到了澤曦喝的時候了，總該他一個娃娃休息休息。”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小太監很快想通了。

“正是這個道理呢，”永順忙道，“那奴才先回去辦差，回稟了事後再說。”

“好。”點點頭。

一行人回到了院子裏。

樂樂方才那麽多人，也還是沒有醒，大概是今天真的哭累著了，而且比弟弟睡得更沉，明顯只要睡覺基本都睡得很香香。

安安用了回，吃得不多，他現在更喜歡吃糊糊，估計如果要哭靈堂，他也免不了一天去幾次，多半不會回惜芳園。

娘能帶過去，但跪著的時間不會短，而且男眷分開，張娘照顧著安安可能去不了前頭，到時候可能安排小太監抱著他跪，就是不知道是衛卿珩的人手還是戴玥姝這邊直接安排，這估計只能讓張生去了。

小姑娘還好，大兒樂樂可以跟著娘也可以跟著，到時候看況，如果是跟著的，也沒法喂。

全靠娘喂可能會有些麻煩，到時候怕是真的可以順勢斷，全改換吃輔食糊糊了。

戴玥姝心裏已經拿了主意，盤算起來了。

都是一歲半的大娃娃了，還喝，放民間走街串巷都沒法在小夥伴裏擡起頭，小時候可是彪得很，要人知道喝那麽久，太沒面子了。

推己及人，覺得樂樂和安安肯定也可以早早斷，別再折磨娘了。

看兩個娃娃都睡得好好的，大人們才松了口氣。

“要不要……做些什麽準備？”娜良娣問。

興慶宮現在的人不多，不出意外新帝登基後，們全都會提個位份住後宮，那到明天往後的跪哭一個也跑不了。

娜良娣正和商量著這個事。

“墊子衛卿珩那邊肯定會準備的。”戴玥姝道，“加厚是妥帖的，你若不習慣跪著，膝頭上也包一包吧，現在是冬天，服也厚，就當是厚裳寬了。”

娜良娣立馬意會，們到時候肯定是穿規定的裳在外面，尚服局已經送過來了，但裏面服可以自己加，不要看起來太臃腫得過分就是了。

“你那裏準備了嗎？我這，們給我制了不，早趕工好了。你那邊沒好的話就用我這的。”

這屬于皇宮裏的潛規則了，大家都這麽幹，不然要真的把人給跪暈了對新帝的名聲不好聽。

年紀大的年紀小的都跪，靈堂那邊裏頭冷，外面也冷。

前頭有些可能就直接跪在廣場上，頂著寒風凜冽的，到了後面進了屋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為了保存軀，給先帝的用冰肯定是足足的，淩人說什麽都不會減用這個，再說大家也怕放壞出大味道，只會往多裏用。

說完了明天的布置安排，話頭不由又轉到了孩子上。

“也不知道樂樂什麽時候能說話……”娜良娣剛嘆完氣，就被“啊啊”打斷。

一轉頭，樂樂醒過來了，正喊人抱起來呢。

作者有話說：

皇帝死後停殯于宮中將近一個月，這時被稱為大行皇帝。停殯期間舉行喪禮儀式，嗣皇帝、皇室員、百軍民服喪服二十七日，停止娛樂、婚嫁活。

臥在靈柩中的大行皇帝,接死後宮中為其舉行的按部就班的、備極哀崇的喪禮儀式：發喪，宮中舉哀，沐浴、飯含、斂（小斂、大斂）、發引。在這過程中，以嗣皇帝為首的舉哀員按禮儀的指揮，高聲哭、踴(頓足)。

由于停殯時間長，為防止腐化，要在靈床底下放置冰塊。負責此事的人員做淩人，專設淩室提供冰塊。（資料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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