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最后一天,章桐桐和潘瑞的二審判離婚。
潘瑞放棄了兩個孩子的養權,他沒臉要,他也不敢要,賀爭對桐果的打擊報復讓他疲力盡,惶恐難安。
蔣青延也耍了他。
明明說好了,只要他幫忙把聞阮約出去,榮立就會投桐果網絡,結果蔣青延那混蛋給他玩了個文字游戲。
協議里有條件,說如果二審他跟章桐桐不離婚,榮立就會投,他那時候是篤定離不了婚的,所以本沒在意。
結果離了。
可惡的是,他后來因為不忿,借酒消愁,醉酒后打了柳馨,柳馨哭哭啼啼告訴他,二審那些新提供的照片和錄音就是蔣青延讓人算計。
甚至,一審剛結束蔣青延的那個助理陳奕就找到柳馨,跟柳馨潘瑞要離婚的消息,攛掇回國。
所以,蔣青延一開始就是在幫聞阮他們。
他本就沒打算投資桐果網絡。
果然啊,資本沒一個好人,他還是太天真了,那些吃人的魔鬼,一個比一個狠,尤其是賀爭,瘋狗一樣追著他咬。
二審剛結束半個月,桐果網絡就破產。
離婚的時候章桐桐倒是沒為難他,財產一人一半,他手里是握著不錢,但架不住賀爭的連番陷阱,他賣房賣車還賬。
海城已經容不下他,最后他迫不得已帶著柳馨母子換個城市發展。
他才三十歲,人生還漫長,他心里堵著一口氣,他相信總有一天,他能靠自己出人頭地,他一定能闖出來。
他會讓海城那些人看看,他潘瑞能靠自己翻盤。
手里沒創業資金,他找了份工作,日出起,深夜歸,他對未來還是有期盼的,畢竟他還年輕,他有能力。
結果,現實給他上了一節又一節殘酷的課。
他跟錯了領導,站錯了隊伍,最后了領導斗爭的犧牲品,開發的游戲也被領導的親戚搶走。
職場不如意,家里更是一團糟。
以前覺得章桐桐是潑婦,柳馨溫可人,可婚后的柳馨比章桐桐更可怕。
母親如今子不好,被他接過來照顧,大寶在他親生父親那被待,母親心疼,把大寶也帶過來,他一個人的工資養三個大人兩個孩子。
柳馨之前帶著孩子回來找他,他其實是不愿意留的,畢竟那時候他是真的不想跟章桐桐離婚,怕節外生枝。
但母親非要留。
母親說章桐桐不讓見孫子,柳馨讓見,柳馨一口一個媽的特別親,章桐桐就不尊重。
母親說柳馨如何如何好,一定要把孩子留下,他這才同意了。
他以為母親和柳馨能好好相,結果兩人真的生活在一起,也是天天吵。
他工資不多,柳馨管錢,大部分都花在兒子上,大寶吃不到進口巧克力,吃不到進口水果天天鬧,母親心疼大寶。
婆媳兩越吵越兇,甚至偶爾會手,誰也不讓誰,他心煩意,不想回家。
他以為逃避就行了,結果終于有一天,發生無法挽回的悲劇。
柳馨的全部心思都在兒子上,他每次回家也是更關注兒子,母親雖然疼大寶,但對親孫子也是喜歡的。
大寶心里出現了問題。
又或者,就像章桐桐之前提醒過他的,說大寶被母親養壞了,自私自利,嫉妒心強,格極端,再不好好教育,早晚出事。
真出事了。
兒子兩歲的時候,柳馨又懷孕,他本來不想要,因為養三個孩子太困難,但柳馨有自己的心思,很討厭大寶,想把大寶趕走,所以要把孩子生下來。
覺得到時候養不起了,總不能把親生的趕走吧,所以堅持生。
柳馨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去產檢那天,母親在家照顧兩孩子,母親出去買菜,讓大寶在家看著弟弟。
大寶趁著小家伙睡著,用枕頭把他捂死了,若非有監控,他至今不敢相信大寶能壞這樣。
柳馨瘋了,要掐死大寶,大寶惡狠狠的盯著的肚子,使勁推了一下,母親護著大寶,也推了下柳馨。
老式的樓房,沒有電梯,他們住在五樓,柳馨滾下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后來醫生說‘子宮保不住’,他看著手上的單子,腦子依舊是懵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把日子過了這樣。
他跟章桐桐高中就開始談,他是章桐桐的,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從母親帶著大寶住進家里,婆媳矛盾從未消停。
他覺得煩,柳馨溫溫的上來,說崇拜他,仰慕他。
一次醉酒,他越過了那道紅線,想過終止,可有了一次,就停不下來了,再然后,次數越多,愧疚越,甚至覺得刺激。
后來就一切失了控。
他后悔了。
他沒守住底線,他出軌了,所以他得到報應了,果然應了那句:虧妻者百財不,愚孝者百事不順。
他不敢回海城,卻一直關注著章桐桐的向。
朋友說章桐桐給爸媽在海城買了房,孩子父母帶,離開了銘合,開了家蛋糕店,生意不錯,聞阮了,蛋糕店開了三家分店。
離婚后,章桐桐越來越好。
...
舟舟四歲的時候,賀爭給了聞阮一個婚禮。
之前的籌備基本都不能用了,他重新規劃,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必須經手。
比如婚紗和場地,賓客和伴手禮,甚至巧克力和糖果的選擇,他都要親自嘗一嘗,重視程度給予聞阮最大的尊重。
婚禮地點在海邊的別墅。
盛世婚禮,到場的有銘合員工,雙方親友,合作伙伴,豪車云集,規模盛大,座無虛席。
聞蕙安并未跟阮東復婚,但默許了阮東以聞阮父親的份出席。
十月的海城,秋高氣爽,花香滿城,聞阮挽著阮東的胳膊,紅毯的盡頭是賀爭。
他今天穿一黑西裝,深藍襯衫,同系領帶,袖口是銀腕表,表旁邊是一紅繩,形修長偉岸,五英俊清絕,風流不羈。
一雙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著聞阮,眸中的意溫毫不遮掩。
紅毯走到頭,阮東握住聞阮的手,到賀爭手里前,他眼眶有意。
“阮阮,如果有一天,這小子欺負你,該離就離,爸爸養你和舟舟。”
賀爭:“......”活該丈母娘不愿意復婚。
那天溫,風也溫。
聞阮覺得這輩子也算圓滿了,母親祝福,親爹在場,兒子當花,嫁給滿心滿眼都是的男人。
以前不敢想,如今得老天眷顧,跟過去的一切都和解了。
花瓣雨散落,樂聲悠揚,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賀爭抱著舟舟,一大一小的目全在聞阮上。
聞阮拿著捧花,含笑的眸子越過下面做好準備的一群人。
伴娘團里最扎眼的就屬沈音音,的手已經高高舉起,臉上是勢在必得。
不遠,倪飛站在阮灝邊,表難看。
阮灝他胳膊,驚嘆道:“什麼況?你跟沈音音要結婚了?不是分了嗎?”
倪飛咬牙切齒,氣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當年從寂靈島回來,沈音音冷落他一陣,后來他接到經紀人的電話,說把自己喝爛醉,他去找,聽到酒后表白。
他當時慌的,但心里又有點愉悅。
他知道沈音音喜歡賀爭很多年,所以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糾結了很久,結果,這丫的把他灌醉,把他睡了。
就這麼確定了關系。
年初的時候沈音音說家里催婚,他怕后悔,讓再想想,一氣之下跟他提分手,還跟一個男明星傳緋聞,還相親!
現在他們分手,搶捧花肯定不是為了他。
倪飛心里又酸又疼,見沈音音真搶到了捧花,整個人都窒息,扭頭要走,沈音音跑過來攔住他的路。
“倪飛你個笨蛋,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娶我!”
倪飛愕然,有點熱淚盈眶,抓著的胳膊連人帶花一起扯到懷里,用力吻下去。
阮灝如今還是單狗,不了有人在他跟前秀恩,挪到觀禮席去坐,親爹正拿著給聞阮拍的錄像向聞蕙安求表揚。
阮灝非常無語。
他一開始就想讓父親多多關注他,疼一疼他,結果確實得償所愿了,這幾年父親去哪都帶著他,出差應酬都讓他跟著。
他暗暗高興,結果,父親只是為了讓他早點接班!
如今阮氏集團基本都給他了,父親年初已經在海城定居,就住在聞蕙安樓下,分管海城這邊的事,順便求復婚。
他真服了,一群腦。
眾多的祝福聲中,無語的還有沈逸帆。
無語的同時他又自省。
程霜去年生了個兒。
當年他跟程霜結婚的時候,沒給程霜婚禮,如今他們孩子都有了,他還沒給程霜婚禮,跟賀爭相比,他很慚愧,簡直無地自容。
所以,他得跟賀爭學學,也該準備準備婚禮了。
...
熱鬧的人群后,槐樹旁,蔣青延遠遠看著被賀爭親吻的聞阮。
眼鏡后的眸子平靜而落寞,背影孤寂。
站了很久,聞阮朝這邊看了一眼,蔣青延與對視幾秒,安靜轉離開。
陳奕把車開過來,他拉開車門進去,手里的文件袋給陳奕,“把這個給聞阮。”
陳奕接過來,他知道是什麼,是榮立集團的份轉讓書,他把榮立集團給了聞阮。
陳奕去送東西,蔣青延一個人坐著,突然想到分手時,聞阮送他的一句祝福。
說,“蔣青延,祝你前程似錦,孤獨終老。”
的祝福真,他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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