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是什麼話？”周衍行無奈于的腦回路，收起電腦，把人拉到懷里說教：“你別意氣用事。這些公司在業界都是有口皆碑的，皆是跟恒通合作過的，各方面都經得起考量的設計公司，可靠，安全。你現在浪費時間去找，找來找去最終還是回歸到這些公司，我只是幫你做了匯總，省去你一些麻煩。相信我，恒通在選擇合作方上一向慎重，你可以放心用。”

“那麼多公司，你就確定你能把所有好的都選出來？”

“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姜唐抿抿，“那還有百分之一呢？”

“非跟我耍無賴？”

姜唐把人推開，兀自往辦公桌那兒走，“你安心忙公司的事，別等到結婚的時候一屁事兒沒理干凈。”

周衍行輕嘆口氣，但干勁十足，不想澆冷水，便依。

姜唐盯了會兒電腦，眼眶發酸，起來活過了下，掃見周衍行給的資料，來來回回翻了幾遍，最后擱下，頭也一并耷拉在桌上，小聲說：“我也不是不想讓你管我，你知道嗎，上次你帶我去江，我心里特別高興，因為這是我擁有的第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東西，你明白那種覺嗎？”

周衍行抬頭，手里作停了。

“以前我覺得什麼都是虛的，好像連我這個人也是虛的，可是回到你和我爸爸邊后，你給我安排事做，尤其是當這件事的結果很好的時候，比如我幫你找到李，我就開始有點期待了，你懂嗎？”姜唐撐著下，“我以前覺得干什麼都沒意思，我媽什麼都不讓我管，說以后會有人幫我管，我上學就上，不上愿意去哪兒就去哪兒，也不管我。那個時候，我每天就坐在我那個小公寓里發呆，第二天吃什麼，喝什麼，去哪兒，去做什麼，我都覺得沒意思，我覺得活著可能就這樣吧，簡直無聊了。甚至于每天晚上我都在想，我要是一覺睡過去該多好。可是那天去江，你跟我說等酒莊開了，以后中午會過來陪我一起吃飯，公司如果不忙的話，也會陪我在這里喝喝酒，還說偶爾會請你朋友來坐坐。那一刻我就覺得特別開心，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開心。但是，我也很害怕，我怕我自己會做不好，給你丟人。”

“這個沒關系的，杪杪。”

“你還記得我去找葉佳純那次嗎？”

周衍行點點頭，疊著胳膊靠在椅子上，靜靜聽說。

“那個時候我特別羨慕。”姜唐拉扯角，“當時我一個人坐在臺階上就在想，我什麼時候也可以像一樣，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做，這樣我就不怕每天找不到目標，也不用每天那樣混日子。”

說著歪起頭，“其實我也不想混日子。”

“是我心急了。”周衍行說。

“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我就想慢慢的，自己一點一點把它做好。如果做不好我就去學。你以前不是說，要想了解這個東西，就必須親力親為嗎？如果你什麼都幫我做好了，那還要我干什麼？”

周衍行恍然，“是我心急了……這樣吧，你自己先做，按照你的想法來，我可以不手，但如果你需要，隨時告訴我，我再幫你善后。”

姜唐點點頭。

“但是設計公司選擇上，我已經幫你做了篩選，你確實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時間多。”

周衍行笑起來：“好好好，在你。”

公司敲定后，在和對方通設計圖時，周衍行還是忍不住給建議：“先定整的基調和風格。”

聯系設計公司做設計圖是件頗費心思的事。設計師的理念和客戶產生矛盾撞是常有的事，雙方各不退讓，往往會讓合作寸步難行，因此來回換了幾版設計圖，姜唐還是不滿意，總覺得跟自己理想中差點意思，想妥協，又考慮到這是自己人生中真正擁用的第一份事業，不想將就。

看設計圖的這些天，姜唐依舊在恒通，兩人共一室。

上午跟設計公司通了兩小時，最后一版設計圖雖然在整風格達到要求，但是取締了姜唐想做恒溫酒窖的想法，幾番討論之下，雙方不歡而散。

掛了電話，姜唐氣得罵娘，看向周衍行抱怨：“為什麼不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因為你不夠專業。”周衍行走過來，“對于外行人來說，在設計中往往只考慮觀，很多你認為可行的地方也許在實際設計中并不可行，而設計師要做的是學和實用兼顧，當二者沖突的時候就必須做取舍，勢必會影響到最終效果。”

“啊？”姜唐撓撓頭，“那是我錯了？”

周衍行抿微笑。

“那你也不早說？”姜唐也站起，“我剛剛還那麼橫？”

話音落了，想了想道：“我還是給人家道個歉吧。”

拿起手機打算回撥電話，卻被周衍行手攔住：“不需要。”

姜唐聽話放下手機。

周衍行解釋：“你是客戶，滿足客戶需求也是他們分之事，不必道歉。”

姜唐“哦”了聲。

“今天就到這兒，下午休息休息。”周衍行說，“不是約了林橙嗎，出去散散心。”

林橙午飯那會兒過來恒通，在王式安辦公室待了會兒，給姜唐打電話人下來。

許久未見，姜唐很興，下樓時滿臉掛著笑。

辦公室里兩人都在。林橙絡坐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上，王式安半邊子靠著，兩人姿態親昵。

姜唐進來時敲了下門。

王式安回頭，林橙起走來：“出國之前干嘛不跟我打招呼？”

“太著急了。”姜唐進來，“你怎麼來這麼早？”

林橙笑笑，眼神掃到桌上的飯盒。

“你們和好了？”姜唐笑。

林橙皺起眉，“不了有人每天最跟在我屁后面轉，真的很煩。”

王式安沒說什麼，滋滋打開飯盒，去摟林橙的腰，撒似的：“陪我吃完再去。”

“你自己吃吧。”姜唐說，拉著林橙，“咱們去哪兒吃？”

兩人結伴往外走。

王式安著筷子，嘆了口氣，也不敢說什麼。

開車到江附近一家湘菜館。

彼時正值午飯時間，要排隊，看前頭的人流估計時間不會短，因此兩人又先去了酒莊。

還沒裝修，里面白墻灰瓦。

一圈轉下來，林橙羨慕：“打算裝什麼風格？”

姜唐搖搖頭：“我也在苦惱，想了好久，本來都定了，想要那種設計，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但是好像不太行。”

林橙對于酒莊的設計沒什麼研究，但是在恒通多年，室設計案例接過不，觀完地點后，給建議：“我覺得生活氣息可以濃厚一點。”

姜唐洗耳恭聽。

兩人站在二樓，林橙眼神掃來時先問：“你家姓周的怎麼說？”

你家，姓周的。

姜唐愣了一愣，琢磨著這幾個字，突然笑起來。

這是一種很通俗的說法，但不知為何，聽著，心頭不由一，有了種這人歸所有，了自己一個人的意思。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剛剛問的好奇怪。”姜唐說，喃喃念叨：“你家？姓周的？”

林橙笑了：“這種說法有什麼不妥嗎？”

“你家，姓王的。”姜唐咧著，“不知道，就是聽著很親切，好像比你男朋友，你丈夫，更有覺一點。”

林橙無語：“好吧。”

姜唐則言歸正傳：“我不聽他的。”

林橙點頭，“我聽式安說了，零售模式是以預約為主，針對的客戶群相對來說是要有一定消費水平的，也就是說，除了既定的批量合作外，其實店里每天的客人會非常，你就沒想過，每天對著寥寥無幾的客人會非常無聊？”

“在法國的時候，經常會有人預約來品酒，我們會提供很多服務，一天接待不了太多客戶。”

“但你要考慮不同市場的不同需求。”

姜唐挑挑眉。

“江附近的這些公司白領，雖然經濟水平可以達到你的客戶群需求，但是他們的生活節奏是非常快的，這點和國外完全不同。他們的時間寶貴，加班更是常事，即便是高管，也未必會花一下午時間專門來品酒，能有力做這些事的，無非是像你家姓周的這類，在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把控自己時間的人，但這樣的人占比太了。”林橙笑起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喜歡熱鬧的地方，所以我建議你可以改一種銷售模式。”

姜唐聽的津津有味，拉著林橙到拐角，給比劃：“這里我打算做巨大的恒溫酒窖。”

再到另一，“這里做品酒室，可以做好幾間不同風格的。”

“這里放個壁爐好吧？”姜唐眼眸亮亮的，“還有，可以用酒瓶木塞做個玻璃墻，在進門的地方，有意思吧？”

“一樓你有想法嗎？比如做圖書館那種模式，進來之后給人的覺不是商品銷售，而是參觀，更像是……紅酒博館。”

姜唐眸閃：“你這個想法很好啊！要不你給我設計吧？”

林橙揮揮手：“我只是隨口一說，之前去國出差，見過一家式鄉村風格的紅酒會所，覺很有調，高級，但不缺乏生活氣息，一樓采用圖書館陳列模式，進來不會給人太大迫，更多的覺是探索。”

姜唐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