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nbsp;nbsp; 第19章

◎“不好好睡覺，是會被懲罰的”◎

窗外白雪皚皚，燈籠隨風晃。

屋牌聲唰唰，溫馨熱鬧。

翠珠幾人最開始還有些害怕祝無執，打了兩後，慢慢都放開了。

溫幸妤輸的那些銅板全部被祝無執贏了回來，翠珠和阿喜輸得開始哀嚎起來，上說不玩了，但卻越挫越勇。

祝無執著牌，目卻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旁之人眉眼彎彎的面容上。

炭盆明滅，溫暖如春，窗外忽然傳來“砰砰砰”的聲響，接著絢爛的煙火照亮夜空。

“子時啦！”

“哇，夫人你看好漂亮……”

翠珠率先丟下牌跑到門口，指著綻放在天幕的煙火，神驚喜。靜月和阿喜也隨其後，站在屋門口一眨不眨著天際。

溫幸妤下意識看向祝無執，二人視線相撞。

青年神難得溫和，抿出靦腆的笑，主道：“您要一起看看嗎？”

祝無執對看煙火沒什麽興趣，但著面前人溫的笑，他咽下了拒絕的話，點頭應下。

“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廂房，并肩站在廊檐之下。煙火彩斑斕絢麗，照亮夜空，又如同流星紛揚墜落。

溫幸妤看著天空，又側頭看向祝無執。

青年冷峻的容貌籠在一片絢爛下，仿佛明月墜紅塵，多了人間煙火氣。

他角的笑，此刻也變得…手可及。

忽然覺心口發燙，暖流蔓延至四肢百骸，像煙火一樣在腦海中炸開。

慌垂眼，悄悄上心口，打散了紛的思緒，一心一意看煙火。

祝無執垂眸掃過人順的臉，又緩緩移開。

夜深，煙火結束，溫幸妤不舍收回目，嘆道：“煙火絢爛，可惜不能一直停留在夜空。”

“就像星星那樣。”

祝無執聽著稚氣的話，眼中出幾分笑意。

事無恒常，有盛必有衰。

世間萬如是而已。

*

碧空萬裏，窗欞明亮天。

除夕守歲太晚，溫幸妤醒來遲了些，等睜開眼，旁的被子已經整齊收到了床腳。

翻坐起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角不自覺彎了彎。

等梳洗好起來，靜月和翠珠正好擺飯。

祝無執穿了件絳紫縷金廣袖，坐在圓桌前，二人靜默無言用飯。

吃完飯後，溫幸妤把包好的紅封，連同昨夜贏的銅板，一齊給了翠珠靜月阿喜。

三人高興的不得了，連說吉祥話。

溫幸妤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祝無執，猶豫再三，還是回間，拿出了為他準備的新年賀禮。

捧著個致的木匣子，走到祝無執跟前，忐忑道：“這是給您的新年賀禮，還您不要嫌棄。”

祝無執挑眉接過，說了句“謝謝”。

他當著溫幸妤的面打開匣子，幽涼雅致的香氣，霎時撲鼻而來。初嗅是清雅的梅香，融合著冰涼水汽，而後便是檀香沉靜的氣味。

是雪中春信。

匣子裏靜躺著九枚香丸，氤氳著令人心靜的香氣。

溫幸妤制香確實不錯，調配的熏香，比得上宮廷香了。

他真心實意道：“多謝。”

溫幸妤見青年對香丸還算滿意，松了口氣，出個靦腆的笑，“您喜歡就好。”

祝無執嗯了一聲，合上匣子，起道：“隨我來。”

溫幸妤微愣，旋即跟上了青年的腳步。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書房，祝無執從書案旁的博古架上取下一卷書，遞給溫幸妤，神溫和：“制香古籍，上面有批注，你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溫幸妤怔然接過，翻開來看，眼睛一點點亮了。書本裏晦難懂的語句，都標了注解，字整齊，且通俗易懂。

這些字…是祝無執的。

他竟然忙碌之餘，準備了這樣好的賀禮。

小心翼翼合起書，將其抱在懷裏，視若珍寶，仰頭看向青年，眸歡喜：“謝謝您，我很喜歡！”

祝無執凝視人明亮的雙眸，勾了勾角，嗓音低沉的嗯了一聲。

*

過年休沐七日，溫幸妤和祝無執都無親眷，除了大年初二去縣令那拜年外，其餘時候都歇在家裏。

兩人相時辰多了，稔起來，面對祝無執時，溫幸妤也從最開始的忐忑局促，變的輕松自然了不。

得了那本古籍後，就一頭紮進去，沒日沒夜的悶頭研讀，在空著的西廂房裏配置。

大年初六夜裏，溫幸妤著眉心從西廂房出來，面雖然疲憊，心卻極好。

折騰了這麽多天，總算是把古籍裏的第一味香調配好，并且加以改進。等年後拿去香坊，想來又能賺一筆。

盤算著自己能賺多，走下廊檐時，忽覺臉上飄落一片涼意。

兩片、三片……鋪天蓋地的雪花自天際飄揚落下。

下雪了。

溫幸妤快步回到主屋，沐浴後來到間，祝無執已經睡下了。

吹了蠟，輕手輕腳從床腳爬到裏側，鑽進溫暖和的被子裏，慢慢有了困意。

窗外雪勢漸大，院落裏的人都陷沉睡。

房頂瓦片傳來細微聲響，黑暗之中，祝無執睜開雙目，眼底一片清明。

他過黑暗看了眼旁睡的溫幸妤，悄無聲息翻下床，披拿劍，推門而出。

院落裏雪下了一尺多厚，天地并無二，滿目的白。

數道黑影自房檐飄然落下，手拿長刀，將青年圍困其中。

為首之人向前，躬拱手：“祝世子，我家主人有請。”

祝無執仿佛看不到這些人的刀劍，泰然頷首，隨幾人來到院門外，坐上馬車。

車碾過滿地白雪，留下的車轍很快被新雪覆蓋，毫無痕跡。

寂靜的院落裏，本該值夜的阿喜，此時在耳房裏呼呼大睡，渾然不覺男主人已經悄然出府。

風雪敲窗，溫幸妤睡得不太踏實，夢到自己變了鶯鳥，被一只修長的手握住，關進了金籠。

天不靈，天地不應。

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沒逃出這華貴的牢籠。

醒來時，額頭出了一層汗，心悸不已，夢裏那種無力的覺，似乎蔓延到了現實。

躺了好一會，逐漸清醒，視線適應黑暗，側過頭卻發現旁的祝無執不見了。

猶豫了一下，手了一下他躺過的地方。

一片冰冷。

人呢？他……去哪裏了？

溫幸妤心口一跳，忽然聽到門傳來細微的聲響。

慌忙閉上眼，放輕了呼吸。

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幔帳被人掀開，一含著冰雪氣的涼意撲面而來，旁的被子微，很快又恢複安靜。

是祝無執回來了。

他去哪裏了，上…怎麽這麽冷？

正胡思想，漆黑沉寂中，忽然響起一道微啞低沉的嗓音。

“沒睡？”

溫幸妤呼吸停滯，汗乍起，後背頃刻出了一層冷汗。

該不該回應？

還沒等想清楚，側那人突然了。

哪怕閉著眼，都能到那猶如實質的森冷視線。

恐懼籠罩，心跳如雷，幾乎控制不住，呼吸紊。

冰冷的發掃過臉頰，渾一僵，閉著雙目，竭力克制住渾栗。

黑暗之中，知愈發敏銳。

那人微微俯，冰涼的指尖上手腕，近耳畔。

檀香襲來，耳側吐息溫涼。

“不好好睡覺，是會被懲罰的……”

聲線幽冷，尾音緩慢，帶著令人恐懼的森氣息。

【作者有話說】

半夜嚇老婆，祝狗壞[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