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冬日和而清冷, 倪音逆著,眉眼低垂,仿佛一只被棄的小貓。
周程遠的心髒被狠狠撞擊了下, 他握住倪音的手,放在邊,輕輕吻了下, 而後用抱小朋友的姿勢, 把倪音抱懷中, 他轉了半圈, 坐在倪音方才的位置上,讓倪音正面坐在他大上。
倪音蹭了蹭周程遠的臉頰,是他們之間常用的小作, 然後依賴地伏在周程遠頸窩。
周程遠輕拍著倪音後背, 語氣格外溫:“誰惹我們寶寶不開心了?”
倪音不想說話,悶悶地“嗯”了聲, 算是回應。
周程遠沒再多問,他擁著倪音,默默陪伴著。
去年夏天,剛到溪城那一周,倪文松和穆翠荷給打了很多個電話, 不是假意挽留, 就是惡意說周程遠的壞話,倪音嫌煩, 而且好不容易逃離那個艱難息的環境, 再也不需要也絕不願再去指他們而生活, 倪音毫不猶豫地把他們的聯系方式都拉了黑名單。
之後,倪音再沒有接到過他們的電話, 也沒有收到過他們的任何信息。
倪音想,他們本來就不在意,只是在意爸爸媽媽留下了多財産,主和他們斷了聯系,大概正和他們的心意,他們有了借口名正言順地將甩開。
倪音的通訊錄第一位和第二位分別是鐘書蘭和倪文柏。
的社件也仍然保留著和他們的聊天記錄,充滿了他們的痕跡。
所以猶豫之後,倪音最終也沒有換掉這些一直使用的聯系方式。
如果倪文松真的關心,真的想要聯系,并不是很難的事。
但那之後很久,直到剛才,倪音才再次被倪文松聯系,還未說上幾句,倪文松便開始打探父母的産,這多諷刺啊。
片刻,倪音的緒平複下來。
擁著周程遠,聲音:“周叔叔。”
周程遠著倪音的長發:“我在。”
倪音有了傾訴,說:“剛才是倪文松的電話,我小叔。我以為我到溪城以後,我們不會再有聯系,他突然和我打電話,他本不是關心我,他是為了我父母的産。”
周程遠垂眸看倪音:“小音在意他們?”
倪音搖搖頭:“才沒有,他們對我不好。”
周程遠:“那怎麽還難過?”
倪音臉頰著周程遠的脖頸,緒低沉:“我想我爸爸和媽媽了,我想我家了,但是我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家了。他們憑什麽啊,就因為有緣關系,就可以像強盜一樣搶奪我們的東西,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侵占我家嗎。”
周程遠明白倪音的意思,但他仍要糾正:“倪音,你有家。”
他牽起倪音的手,與十指扣,一字一句,認真道:“你和我,都有家,你只是從父母的家搬來有我的這個家。”
倪音沉默,乖巧地點點頭。
“不要難過,也不要因為他們生氣,我會心疼。”周程遠吻了下倪音的額頭,他故作輕松道,“和你說件開心的事,要不了多久,倪文松要倒黴了。”
倪音驚訝地看向周程遠:“怎麽倒黴?”
周程遠笑:“他現在都開始打探你手裏的財産了,這不就說明那些明面上被他占據的財産已經被他揮霍了七七八八嗎,說不定現在還有個填不滿的大窟窿等著他呢,他可不就焦頭爛額地帶著幻想來找你。”
倪音瞪圓眼睛:“他是饕餮嗎!這才多久,那麽一大筆財産,他都能花?”
周程遠喜歡倪音此刻生的小表,他抵著沙發靠背,用食指撓了撓倪音的下,淡淡道:“商場瞬息變幻,無能又自負的人,你覺得他能守得住?”
“……”
“好像是……吧?”
倪音無語,倪音沉默。
自從倪文柏和鐘書蘭出事以後,周程遠一直都在關注著倪音,後來實在看不過倪文松和穆翠荷對倪音的所謂的“照顧”,便了把倪音接到邊的念頭。
倪音搬來溪城之後,周程遠的重心都放在照顧倪音上。
但他仍然讓人幫忙關注著瑤城那邊,倪文松一家的大致向。
周程遠并非大度的善人,他的善良也只用在了倪音上,而那些人欠倪音的東西,他總要幫忙討回來。
前段時間,周程遠得知最新消息,倪文松一家的狀況有些糟糕。
在倪文柏還在世的時候,倪文松曾多次要求進公司,倪文柏清楚他的格和能力,實在不堪大用,便毫不留地拒絕了他數次。
作為小兒子,倪文松被穆翠荷寵著長大,還有一個能力不錯的哥哥可以為他兜底,他從未認清過自己,甚至一直覺得,他比古板守舊的哥哥要聰明很多,如果讓他管理公司,一定會一展抱負,讓公司蒸蒸日上。
為此,倪文松對倪文柏心生怨懟,不滿許久。
倪文柏意外去世後,倪文松第一反應是驚訝,第二反應并非是難過,而是興,午夜夢醒,他有預他的機會來了。
他還算是有點小聰明,知道自己只算是倪文柏的第二順序法定繼承人,在他前面還有倪音和穆翠荷,第二日便火急火燎地攛掇著穆翠荷。
倪音年,尚且需要監護人。
倪文柏和穆翠荷便以照顧倪音的名義,堂而皇之地占據了一部分財産。
倪文松的夢想是進公司,拿到管理權,在商場揮斥方遒,一展手,看誰以後還敢說他是拖家帶口都要靠倪文柏養活的敗家子。
原本公司的董事們不同意倪文松進公司,但倪文柏是一個宅心仁厚的老板,他們往日多多都過倪文柏的照拂,如今倪文柏發生意外,突逢變故,他家總要有一個能撐得起來的人,再加上倪文松極擅長花言巧語,不僅賣慘,還以倪音為幌子,肆意地揮霍倪文柏留下來的人。
最終,倪文松的夢想實現了。
但正如周程遠所說,一個無能又自負的人,當他手中有一點權力,那將是極大的災難。
而且有句俗話一點沒錯,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
倪文松的妻子趙如同樣貪婪又自私,還極幫扶娘家,在倪文松進公司後,努力吹枕邊風,讓他把弟弟也安排了進去。
倪文松這兩年來在公司胡作非為,極不招人待見,還導致公司損失巨大。
趙如隨著倪文松出席諸多宴會,在夫人社那邊如魚得水,凡是有人上門,收起禮來絕不手。
至于趙如的弟弟,并非安分之輩,他清楚知道他姓趙,倪文松再是他姐夫,也只是個外人,從一開始就借著倪文松的勢,賺自己的錢,他利用職務之便,賺得盆滿缽滿。
最近聽說,趙如弟弟所做的事終于敗,趙如收禮還收到了商場對手那裏,洩了公司機,而倪文柏的人再大也不住倪文松如此消耗,公司董事們忍無可忍,把他們趕了出去,公司正在進行大換。
現如今,倪文松灰頭土臉,如同喪家之犬,還有一個填不滿的大窟窿。
聽完周程遠的講述,倪音臉上綻出笑意。
周程遠把玩著倪音的白皙的小手,他笑:“開心了?”
倪音點點頭:“開心了。”
周程遠想了想,語氣略微嚴肅:“倪音,你對公司興趣嗎?”
那家公司由倪文柏和鐘書蘭一手創辦,可以說是他們兩人的心,只不過當時倪音未年,又正在讀高中,誰都沒想過讓進公司。
但現在,如果倪音想,他會想盡一切辦法為倪音實現。
倪音愣了下,搖搖頭:“我、我不興趣。”
倪音有自知之明,沒有管理公司的能力,從小到大,倪文柏和鐘書蘭都沒有強制去學習,只希快快樂樂地長大,快快樂樂地做自己喜歡的事。
只是一家公司,又不是等待繼承的皇位,倪文柏和鐘書蘭也早已做好打算,等日後他們退休,便高薪聘請人才來管理公司,至保證倪音後半生都不為金錢發愁。
總之,這些都不是倪音要心的事。
擔心周程遠嫌棄自己沒有出息,倪音怯怯地瞄著周程遠,小聲補充道:“我爸爸媽媽對我都沒有這方面的要求。”
周程遠了倪音的臉頰,溫和道:“猜得到,小音當一個年底拿分紅的小富婆就很好,有錢,有時間,還有人替你心。”
倪音舊事重提:“那你要不要吃飯。”
周程遠失笑,開玩笑道:“我喜歡飯吃。”
“之前聽你說過,你家那幢別墅,房産證上寫著鐘姨的名字?”周程遠提及。
“嗯,是爸爸在結婚紀念日送給媽媽的禮。”倪音說。
周程遠思索了下:“那這算是婚後財産了,盡管寫著鐘姨的名字,但還有倪叔叔的一部分,你和你一樣,在倪叔叔的那部分裏有一定的繼承權。”
周程遠有竹道:“不過也沒關系,他們現在的日子應該不是很好過,而且這幢別墅每年還要不管理費,他們既沒有辦法賣掉來周轉,又要被催著錢,估計不是很想繼續住下去。”
倪音天真道:“他們會自己搬出去?”
“小笨蛋。”周程遠屈指,敲了下腦門,“就算搬出去,你也沒有那幢別墅的所有權,而且還有其他的財産呢,都不要了?以防後患,我們走法律途徑,我現在和他們打司,正巧別人也在和他們打司,還是必輸的那種,他們力有限,又缺錢,我們趁火打劫,一,盡量以最小的損失把他們打發掉。”
至于這種做法,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當然會,以倪文松那一家子人的厚臉皮,說不定在收到法院傳票後便會來溪城打擾倪音,裝慘裝可憐,甚至道德綁架,他和倪音平靜的生活很可能被打破。
不過,既然倪文松今天主聯系倪音,便說明他們已經惦記上了倪音。
不怕賊,就怕賊惦記,他和倪音掌握主權也好。
其實在去年的時候,倪音正面臨高考,是人生中重要的轉折點,周程遠顧忌著倪音,才把事拖到現在,現在晚一些也好,對方焦頭爛額,他們相對會十拿九穩一些。
倪音點頭,一臉崇拜地著周程遠,甜甜道:“周叔叔,你真好!”
“這就好了?”周程遠挑眉,他一本正經道,“你可以去業打聽一下,我的律師費可是很高的,倪小姐準備怎麽支付?”
倪音笑容微僵:“你壞,你竟然還問我要錢。”
譴責道,“我爸爸工資可都全部上給我媽媽,每月還等著我媽媽發錢呢,你竟然還問老婆要律師費,你良心呢!”
“老婆?”周程遠品著這個新稱呼。
“你老婆沒了。”倪音撤回一個周程遠的老婆。
周程遠失笑,他故意逗倪音玩:“確實,又沒有訂婚又沒有結婚,哪兒來的老婆,最多是朋友,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跟朋友更要算清楚。”
倪音:“……”
倪音癟:“周程遠,你再說,你連朋友都要沒了!”
周程遠像是全然沒有聽到樣子,他又重複了遍:“倪小姐,想好怎麽支付了嗎?”
倪音氣得咬了他一口。
周程遠自顧自道:“好,那就把倪小姐抵給我吧。”
倪音:“?”
著周程遠不正經地笑,倪音磨牙:“周律師,你知法犯法。”
周程遠挑眉:“犯哪條了?”
倪音:“買賣人口,你說呢。”
周程遠:“買家是誰?賣家又是誰?”
倪音:“你。”
周程遠笑著倪音的小耳朵:“確實是我家的,寶寶很有歸屬。”
“?”
倪音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又被周程遠套路了。
“周程遠!”
“乖,喊老公。”
“……”
……
和倪音確定過相應的事宜,周程遠忙碌不。
雖然他不方便直接出面,拜托了溪城那邊的律師朋友,但關于案資料這方面,他不放心別人,全權負責,經常忙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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