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曦立刻往側面了一步，“你怎麼下來了？”

鼻尖的清香只短暫地停留了一秒就離了，仿佛他上有什麼病毒似的。

傅庭川擰眉，“你看上去需要幫忙。”

一句很客套的話。

其實也沒錯，他們的關系也就比陌生人親近一點。

“我能搞定。”

傅庭川回頭看了一眼車里的人，“別耽誤時間。”

林語曦抿。

也是，怎麼能耽誤秦若詩的時間。

“那你理吧。”

中年男子沒想到這小居然是有主的，對方看上去還價不菲，便下心里的念頭。

傅庭川很快來律師，搞定了賠償方案。

林語曦坐在駕駛座上，心里盤算著這筆賬要還多久。

或許要好幾年。

這次剮蹭真是給本就見底的存款雪上加霜，也給本就岌岌可危的婚姻當頭一棒。

還有什麼比丈夫變債主更糟糕的事呢？

車窗被敲響，傅庭川標志的嗓音模糊地傳來：“下車。”

林語曦一臉懵地推開車門，下一秒又聽到他說。

“坐旁邊去。”

他要開的車？！

他說的旁邊……指的應該是后面吧？

林語曦繞到后面，拉開車門坐進去。

后背到皮質座椅，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那抹炙熱的溫度。

傅庭川的視線通過后視鏡，落在林語曦的臉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車子緩緩啟。

林語曦看向窗外，心想什麼時候把車送去修理。

年前逛街的時候，看到購買電車有補，便把之前的油車賣了，沒想到這才幾個月，新車就撞壞了，真是心痛都沒說。

“語曦，這七年你過得還好嗎？”秦若詩突然發問。

林語曦很意外，讀書期間，秦若詩向來不把放在眼里，和說的話總共也不超過三句，七年后，卻一反常態。

“好的。”

秦若詩點頭，“我沒記錯的話，你本科讀的是人工智能，畢業后從事相關行業嗎？”

算是，但不全是。

林語曦畢業后，給很多人工智能公司投遞了簡歷。

也是京大的優秀畢業生，績點很高，很輕松就通過了面試，但進公司后，發現整個部門都是男，而作為唯一的，被邊緣化了。

無論是上司還是同事，都不相信一個人能有多大的本事，給布置的任務更傾向于打雜，再加上請過產假的原因，失去了很多跳槽的機會。

“我在云圖科技的研發部門。”林語曦實話實說。

秦若詩點頭附和：“云圖，很知名的公司。”

說完看向前方：“庭川，我記得你好像投資過云圖？”

林語曦驚異地看過去。

傅庭川是云圖的投資方？！在公司整整七年，居然不知道有這回事。

只見傅庭川淡淡應了一聲，肯定了秦若詩的話。

林語曦一顆心狂跳，那他會不會知道自己請過產假？！

……

剩下的車程，林語曦一直在瞄傅庭川的側臉，判斷他是否知曉孩子的存在。

應該不知道。

否則他早就找算賬了。

事實上，林語曦也不打算讓他知道，怕傅庭川和爭奪浩浩的養權。

一個勉強維持生計的母親，和一個有財有勢的父親，不用想也知道法會怎麼判。

爭不過的。

秦若詩很快在西郊下了車，彎腰道謝，“庭川，今晚不見不散。”

頓了一下，又問：“語曦，今晚在市中心的酒吧有個接風宴，你要來嗎？”

這個接風宴應該是為了傅庭川準備的。

林語曦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更何況去了也是小丑，“我今晚有事，你們玩吧。”

“行，那下次再約。”

秦若詩關上車門，拉著紫行李箱漸行漸遠，背影很張揚。

林語曦知道，那是良好家世帶來的與生俱來的自信。

而沒有。

車里只剩下兩個人，傅庭川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并未啟車子，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林語曦鼓足勇氣，開口：“七年前......”

“坐前面來。”

林語曦這才知道，他那句“坐旁邊去”指的原來是副駕駛。

推開車門，換到前座。

行駛途中，林語曦一直低著頭，擺弄包上的掛件。

開口的勇氣被打斷了一次，好像就很難續上了。

“住哪兒？”

林語曦猛地看向傅庭川，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等會兒自己開回去就好。”

看一驚一乍的像只驚的兔子，傅庭川莫名覺得心堵，“我不差這點時間。”

林語曦只好報上地址。

傅庭川開車的技很練，就好像在國的這些年，都是自己一個人開車的。

但林語曦知道這不可能，他邊不會缺司機。

“剛要說什麼？”傅庭川重新提起剛才的話題。

林語曦抿了抿，考慮究竟是向他解釋七年前的事，還是……直接提離婚。

本以為傅庭川此次回國，是對的恨意有所消減，但看到傅庭川和秦若詩一起出現后，發現自己想得太了。

傅庭川應該是想離婚，然后明正大地再娶。

無論如何，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的，“七年前的那次醉酒，不是我做的。”

怕他不相信，林語曦又補了一句：“如果我想通過婚姻謀利，這七年早該有作了。”

傅庭川但凡查一下就能知道，這段婚姻給帶來的弊，要遠遠大于利。

過了很久，林語曦也沒聽到傅庭川回一個字，不知道信了沒有，“你和秦若詩......”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傅庭川打斷，語氣不太好，“松湖灣的房子為什麼不住？”

那套房子是婚房，自從林語曦查出懷孕后，就從那里搬了出去，不想暴浩浩的存在，便輕吐三個字：“不喜歡。”

傅庭川面一沉。

呵，不喜歡。

“下車。”

林語曦眼睫一，后知后覺地朝窗外一看，發現已經到了楓林小區門口。

為什麼是下車？

傅庭川難得答疑解：“明天會有人把車修好送回來。”

林語曦驚異地看著他。

“下車。”傅庭川又重復了一遍，“這里不能停太久。”

林語曦想不明白，但還是照著指示推開車門，俯說：“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回應的是疾馳而去的白電車，還有一地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