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三號,霜降。
這天,海城的天氣極好,樹枝落下一層薄薄的霜,晨過薄霜灑在大地,不久出來,天空湛藍,整個城市寧靜神。
最好的時候,聞阮順產,男孩,六斤六兩。
有些力,睡了會,一覺醒來就看見果果。
“姨姨,你能幫幫我媽媽嗎?”
賀珠在旁邊看孫子,拿著手機在拍照,果果怕被聽到,小手抓著聞阮的手,湊到跟前小聲說的。
聞阮睡了一覺神好不,也小聲的問,“那你告訴姨姨,媽媽怎麼了?”
果果鼓著腮幫。
“媽媽每天都跟爸爸吵架,不讓爸爸進屋,說媽媽是母老虎,媽媽才不是,媽媽每天晚上都哭,我看見吃好多藥。”
果果抱著聞阮的胳膊,委屈的不行。
“姨姨,我媽媽是生病了,才不是母老虎。”
聞阮果果的腦袋,“那爸爸媽媽為什麼吵架?因為和大寶?”
果果搖頭,“媽媽說爸爸臟了,姨姨,爸爸每天都洗澡,為什麼媽媽說爸爸臟啊?”
賀珠給乖孫拍了照,扭頭一看聞阮醒了,正跟那個果果的小姑娘說悄悄話。
“聞阮。”
大孫子正睡著,賀珠怕吵醒他,也著聲音說話。
“你們聊完了嗎?我也有話跟你說。”
聞蕙安和鐘蘭都被護士走了,沈逸帆兩口子和阮東父子剛剛才去吃午飯,人都不在,趁聞阮現在醒著,可得抓時間。
聞阮正要說話,章桐桐開門進來了。
現在已經下午兩點,章桐桐中午帶果果先吃飯了,剛才是出去接電話。
“阮阮,那我們先回了,我媽剛才打電話,說鬧人呢,讓我趕回去。”
聞阮看一眼,沒說什麼,“好。”
母兩離開后,賀珠還沒開口,聞阮就先道:“媽,如果您是讓我撈姚威,別開口,不可能。”
賀珠這人真絕了,姚威對也不好,沒有尊重,外面養人,被姚曼姐弟欺負辱時,姚威也沒幫過。
如今姚威出事,倒是最上心的。
賀爭說,賀珠還給他打過電話,他沒搭理,氣的賀珠發郵件,寫很長的小作文罵他不孝。
聞阮看著賀珠,“您之前摔倒流產,是姚天禹故意在您門口潑了油,您后來沒再懷過孕,是姚天禹姐弟兩把您吃的維生素換了避孕藥,這事姚威也是知道的。”
見賀珠一臉驚愕,聞阮神淡淡。
“這些事賀爭之前跟您說了,您不信,說他誣陷,還罵他心眼壞。”
賀珠偏心姚天禹姐弟,姚天禹欺負賀爭的時候有恃無恐,什麼話都說,賀爭查過,確實如此,提醒過賀珠,賀珠從不信他。
聞阮給賀珠好臉,是因為到底是賀爭的親媽,但不表示一直有耐心。
“姚威如今這個下場,是他咎由自取,這都是因果報應,賀爭心,但凡您這些年對他好一點點,他都會聽您的,可是您捫心自問,您心疼過他嗎?哪怕一天。”
賀珠張張,臉白了些。
...
吃午飯的四個人回來,給聞阮帶了飯,聞阮食不佳,只喝了碗粥。
小崽睡的正香,阮東他的小手,喜歡的不行,“名字起了嗎?”
聞阮說名取好了,母親起的,舟舟,母親說寓意寶寶像小船一樣自由暢意,人生不束縛。
至于大名,母親說讓賀爭取,賀爭讓孩子的外公取。
阮東一聽讓他取,激的手足無措,“好好好,我想想啊。”
阮灝正扶著聞阮往下躺躺,聞言,湊到聞阮耳邊嘀咕。
“裝呢,你預產期沒到他就開始琢磨了,把阮家的族譜都翻了,我昨天還看見他寫的紙條,賀承衍,恨不能直接阮承衍。”
他話音剛落,那邊阮東一拍手,像是突然想到的,“賀承衍!”
聞阮:“......”
聞阮還得多休息,阮東沒多待,聞蕙安忙到現在還沒吃午飯,他去給送午飯,如今阮灝分管海城這邊的銀行,他得去銀行一趟。
兩人走后,聞阮看向沈逸帆。
“潘瑞出軌了,你幫我查一下那人是誰。”
臟了,那就是出軌了,章桐桐的態度,明顯不想跟說。
沈逸帆驚訝,“潘瑞出軌?他現在靠你吃飯,這麼想不開嗎?”
聞阮神淡漠,“可能人家想靠自己呢。”
知道聞阮對這事上火,沈逸帆立刻去查,程霜下午還有個會,聞阮讓也走了。
門剛關上,賀爭來了視頻。
他那邊現在是凌晨三點,聞阮問他是不是一直沒睡。
賀爭仔細觀察的臉,“睡不著,你被推進產房的時候沈逸帆就開始錄,我剛才一直看錄像。”
聞阮見他眼眶紅了,隔著屏幕都能看到盈盈淚,笑他,“看錄像你都能看哭?”
話音剛落,賀爭聚在眼眶的那滴淚就落下來了,他聲音沙啞,“聞阮,謝謝你平平安安。”
聞阮知道他害怕,沒有產前焦慮癥,賀爭有。
從住進醫院待產,他每天都很慌,他說他在網上搜,說孕婦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他怕急了。
聞阮安了一會,給他看了孩子,就催他趕去睡覺,他那邊還是半夜。
“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和舟舟沒事,這邊有一群人照顧。”
程霜臨走前把孩子抱到了床上,掛了視頻,聞阮親親兒子的小臉,拿手機給兩人拍了合照。
發給賀爭,又發了朋友圈。
聞阮:【六斤六兩,母子平安,恩生命。】
發完后,底下全是恭喜,賀爭截圖了聞阮的朋友圈,配文:【謝老婆,我老婆。】
他底下的評論比聞阮彩的多,聞阮那一律恭喜,沒人敢造次,他這邊沈逸帆帶頭起哄。
沈逸帆:【你老婆,老婆不你,哈哈。】
阮灝:【你老婆,老婆不你,哈哈。】
最開始都是祝福,后面一群人跟風,直到聞阮本人評論:【聞阮最賀爭。】
...
三天后,沈逸帆來找聞阮。
“柳馨,就是當初被董超欺負的那個實習生,潘瑞因為跟董超鬧翻,其實董超沒欺負,你猜怎麼回事?”
潘瑞背后有聞阮,董超當初確實想控制住潘瑞,往他懷里塞人,但潘瑞坐懷不。
董超還以為他真的高風亮節,結果有一次公司聚餐,他看見潘瑞和柳馨在餐廳樓道里接吻,他趕拿手機拍了。
那時候朝策控權已經歸飛鼎投資,董超用照片威脅潘瑞,讓潘瑞找聞阮,想把控權拿回來。
潘瑞不敢讓聞阮知道他出軌,所以給董超設了個局,柳馨趁董超喝醉進了他的辦公室,玩了仙人跳,反過來威脅董超。
最開始董超很生氣,后來雙方各退一步,朝策被賣后,兩人各奔前程。
舟舟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像明凈亮的黑寶石,沈逸帆逗了逗他,把手里的資料遞給聞阮。
“今年六月份的時候,潘瑞想跟柳馨斷了,但柳馨去找了章桐桐。”
“八月份的時候,潘瑞把柳馨送到馬來西亞,給了一筆錢,后來兩人沒見過面。”
沈逸帆離開后,聞阮一個電話來章桐桐,章桐桐看著那些資料,苦笑。
“你知道了啊。”
聞阮不說話,章桐桐知道氣自己瞞,去拉的手。
“這次不用你罵我,柳馨約我見面我就準備離婚了,潘瑞干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出軌,我一想到他跟別人睡了,我就惡心的不行,我肯定要離婚的。”
“你懷著孕,我怕萬一你氣出個好歹,所以就想著等你生了再離,我昨天見過律師了。”
章桐桐說潘瑞不愿意離,“我打算起訴,我材料都給律師了,這次我肯定是要離的。”
...
聞阮讓沈逸帆幫章桐桐找了海城最好的離婚律師。
潘瑞堅決不離,找的律師也厲害,進度比較慢,這期間,姚威的案子因為匿名舉報者提供的證據鏈完整,一審已經判了。
他涉罪種類多,涉案金額大,數罪并罰,一審判了二十年。
姚威要繼續上訴,把所有希都放在賀珠上,結果沒等來賀珠,等來了判決書生效。
等來了蔣青延。
蔣青延在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這天,去見了姚威,姚威看見他,氣的渾發抖。
他被綁架的第二天早上,天禹邊的一個保鏢把他從祠堂帶出去,車子不是開往姚家老宅,反倒開去蔣青延在外面的公寓。
蔣青延手里拿著天禹從保險箱拿走的東西,讓他簽份轉讓協議。
他不得已簽了,想著以后再找機會拿回來,結果剛出門,警察就來了。
他知道蔣青延有野心,但一直不明白他怎麼這麼狠,直到——
“嚴振華你還記得吧,振華資本的創始人。”
姚威當然記得,因為那是他害死的第一個人,沒辦法,誰讓那男人不識趣,怎麼談都不行,給多錢都不行,榆木腦袋。
姚威正疑蔣青延怎麼突然提他,就聽蔣青延道:“我是嚴振華的兒子。”
姚威:“……”
從姚威那離開,蔣青延又去見了姚曼。
姚曼比姚威判的更早,判決書十月份就生效了,故意撞人至重傷后逃逸,被判七年。
姚曼一直等著蔣青延來救,結果從被警察帶走,到判決書下來,蔣青延一次沒來。
今天終于來了,卻是來誅心的。
他跟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從他父親是嚴振華開始,說他從不,說書只是算計,說他厭惡,跟在一起都是忍著惡心。
一盆盆冷水澆下來,姚曼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所以,我開車撞天禹,也是你算計的?”
蔣青延看著煞白的臉,只是笑笑,“你當初不是要撞死聞阮嗎?因果回,你只是來了你該來的地方。”
姚曼明白了,他這是給聞阮報仇呢。
怒到極致,姚曼反倒笑了,“我們還是夫妻,你永遠別想跟聞阮在一起,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蔣青延依舊笑笑,“你會同意的。”
從監獄出來,天空飄著雪,蔣青延整理了下服,陳奕撐著傘過來。
蔣青延抬頭看著雪花,突然問了句,“聞阮那安排好了嗎?”
陳奕低頭,“是。”
蔣青延拍拍他的肩膀,笑了下,他說過,聞阮會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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