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窈從帶的小包袱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們。
周駿順勢打開施令窈遞過去的小盒子。
剛一打開,只聞一陣輕盈淡香撲面而來,并不似尋常香那般有著馥郁的脂香氣,他手里捧著的這盒香在香氣上顯然更加討喜。
周駿心里不由得積起更多的期待,見盒子里的香潔白若雪,末細膩,他一時間還有些不舍得,施令窈又遞來一個模樣有些奇特的棉撲,見周駿好奇,笑道:“男子與子之間在小節上總有不同,上臉用的東西,自然越仔細、越致才好。”
周駿用遞來的撲蘸了一點兒香,見它完全不似尋常脂一樣輕輕一就輕煙四溢,落在手背上,也是獨一份兒的細膩,心里已經噼里啪啦地撥算盤了,手上無意識地按了下,綿的讓他又多了幾分想法。
“其實就那麼一小塊兒棉撲,所耗不多。但許多家境普通的子,也舍不得耗費綿特地去做一塊兒棉撲。”周駿看著手里的小玩意兒,笑道,“但若買我們的胭脂,我們又送一個棉撲,豈不是兩全其?”
送的是用綿制的撲,香的價格能便宜麼?汴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最跟風,看到別人有了,們肯讓自己落人一步?
想個法子,尋些代替之來做,所耗費的本也不會太高。
總歸羊出在羊上,他們不虧就是了。
汪明等人跟著眼睛一亮:“好主意!”
為了試試這香用在臉上是個什麼效果,周駿讓兄弟里生得最秀氣的那個上臉試了一試,汪明眼珠子都瞪大了。
“乖乖,肖兄弟,現在你這臉看著可比人還要!”
眾人哄堂大笑。
不過看著施令窈帶來的香的確好用,他們惴惴不安了幾日的心也安定下來。
總算還有扭轉的機會。
施令窈知道自己的短,要說搗鼓香胭脂什麼的,周駿他們不如。
但說到生意場上的事兒,就抓瞎了。
周駿是個厚道人,合作談得很愉快,他們七,施令窈三,只需要將配方給他們,便能得到分,施令窈自己也很滿意。
不用多心,好。
至于冀州那批香,汪明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倒了扔了!施娘子,我們可不是那等黑心商人,知道那香里有問題,怎麼還會拿出去賣呢!”
他生得一副橫眉豎目的黑臉樣,這麼大聲嚷嚷,顯得更兇了。
施令窈倒是不怕他:“我只是突然想起這一茬罷了。若是設計讓你們買下那批香的人見你們另起爐灶,會不會了歪心思,移花接木,說新香里也有臟東西?”
周駿等人聽了,臉俱是一變。
很快,周駿自己拍了板:“先留著吧,以不變應萬變,若是別人朝我們上潑臟水,也有個對付的門道,不至于失了證據。”
“對了,施娘子,我們幾個都是大老,這香的名字,你瞧瞧要不然給取一個吧?”
施令窈看著盒子里的香,笑了笑:“桃花靨,如何?”
周駿默默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掌笑道:“好名字!就桃花靨!”
敷上后白里紅,猶如桃花,桃花靨這個名字取得再恰當不過了!
出乎意料的,周駿提前給了施令窈五十兩銀子。
看著郎臉上疑的神,周駿笑道:“其實本該多給些的,只是之后花費銀子的地方多,只得先暫委屈施娘子一段時日。”
施令窈也沒扭,收下了:“多謝周大哥。”
錢倒是其次,得要進汴京。
將這事兒說了,周駿想了想:“這事兒不難,這樣,施娘子你明日在城外茶寮那兒等著我,我帶你進去。”
施令窈高興地點了點頭,又道過謝,心愉快地拿著錢買了不糕餅零,又割了幾斤,方斧頭在一旁膽戰心驚地看著,只覺得貴人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他看著都覺得心慌!
桃紅見他們滿載而歸,就知道施令窈這幾日忙活的事兒了,也替高興,又忍不住嗔怪:“施娘子掙些銀錢不容易,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家里的菜不哩。”
“叨擾嫂子一家那麼久,這是應該的。”
施令窈心很好。
一想到有可能明日就能進汴京去找大寶小寶,渾都充滿了勁兒,就是再讓熬兩個大夜舂花磨,也能干!
施令窈期待著和大寶小寶的見面,而另一頭,謝均霆正在試圖翻墻。
第8章
月朦朧,小院靜悄悄的,只剩下屋前翠竹在濃重的夜里搖出婆娑殘影。
謝均霆三兩下就爬上了墻頭,正想往下跳,眼睛卻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給閃了閃。
他瞇了瞇眼,才看清楚那陣晃眼的是打哪兒來的。
墻的另一側,從墻到往前估著兩三尺的地方,被人撒了一排又一排的尖刺,尖銳的刺頭在夜下閃著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寒。
謝均霆抿了。
他要是摔下去,別說跑著出去找阿娘了,只怕要在床上養個十天半月才能起。
能使出這麼狠毒招數的人,除了謝均晏,再無他想!
謝均霆騎在墻頭上咬牙切齒,卻聽得后傳來一點兒靜。
他回頭,見謝均晏好整以暇地端著一個托盤,站在院子里看向自己。
月清冷,年姿拔,容如玉,一雙肖似父親的單薄眼里含著似笑非笑的,看得謝均霆拳頭攥得更。
“騎在墻頭上看月,風味更佳?”謝均晏看著一臉氣鼓鼓的弟弟,平靜道,“均霆,你可真是好雅興。”
謝均霆現在有些騎虎難下,但他不愿意在同胞兄長面前出怯,梗著脖子道:“我想在哪兒看在哪兒看,你管得著我嗎?”
語氣囂張,配上那張俊張揚的清臉龐,讓人看得忍不住搖頭發笑。
謝均晏哦了一聲:“那你慢慢看。”
說完,他把手里的東西放在石桌上,就要離開。
“——你站住!”
謝均晏形微頓,語氣卻淡了些:“均霆,你的語氣可以禮貌些嗎?”
又來了!又是這副高高在上的兄長做派!
謝均霆氣得臉都繃了:“你要我禮貌?你自己呢?你往墻那邊兒放那麼多尖刺干什麼?是要防我,還是看著我摔下去刺個對穿,你就高興了?”
年人脾氣暴,易沖,激憤之下說出的話往往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語氣尖而利,像是一把薄薄的利刃,無需怎麼作,就能輕易將他對面的人給片得心頭發痛。
謝均晏頓了頓:“院門沒有上鎖,路面也平整。均霆,是你總要把事想得很極端。”
他如果正大明地走大門,哪會發生那些事?
謝均霆反相譏:“反正你做什麼都有理,我做什麼都是腦子一熱愚不可及,行了吧?”
謝均晏開始反思,為什麼要走這一趟。
他眉眼間的緒更寡淡了些,不想和弟弟再吵架,他轉過去,卻看見一雙無奈的眼。
“苑芳姑姑。”
苑芳嘆了口氣,這兄弟倆,明明比誰都在意彼此,但湊到一堆,總要吵。
“鈞霆,快下來吧,你阿兄記掛著你今日都沒有正經用膳,特地給你拿了春筍燉獅子頭過來,快趁熱吃了。”
苑芳是施令窈的使,是打小就在邊服侍的,又陪著嫁謝家。再之后……苑芳沒有選擇回施家,而是留在謝府照顧雙生子,看著他們長大。
謝均霆在別人,甚至父兄面前犯渾脾氣大,但面對苑芳,他總愿意給幾分面子。
“要不是看在苑芳姑姑的面子上,我才不稀罕吃你拿來的東西!”
謝均晏看著弟弟狼吞虎咽還要故作不屑的樣子,面無表。
苑芳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等到謝均霆吃飽了,一放松,打了個飽嗝,他連忙坐直了,假裝剛剛無事發生。
但他余瞟了一下,果不其然,他那個裝的兄長又開始冷笑了。
謝均霆氣得臉都鼓了。
苑芳看著兄弟倆斗氣的樣子,有些頭疼,索開口轉移話題:“再過兩日就是你們十二歲的生辰了,雖不用大辦,但老太君的意思還是替你們好好熱鬧熱鬧。均晏、均霆,你們自個兒可有什麼想法嗎?”
謝均晏搖頭:“長輩們決定就好。”
謝均霆沒有說話。
苑芳看了一眼謝均霆,想著讓兄弟倆快些修好,又實在心疼這個脾氣倔又容易鬧別扭的孩子,便笑著道:“均霆呢?你們兄弟倆平日里都是有主意的,怎麼這會兒都了鋸葫蘆?”
謝均晏和謝均霆對視一眼,又很快挪開視線。
苑芳心里嘆了口氣。要是娘子還在,看見這倆別扭孩子,定然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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