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檸握著手機的手,瞬間僵住了。
秦明遠?蘇婉的丈夫?
的爸爸?
“我不是……”
黎檸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可話到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昨晚那份被親手燒掉的鑒定報告,此刻像幽靈一樣,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黎檸,你還在聽嗎?”
電話那頭,秦明遠的聲音很溫和,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在。”
黎檸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淡淡說道:“秦先生,我想您可能誤會了什麼。”
“沒有誤會。”
秦明遠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抑的激,“昨晚蘇婉回來后,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包括那份鑒定報告。”
黎檸的心跳了一拍。
“我知道你現在很抗拒,一時間有些難以接這段突如其來的親。”秦明遠繼續說道,“但是安安,我們真的找了你十五年。”
“我不安安。”
黎檸皺著眉打斷他,平靜地糾正:“我黎檸。”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好,黎檸。”秦明遠妥協了,“那我你黎檸。”
他的聲音里明顯有種說不出的苦。
“黎檸,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太突然了,我們也不指你立刻就接我們。”
“我和你媽媽只是想和你見一面,好好聊聊這件事。”
黎檸閉上眼睛,一想到這段突如其來的親,就覺頭痛裂。
“秦先生,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有必要,黎檸,你是我們的兒,這是事實,無論你承不承認,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秦明遠平日久居高位慣了,說話時總是若有似無地帶著一強與命令。
黎檸最討厭的便是聽到這種語氣。
什麼做無論承不承認,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難不他們還能著和他們相認?
到這里,黎檸已經有了想要掛斷電話的沖。
冷冷地對著電話說道:“秦先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掛了。”
“別,安……黎檸,給爸媽一個機會,好嗎?”
秦明遠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連忙放低了姿態,聲音里帶了些許哀求:“就一次,如果見面后,你還是不愿意認我們,我們絕不會再打擾你,好嗎?”
黎檸握著手機,沉默了很久。
是想拒絕秦明遠的,可是話到邊,腦海中卻浮現出了蘇婉的面龐。
猶豫了一下后,黎檸最終還是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在哪里見?”問道。
“你定地點,任何地方都可以。”
黎檸想了想,說道:“那就咖啡廳吧,市中心的月克,下午三點。”
“好,好。”秦明遠連聲答應,“我們會準時到的。”
掛斷電話后,黎檸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虛了。
也許,聽聽他們的故事,也沒什麼不好。
就當是給自己一個代。
……
下午兩點五十,黎檸換了一簡單的白連,提前到了約定的咖啡廳。
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拿鐵,然后開始等待。
兩點五十五,咖啡廳的門被推開。
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進來。
男人高大儒雅,戴著金眼鏡,氣質溫和。
人正是蘇婉,今天的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睛還有些紅腫,顯然昨晚哭了很久。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黎檸。
蘇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想要沖過來,卻被邊的男人拉住了。
秦明遠對搖了搖頭,然后兩人緩緩走向黎檸的桌子。
“黎檸。”
秦明遠在對面坐下,臉上雖然依舊帶著上位者的沉穩與威嚴,但語氣里卻藏著一難以掩飾的激。
近距離看著這個孩,他的眼眶瞬間紅了。
那張臉,和蘇婉年輕時一模一樣。
“秦先生,蘇阿姨。”黎檸禮貌地點頭,聲音很平靜。
蘇婉坐在秦明遠邊,眼睛一刻也不愿意離開黎檸的臉。
“安安……昨天媽媽給你的報告,你看了嗎?”蘇婉忍不住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黎檸沒有回應,只是端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
蘇婉將報告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相信了。
之所以燒掉,只是因為不想再去面對這所謂的親罷了。
“黎檸,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們。”秦明遠深吸一口氣,眼神嚴肅又認真地看著,“我們今天來,是想和你聊一聊關于你小時候的事。”
黎檸放下杯子,看著他:“說吧。”
“你三歲的時候,特別喜歡畫畫。”秦明遠的眼中閃爍著回憶的芒,“每天都要畫好幾張,畫完了就跑來給我們看,說'爸爸媽媽,安安畫的好看嗎?'”
“你畫的都是一家三口,爸爸媽媽牽著小孩的手。”
“還有,你四歲生日那天,我們帶你去游樂園。你最喜歡坐旋轉木馬,一坐就是一個小時,下來的時候頭都暈了,還要繼續坐。”
秦明遠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五歲的時候,我們帶你去華國旅行。那是你第一次出國,興得一晚上都沒睡著。”
“在古城的夜市里,你看到一個賣糖人的老爺爺,非要買一個小兔子形狀的。我去付錢的時候,你就站在攤位前面等著……”
“等我付完錢回頭,你就不見了。”
秦明遠的聲音開始抖。
“我們找遍了整個夜市,報了警,調了監控,可是什麼都沒找到。”
“那天晚上,蘇婉哭得昏了過去。我也……我也差點瘋了。”
黎檸靜靜地聽著,心里涌起一陣說不清的緒。
“后來呢?”聽到自己問道。
“后來我們就開始找你。”蘇婉接過話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們在華國待了三年,幾乎跑遍了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孤兒院。”
“我們發了尋人啟事,上了電視節目,甚至請了私家偵探。”
“這十五年來,我們收到過無數個電話,說看到了和你長得像的孩子。每一次,我們都會立刻趕過去,做親子鑒定。”
“可是每一次,都是失而歸。”
蘇婉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年做過的親子鑒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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