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歡聊完，盛瀟兒放下手機，想了想，又拿起來，給清歡發了張自己昨晚吃的團圓飯照片。

清歡兩分鐘后回復：【就這？是不是過于普通了？富豪過年也吃這麼簡單？】

【聿哥哥親手做的。】盛瀟兒說。

園子里的人都放假給他們回去過年了。

三個人吃飯能有多復雜。

【……好吧，仔細看看，這條石斑蒸得就很有靈，充分展示了刀主廚超凡俗的火候控制力。】

【？？？你被傅聿收買了？】

清歡發來微笑。

【好說，包養我的小富婆和背后包養的金主爸爸，我還是分得清的。】

清歡問：【哥哥的味道好吃嗎？】

【……】

過文字，盛瀟兒仿佛能看到清歡在千里之外壞笑的角。

傅聿廚藝進步很大，不得不說，厲害的人學什麼都快。

盛公館的廚師手藝其實也很不錯，可惜以往每年在盛公館組織的年夜飯，盛瀟兒都不曾嘗得出個中滋味。

假裝聽不懂清歡的弦外之音，盛瀟兒快速單手敲擊鍵盤九宮格。

【不和你說了，我要巡房了。】

——

到底是過年，最重要的節日，能出院回家的都走了，只有為數不多的幾間病房住了人，整棟住院樓出一種別樣的冷清。

盛瀟兒一間接一間地進去，確認沒問題再出來，半小時后，來到最末尾的一間。

這間病房住了一名九歲多的小孩，剛做完瓣置換手，恢復得比較理想，仍需住院多觀察幾天。

孩名小秋，相貌長得靈秀，正當稚氣未，又熱衷于把自己當小大人的年紀，第一眼就對盛瀟兒喜歡得，是盛瀟兒到醫院上崗后，最先絡起來的對象。

盛瀟兒雙手兜，步病房，小秋捧著手機正在橫屏打游戲，于激烈的戰斗中抬頭，張地說：“姐姐你等等，我快打贏了。”

盛瀟兒不應聲，拖了張椅子到病床前坐下，才慢條斯理地說：“打吧，我保證不告訴你媽媽。”

“不要啊！”

小秋的家庭況復雜，父母離婚了，媽媽一人養，聽說在酒樓當服務員，縱使除夕團圓夜，也要等客人全部吃飽走，才能下班到醫院陪。

除了接手那幾天，小秋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待在醫院。

對這名和自己年經歷類似的可憐小姑娘，盛瀟兒不可避免地多了幾分惻之心。

“太過刺激勞神的游戲，對你的病恢復無益，乖，好了再玩，到時姐姐給你送裝備。”盛瀟兒溫地說。

“好吧。”

小秋聽話地放下手機。

盛瀟兒起，逐一查看小秋各項指標，切換到工作模式的，神專注認真。

小秋呆呆地著俯到前的盛瀟兒，年紀太小，還不太分得清丑，只覺得醫生姐姐聞起來又甜又香，皮很白，人的，垂著的睫好似兩把烏黑小扇子，比手機里看過的任何神仙姐姐都要好看。

神差鬼使地，小秋抬手了盛瀟兒的臉頰。

“姐姐，我長大后也會像你一樣好看麼？”

檢查完畢，盛瀟兒放寬了心，作疼地小秋的腦袋，眼底盛滿笑容。

“當然，所以你要好好長大。”

盛瀟兒自己都還沒發現，的聲音很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小秋信以為真，霎時就笑得像朵太花。

查房任務完，打算陪小秋久一點，盛瀟兒退回椅子坐好。

剛坐下來，小秋就期期艾艾地出手，捉住的袖口，問：“姐姐，你考慮好了嗎？”

“考慮什麼？”

“當我哥哥的朋友呀！我前天不是和你說過？”小秋不滿地撅。

盛瀟兒仔細回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言語，若當真了才真的不正常。

把袖的控制權奪回，盛瀟兒住小秋的鼻子，左右搖搖：“不會吧，你號稱住院樓小報員，樓上阿伯的老婆趁他住院，和其他老頭子去跳廣場舞了你都知道，你不知道姐姐我結婚了？”

“你結婚了有啥關系，現在離婚率很高的，我哥哥比你年輕，可以等，等你厭倦了姐夫，我哥哥馬上補位。”

小小的腦袋，思維還清晰。

家庭教育的缺位，小秋常常語出驚人。

盛瀟兒都不曉得先從哪部分糾正起，心塞半晌，問：“你想長大了變我一樣的絕世大人？”

“是呀！”

“想要五長得正，三觀首先要得正。”

盛瀟兒義正嚴辭，想起被談論的對象，無地擊碎小秋的幻想：“厭倦是不可能厭倦的，永遠都不可能厭倦的。”

“我哥哥很帥哦，很多生喜歡他。”

“我哥哥……咳，我老公也很帥，又高材又好，比你這棵小蘿卜丁都長。”

盛瀟兒手掌在小秋頭頂放平，大致比劃。

小秋接到傷害值了，不服氣地直腰板：“我還會長高的，他還會嗎？”

盛瀟兒笑：“不是姐姐打擊你，你再長也長不到一米八九。”

“那讓我哥哥長。”小秋反應很快，立刻搬出隊友，“我哥哥運很好的，打籃球很厲害。”

“我老公運也好啊，馬雪拳擊，十八般武藝樣樣通。”

“我哥哥很會照顧人。”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老公洗做飯拖地買菜沒一件不在行……”

盛瀟兒后知后覺地清醒過來，要臉地住了。

究竟和一個小孩在拼什麼勁。

小秋仍不放棄：“我哥哥還會編程，上次學校組織參賽，他是隊長，還拿了冠軍！”

“學校？”盛瀟兒愣了一下，察覺不合理，“你哥哥幾歲？”

“十三，二中扛把子。”

“……行了，你睡吧。”

盛瀟兒心好累。

手勁微重地再次了小秋的頭發，盛瀟兒止住哭笑不得的心。

“小腦袋瓜別凈想七八糟的，我晚點再來看你。”

——

盛瀟兒起，推椅子進桌子底下放好。

從病房走出的一刻，余不經意間察覺到，門框左側的長椅坐了人。

今天除夕，醫院走廊空的，單調的背景下，著金棕大、材高大卓然的男人就顯得分外矚目。

四目相視，盛瀟兒側首低眸，筆直地撞進深幽含笑的黑眸里，腳步停住，不了。

過了足足十余秒。

盛瀟兒找回自己的疑問，聲帶有些：“傅聿，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