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U盤是郭峰提供給卓俊遠的,里面的容也是郭峰拍下來的,最后留下的這串電話號碼自然也是郭峰的。
而他這串電話號碼是給我留的。
或者說,是紀云州讓他留給我的,
只有紀云州知道我想做什麼,這份證據就是他讓郭峰拿給我的,還專門留下了郭峰的電話號,方便我聯系郭峰。
他算準了我,知道我一定會聯系郭峰。
沒錯,我確實需要找郭峰,我想問清楚當年那場車禍案的來龍去脈,我也想要更加確定的證據,去給唐家那個人定罪。
電話那頭有一點小小的靜,我緒依舊激,聲音止不住地抖:“那段視頻還有下半段,對嗎?你開條件吧,多錢你才愿意把這段視頻拿給我?”
這只U盤里的視頻只有一段,下半段一定還在郭峰手里,我要全部的視頻,我迫不及待想要把事搞清楚。
我想送那個兇手進監獄,我要為我的父母報仇!
“月月,你在哭?”電話那頭終于發出了聲音,可這聲音不是郭峰的。
而是紀云州的。
他的語氣里含著擔憂和張:“你在哪兒?公寓嗎?我馬上過去找你。”
這明明是郭峰的電話,傳來的卻是紀云州的聲音,在短暫的意外之后,我很快就反應過來。
郭峰是紀云州的人,他在京港的住自然也是紀云州安排的,他又是剛剛回到京港,肯定是要見一見紀云州的,這會兒他們兩個人就在一起。
可我不愿意與紀云州扯上關系,我也不愿意被紀云州聽到哭聲。
“不用,我,我沒事,沒哭,你別過來。”我飛快去臉上的淚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冷靜。
可我沒能遮掩住我的慌和語無倫次,那些暗的回憶早已被我用時間厚厚地掩埋起來,尋常時我回想不到這些,可一旦被挖出來,就迅速將我淹沒。
仿佛我還是曾經的那個慌又無助的小孩,沉浸在恐懼與驚慌之中,眼睜睜看著自己和親人一起走向死亡。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緒,好在此時,紀云州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深深埋下頭,將自己的全都蜷一團,腦袋慢慢變得昏沉,我閉著眼睛任由自己在那片的霧氣里,看不見方向,聽不到聲音,只能像是鴕鳥一樣把自己的頭深深埋下。
仿佛這樣就能夠躲避所有的恐懼。
周遭卻傳來很多聲音。
“你不肯簽字,那就只能去死了,孟醫生,你自己死沒問題,但你能眼睜睜看著你的妻為你陪葬嗎?”
“底線堅守難道比家人的命還重要嗎?你看看你的兒,才五歲,這麼漂亮可,還沒看過世界,你忍心讓就這麼去死嗎?”
“好啊,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只好送你們去見閻王了,把們都塞車里!”
天旋地轉,火四起。
我被拖出車廂,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翻倒的車子炸起火,我從此沒有了至親。
還是這樣無力,我拯救不了們……
那些綁匪們扭曲丑惡的臉,帶著狠的大笑聲,都圍在我邊,一起攻擊著我。
我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抱手臂,我幾乎要崩潰,想要大,可發出的聲音卻連我自己的都聽不清楚;“不,別,別殺他們……”
耳邊的聲音越發嘈雜,我也越發崩潰,到了最后,我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竟也不了了。
絕和無助一起淹沒了我。
那些暗冰冷,就像是無數麻麻的黑小蟲子,爬滿我的全,又深我的骨髓。
“通!”直到一聲巨響打破了我的沉浸。
這一聲巨響反倒拯救了我,我的突然就能了,猛然抬頭,我看到一個高大的影挾著寒風一起沖進了屋子,朝我的方向大步而來。
他沖進來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我一開始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沖到我面前,我才看清楚他的臉:“紀云州你……”
“月月!”我的話沒說完,人就被裹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悉的松木清香包裹著我,卻像是一縷帶著純之氣的,將我全布滿的黑小蟲都消滅殆盡。
紀云州抱著我,我聽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聲,還有他帶著慌和張的聲音:“別怕,老公來了,有老公在呢,沒人能傷害你。”
真是好笑,他自己都慌什麼樣了,居然還在安我。
可我的心卻神奇般地平靜下來,那些無助恐懼,居然在他抱住我的一瞬間,盡數消退。
當年那個坐在車廂里無助又絕地面對死亡的小孩,在這一瞬間也被抱住了。
那些溫暖和力量慢慢支撐起我的神,我在這個寬大溫暖的懷抱里仰起頭,看到紀云州那張風塵仆仆的臉。
他的發梢都是翹起來的,額發有一點了,那只素來致的銀眼鏡鏡片上染著一層哈氣,模糊了鏡片下那雙形狀漂亮的瑞眸。
我卻依舊得到那雙墨的眸子里的擔憂和張。
從剛才掛斷電話到現在,也不過二十分鐘,紀云州趕來的真快。
他真的很擔心我嗎,只是在電話里聽到了我聲調的抖,就匆匆趕過來看我?
我的心,也不可避免地被他懷抱里的溫暖包裹,看著模糊鏡片下那雙墨的眸子,我的心湖就像是被人投下了一塊石頭,波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無法再維持最早的平靜。
有些緒順著這些波的漣漪一起波,泛在我心口,我突然有了一些不同的。
可我被紀云州抱得太了,他就像是要把我塞進他的口一樣,我被抱在懷里,竟是連都難。
我艱難地從他的懷抱中拔出自己的右手,細長的指尖輕輕地拭著他糊上一層白霧的鏡片。
鏡片下,出他幽深的眸,蹙的眉頭,以及一臉的焦灼和張。
“我沒事。”我看進他的眼睛里,直到此時才輕聲開口,“可你為什麼這兩天都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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