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聲響,孟梁景走。
他一眼就瞧見病床上的蘇云眠,還維持著他之前離開時的坐姿,一不,面蒼白,聽到聲音,了過來。
眸黯淡,瞳孔失焦渙散。
“孟梁景?”
眼睛是看不見,別的覺反而放大,加之到底是一起生活過那麼久,又記憶深刻,孟梁景的腳步聲蘇云眠還是很有印象的。
“手機。”
右手抬起,往前探。
下山匆忙,手機和包一起落在山上寺廟里了,如今發生這種事,自然要和遠在倫敦的關茗和常娜說一聲,可不能耽誤了公司的事。
等了一會,手上卻沒重量。
蘇云眠皺眉。
難道聽錯了,進來的不是孟梁景,那是誰?
放下手,剛要開口詢問,卻聽到孟梁景的聲音,“我都安排好了,在你眼睛恢復之前,我會照顧好你。”所以不用聯系別人。
“......”
蘇云眠無語。
原來是孟梁景以為打算找別人來照顧自己,畢竟雖說不認為自己還有家人了,但有錢能使鬼推磨,找好的護工照顧也是可以的,更不用說,還有一些人就算不出錢,甚至都不用喊,只要知道在生病,就一定會有人自己找上門來,愿意照顧到恢復健康為止。
可以說,蘇云眠從不缺對自己好的人,這方面還是有些自信的。
但這一次,
是奔著報復孟梁景去的。
怎麼可能找別人?
如今的,已經能清晰無地判斷出孟梁景那點心思,只覺得好笑,再開口時語氣加重了些,“給我手機,我要聯系公司那邊。”
頓了下,又繼續道:“然后,你帶我去朱雀園,我在那里休養。”
朱雀園。
那是和孟梁景婚姻的開始,婚姻八年,也一同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也就是過去那段時間所謂的“家”,很長一段時間都把那里當這一生最后的歸途,當自己的家......實際上呢,卻在那里當了八年的線木偶,在那里生活了多久就痛苦了多久......
蘇云眠覺得,接下來的舞臺設在那里,是最好。在那棟別墅里,落過的淚,流過的,遭過的心肺撕裂一般的痛苦......不能只有一人。
正所謂,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那自然就要.......在哪里開始,就在哪里結束!
孟梁景不知道打的主意,當聽到說出要跟他回去的話,也就松了口氣,把手機遞了過去,遞到一半又想到看不見,又道:“打給誰,我先給你撥過去。”
“先打給常娜。”
蘇云眠沒拒絕,也沒說手機號,知道以孟梁景的掌控,自己關系網里認識的人,他一定都調查過,知道個手機號不難。
果然。
孟梁景沒問常娜的手機號,輸一串手機號就撥了出去。
過了一會才接通。
手機遞到蘇云眠耳邊。
那邊一聽到蘇云眠眼睛出問題,當即就要從國外趕回來,但被蘇云眠攔下了,隨即,蘇云眠非常冷靜的一一說明接下來公司的大方向計劃安排,讓常娜以的名義把控,隔段時間匯報一下進度就可以。
也就好在,錦繡最大的就是蘇云眠,加上之前的CFDA大獎基本穩住了公司那幫高層的口頭評價,如今就算公司董事會那幫人,也不能置喙左右這邊的工作安排和行程,相對還是很自由的,只要不刻意公開,公司就不會知道眼睛出了問題。
說實話,
也就是蘇云眠在公司上的事,不喜歡用太過強的手段,另一方面也是給和姑打拼多年的老同事面子,就算沒那個大獎,錦繡也沒人能搖的位置,那大獎不過是想讓高層那幫老人閉,別一天天在耳邊碎碎念“能力不行......”之類的話。
真要用強的,完全能在錦繡,實施真正的一言堂。
但那樣就沒意思了。
代好公司的事,蘇云眠又讓孟梁景打給了關茗。
在公司里,常娜是姑一手培養,然后安排在邊的私人書,蘇云眠自然信任,但也不止一人,公司里除之外,還有關茗,最能讓蘇云眠放心。
們兩人,是蘇云眠敢在外面使勁折騰而不用擔心公司的,最大保障。
電話接通。
關茗就沒常娜那麼好接了,一聽出事,還是在京市出的事,人當即炸了,很是火大地問:是不是又是孟梁景這王八蛋搞的鬼。
畢竟,
蘇云眠邊親近的人,基本都看不上孟梁景,且對這貨的手段大多深有會,并深有怨言。
此時一聽蘇云眠眼睛看不見了,關茗就先為主覺得是孟梁景搞的,當即罵罵咧咧不止,手機開著擴音,一時間,病房里回著暴怒的罵聲。
蘇云眠忍不住笑起來,輕聲說:“他就在邊上,開著擴音呢。”
那邊罵聲一滯。
蘇云眠不由挑眉,“你怕他做什麼?”
“我才不是怕他!”
關茗當即揚聲,“他這種沒臉沒皮沒底線千年的禍害,我罵兩句怎麼了,就沖他做過的那些破爛事,就該浸豬籠水淹宮刑番上!但凡死輕松點都是我們太慈悲了!”
孟梁景站在一旁,聽著電話里飛出的罵聲,面不變,連握著手機的手都沒一下,就好像電話里指名道姓的罵聲不是針對他的。
蘇云眠也沒解釋。
樂呵呵聽了一會關茗不帶重復、連句臟字不帶的罵句,心不錯的同時,也不由慨,不愧是律師啊,罵人也這麼有水平。
比罵的有水平多了。
但正事重要,聽了一會,蘇云眠還是可惜地打斷,容那邊口氣后,才說起公司的事,并連番確認自己眼睛會恢復,才得以掛斷。
病房安靜下來。
孟梁景按滅手機,扶著,聲音溫和,“我們回家。”
家?
“呵呵。”
蘇云眠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但也沒拒絕,由著孟梁景將攜滿冷檀香的男式大裹在自己上,扣了,然后牽起自己的手,半扶半抱的姿態往病房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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