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星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家人都還在。
看見母親在廚房切菜,父親則在一旁洗蔬果。
夏家有傭人,但母親總說,媽媽做的飯是不一樣的,所以有空就會親自做飯。
夏挽星抱著洋娃娃站在廚房外面,見父親洗完一個草莓就自然遞到母親邊,讓吃。
母親咬下草莓尖尖,父親就自然吃剩下的草莓屁屁。
見狀,夏挽星倒騰著小短跑過去,踮起腳:“爸爸,我也要吃草莓。”
父親將母親剛咬下的草莓彎腰遞給,夏小朋友立馬不高興了:“為什麼媽媽是草莓尖尖,我就是下面,我也要吃草莓尖尖!”
哼,爸爸偏心。
聞言,父親笑開了花:“以后讓你老公給吃草莓尖尖,我是你媽媽的老公。”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拿起一顆紅紅的大草莓給夏挽星吃尖尖,然后自己吃母兩個的草莓屁屁。
夏挽星吃幾顆草莓就跑開了,草莓是好吃,但爸爸看媽媽的眼神好麻啊,才不要看呢。
跑到院子里,夏庚正好回來。
一白籃球服,青春張揚。
他一見夏挽星就扔了手里的籃球,彎腰朝手:“來,小阿星,小叔抱。”
夏挽星嫌棄地不肯過去,舉起手里的洋娃娃,推鍋:“小叔,你一都是汗,娃娃不想讓你抱。”
“是娃娃不想還是你不想?”夏庚給出主意,“你把娃娃放下過來,不就行了。”
夏挽星低下頭,眼珠轉了轉,然后像突然想起什麼:“哦對了,媽媽讓忘記哦給小貓咪喂晚餐。”
“來,你媽才不舍得讓你做事。”
夏庚一眼看穿,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抱起。
夏挽星雕玉琢的小臉皺一團,無奈接現實,但……聞了聞,小叔上的汗味好像也不難聞,有點樹木的味道。
夏庚睨眼:“小鬼頭,還嫌棄我,也不看看你小叔多帥,被我抱著你就吧。”
夏挽星朝他吐舌頭:“蟋蟀的蟀。”
“你以后老公有我一半帥都不錯了,嘿,小丫頭還朝我吐舌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上這麼說,但夏庚才不舍得打小阿星一下呢。
……
夢境太好,好得人不想醒。
清晨的第一縷瀉進來,床上的人眼睫了。
“星星?”
耳邊有人在。
夏挽星從夢境離,睜開眼,看見一片白。
又是醫院。
已經不記得第幾次在醫院醒來了,這幾個月,好像總在傷。
“要喝水嗎?”
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又低又輕,像說重了會嚇到一樣。
夏挽星轉過頭,就見秦謹之坐在床邊,俊朗的五顯出憔悴,應該是一夜沒睡,下冒出點點青的胡茬。
夏挽星看著,淚毫無預兆地從眼尾掉下去。
原來那個夢是真的啊。
寶寶真的消失了。
秦謹之覺心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跟著痛。
“星星,沒關系的,醫生說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
他俯下,吻在額頭上,低磁的聲音著啞:“沒事的,別難過,以后的日子還很長。”
“……”
以后,沒有以后了。
老天爺好像在跟開玩笑。
曾經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五年前的大火把一起都燒沒了。
后來千方百計纏上秦謹之,懷孕了,無措的同時又覺得神奇。
有寶寶了。
寶寶里流著夏家的,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還有另一個夏家人會陪著。
可是寶寶,也飛走了。
夏挽星閉上眼,淚水落,打枕頭。
輕聲喃喃:“嗯,我有點累了,還想睡會兒。”
秦謹之把的頭抬起來,換了個枕頭,替蓋好被子,在床邊守了很久。
直到夏挽星沉沉睡去,他才起。
出了房間,眉眼瞬間沉下,面若寒霜。
阿全在外面等著,見他出來,低頭:“謹哥。”
“人呢。”秦謹之問,語氣冷得沒有一溫度。
“一直關著的,等您過去理。”
“加派人手守住病房,醒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是。”
……
四面不的房間,氣森森,猶如地獄般。
黎聽雪摔得鼻青臉腫,失神在角落。
一個晚上都沒睡,頭發散,神散渙,跟之前的簡直判若兩人。
門打開,一雙長邁進來。
緩緩抬頭,看見那張日思夜想,此時帶著疲乏的臉,忽地笑了:“謹哥,孩子沒保住對嗎?”
秦謹之沒說話,走跟前,冷眸定定看兩秒,然后猛地抬踹過去。
黎聽雪被踹得一口吐出來,笑得更歡了。
鮮紅的染滿牙齒,猙獰丑陋:“哈哈哈……你們的孩子沒保住,活該,夏挽星本不配給你生孩子!”
秦謹之全冷厲如殺,甚至不想到分毫,皮鞋尖勾起的臉,嗓音淬冰:“還笑得出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黎聽雪本來就不想活了。
可就是死也不甘心一個人死掉,憑什麼掉進地獄,而夏挽星還能快活?
此時此刻,沒半分悔意,有的只是恨,恨夏挽星奪走了秦謹之,恨那一刀沒扎到上,只讓流產沒要了的命!
黎聽雪沒有掙扎,眼里亦沒有半分活下去的希。
見狀,秦謹之收回,冷聲:“既然你想死,我就幫你一把,只是在這之前——”
他蹲下,繃,一把攥起黎聽雪的頭發迫使抬頭,眸狠厲:“說,誰幫你進的秦家!”
“呃……”
黎聽雪被攥得頭皮發,五扭曲,看著眼前的男人,從角淌下去:“想知道?那答應我個條件。”
“還敢談條件?”
秦謹之嫌棄地松開手:“你老實說,我讓你死痛快點。”
“……”
黎聽雪看見他眸底深深的厭惡,全涼下去。
曾幾何時,他把視為救命恩人,不說多熱切,但說的話他都聽。
后來一切都變了。
他們變得淡漠,陌生,最后淪為厭惡。
世界上最剜心的事,莫過于被喜歡的人用這種眼神看了。
黎聽雪撐著地面,慢慢直起子,抬起臟污的手,捋好臉側的頭發,順帶將角的掉。
好像這樣,就沒那麼難看,秦謹之就愿意多看一眼。
“你想知道誰放我進的秦家,好,我說,但是在我說之前,我要你——”
頓了頓,出一個自認為完的笑容:“親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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