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沈青霜沉默了許久。

半晌，有些諷刺地勾了勾角：“許晏舟，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在挽回我嗎？”

“……算是吧。”

“我真的不理解，忽冷忽熱的是你，擔心我被其他男人騙的是你，說討厭我、把我推開的也是你……”

頓了頓，沈青霜抬眸，有些好笑地看著他：“現在，想要挽回我的又是你，許晏舟，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到底想干什麼？還是說，你覺得我非你不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從未那樣想過。”許晏舟垂下眼眸，和的燈投在他的臉上，安靜得出奇。

“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很抱歉。”

許晏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路歷程。

曾經的沈青霜如同一束照進他的生活，不問理由的對他好，讓他灰暗單調的高中生活有了一彩。

他也一點點被打，逐漸喜歡上了。

可后來兩人分手了，是提出來的。

他心里清楚或許是為了自己好，但依舊無法釋懷。

后來，他如愿考去了理想的大學。

被母校邀請給學弟學妹做演講的那天，他其實是看到了的。

明明穿著和周圍人一樣的校服，可他還是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

側臉跟邊的同學說著什麼，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燦爛。

看上去過的還不錯。

他不敢多看，匆匆別開了目。

去了大學以后，他一邊忙于學業，又一邊勤工儉學，想要減輕母親的負擔。

或許他模樣生的不錯，周圍很多生都表達過對他的好，也有像一樣大膽而又熱烈地追求過他的。

只是，都被他委婉拒絕了。

他不想談。

或許是因為他太過于忙碌，本無暇將心思花在兒長上。

又或許，他始終忘不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忍不住去翻看的微博，關注的近況。

他知道去念了藝，也知道考了哪個大學，還知道談了……

他像一個卑鄙的窺者，默默地窺視著的生活，卻始終難以鼓起勇氣聯系。

沒有他在，似乎過得更好了。

后來臨近畢業，他和另外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選擇了創業，再敲定地址的時候，他提出了杭城。

杭城經濟發展迅速，互聯網產業發達，有很多相關政策扶持。

朋友們都被他說服。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有自己的私心。

他知道一直都在杭城……

創業的路總是艱辛而又充滿風險的，加班和晝夜顛倒都是常有的事，最艱苦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在不到二十平的辦公室里吃了一周的泡面。

他不怕吃苦，因為他已經吃了許多年的苦。

可他不想讓跟著自己一起吃苦。

他又遇見了。

依舊明，讓人移不開眼。

可當他看到一名牌，提著五六位數的包，開著幾十萬的車時，他卻退了。

自卑的緒在他的心底蔓延，苦又煎熬。

曾經的他，在的面前至還有學習績可以拿出手。

現在的他，一無所有。

面對的暗示和邀請，理智告訴他應該拒絕。

可卻做出了實誠的選擇……

或許在心深，他想要擁有。

他同樣也知道的心思，這麼多年，似乎沒怎麼變過，喜歡一個人的眼神從不遮掩，熱烈又坦然。

可如今的他，本不配站在的邊，他甚至無法保證能夠給一個好的未來。

所以，他故意說了那些讓傷心的話，將推遠。

這一次，應該對他徹底失了吧……

自那以后，他將過全部心思和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想要早日做出一番就來，能夠早點站到他的邊。

后來，公司逐漸步上了正軌，發展也越來越好，他也終于不像之前那樣窘迫了。

可很快，他的人生再次迎來了另一重要打擊——母親快不行了。

向來不好，高中的時候，為了供他念書，不顧自己病弱的，做了不力勞。

大學時候，他拼命勤工儉學，不僅負擔了自己全部學費和生活支出，甚至還會每個月給母親打一筆余錢。

為的，就是讓好好休養，不再出去工作。

可是，直到快離世的時候，他才知道，他打給的那些錢一分都沒用過。

不僅如此，還背著他做了不工作，給他攢下了一筆錢。

他含著淚質問為什麼不聽他的話、為什麼要出去工作的時候，卻蒼白一笑：“你以后還要結婚家，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媽媽能給你攢一點是一點……”

他不知該說什麼好。

母確實偉大，卻同樣沉重。

走的前幾天，忽然巍巍地指著一個柜子，艱難出聲：“拿……給我……”

他打開那個柜子，在的引導下拿出了那只玉鐲。

他以為母親只是想帶著這個曾經對有重要意義的手鐲離開。

卻不想，拉著他的手，一點點的將鐲子塞到了他手里：“給、給。”

“給誰？”

“你讀高中的時候……喜歡過的那個孩子。”

他愣住了，腦海里幾乎是瞬間浮現了沈青霜的笑。

“宴舟，你這些年一直沒有談，是不是、是不是……還喜歡？”

他心中驚訝，卻還是緩緩點了點頭：“我們之間差距太大，我……配不上。”

“媽媽對不起你們，你把這個、這個給……”

那天，許晏舟才第一次知道，原來高三那年，在他一心忙碌學習的時候，他的母親曾私下里找過沈青霜，乞求跟自己分手。

也是那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分手時沈青霜曾說的那些刺傷他的話，都是從他母親里轉述過來的……

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

沒有生氣，也沒有懊悔，反倒是，一種塵埃落定的認命。

“宴舟，是媽對不起你們，你要是還喜歡的話，就去把追回來吧……別跟自己的過不去。”

最后，母親著他，聲勸道。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之后沒幾天，母親便離開了人世。

理完母親的后事后，他一個人在房間里呆坐了很久，一巨大的孤寂悄悄侵蝕著他的心。

著書桌上的那只玉鐲，他忽然好想和見上一面。

他有很多話想跟說……

于是乎，他第一次主撥通了的號碼。

其實這麼多年，他一直都記得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