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燕聲音有些委屈地道：“我以為，你再也不愿睜眼看看我了。”

“宋云舒......你嚇死我了......”

宋云舒此時面恢復了幾分紅潤，淺淺勾起角。

抬手，上淳于燕瘦削了不的臉頰。

宋云舒溫聲道：“王爺瞧著，瘦了不。”

“王爺吃魚，以后讓廚房多備一點，魚湯也多喝些。”

“熬上半個時辰的最佳，撒點蔥花，又香又味。”

淳于燕手將宋云舒的手按在自己臉上，無比眷地蹭了蹭。

他笑著道：“好，都聽你的，你和我一起吃，一起喝湯。”

宋云舒淺淺笑了起來，了手，淳于燕松開。

宋云舒將自己手上十分樸素的戒指取下來，放進淳于燕手里。

認真地道：“王爺，方才，我迷迷糊糊聽到玄影說，淳于鈞逃了。”

“他有兵符在手，如今仁明帝已死，他又屠殺了這麼多百姓。”

“不難猜出他一下步會干什麼。”

淳于燕看著自己手里的戒指，疑不解地看向宋云舒，“這是什麼？”

宋云舒答道：“云武軍的兵符！”

說完，將戒指翻了個面，找到一細小的凸起，用指甲尖用力摁下。

小巧的戒指咔嚓響了兩下，變一枚小小的虎符。

宋云舒又從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塊材質特殊的令牌。

中間鏤空的地方，正好能將小小的虎符嵌進去。

淳于燕不可思議地看著宋云舒的作，一時有些失神。

宋云舒做完這一切，將令牌塞進淳于燕手中。

溫聲道：“王爺，韓松是我爹爹的副將，他已經重新整合了云武軍。”

“不過，當年二十萬大軍，如今卻只能集結到五萬人馬了。”

“韓叔叔來信說，很多將士已經年邁，有了家室，安穩過日。”

“還有一些將士，對仁明帝寒心，不愿為之效力。”

“能召集的這五萬兵馬，大多是當年的年輕兒郎。”

“哪怕過了十年之久，他們年歲也還不足三十。”

“也有一些，是老將們的后輩，他們愿意接傳承，重振云武軍。”

“這五萬兵馬，就給王爺了。”

“我爹爹前自有一套練兵之法，我兒時看過，已經重新謄抄了一份。”

“就放在書房案桌后的柜子里。”

“韓叔叔雖年事已高，可他的將領之才，亦是難出其右。”

“王爺，將他們給你，我很放心......”

淳于燕聽完，將令牌推回宋云舒掌心。

他急切地道：“給我做什麼！”

“宋云舒，你自己的東西自己保管！”

“云武軍是宋家的，大寧國也可以出一位杰出的軍師！”

“你心里既然裝著百姓，那這事就該你來做！何故托于我！”

宋云舒聽了這話也不急，面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

任由自己放肆的、用眷的目看向淳于燕。

笑著道：“淳于燕，別裝傻了。”

“我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了......”

淳于燕聽了這話，徹底忍不住了，他哽咽地失聲道：

“宋云舒！別這樣！你還有那麼多事沒做呢！”

“蘇氏的鋪子被燒了不！”

“你的賬簿堆了一本又一本！”

“你手下養著那麼多人，他們都指著你這個大掌柜吃飯呢！”

“你怎麼忍心就這麼撒手不管了？”

“還有我！”

“我們親才不足三月，你不能就這麼舍下我離去！”

“宋云舒，求求你，別走，好不好......”

“你若不愿待在我邊，我放你離去就是了。”

“回江南，或者去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隨你一起！”

“別走，好不好？”

宋云舒聞言，眼眸微微了，可眼里的還是在緩緩黯淡下去。

淳于燕看著宋云舒漸漸無神的雙眼，一顆晶瑩的淚珠悄然落了下來。

傾灑在屋，照得那顆淚珠晶瑩剔。

宋云舒覺得，那滴淚很明亮。

像九天之上的星辰般璀璨。

又像萬尺深海里的明珠般耀眼。

可它更像是沸騰巖漿里的熔。

只輕輕一滴，滴落在臉頰上，卻深深烙印在心底。

燙得心頭也為之一。

宋云舒笑了笑，輕聲道：“淳于燕，你的眼睛很漂亮。”

“不，你整個人都很漂亮。”

“我......喜歡漂亮的......”

淳于燕流著淚，輕輕搖頭。

抱著宋云舒的手青筋暴起，卻沒有用力勒疼的胳膊。

宋云舒接著道：“淳于燕，你知道，我很吃蓮子......”

“因為......蓮子蓮心......”

暗藏卿卿......

沒等宋云舒說完最后一句，腦袋便無力地耷拉了下去。

淳于燕慌慌張張捧起的腦袋，輕輕晃了晃，“宋云舒！宋云舒！”

“不要......不要走好不好......宋云舒......”

宋云舒雙眼閉，任由淳于燕再怎麼呼喚，都沒有任何反應。

淳于燕眼中的芒同時跟著熄滅下去。

一雙桃花眼里死氣沉沉，漆黑一片。

他輕輕摟住宋云舒，彎下去，和額頭著額頭。

眼里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顆顆落下。

混著宋云舒眼角的淚珠一起，滾進的發里，難覓蹤跡。

暖黃的夕過窗戶紙照了進來，卻暖不了這一室的寂寥和凄涼。

淳于燕就那麼抱著宋云舒，不愿撒手，直至夜幕降臨。

他閉上眼，和宋云舒相識相知的一幕幕全都跑了出來。

是蘇予卿的時候，乖乖的，。

是宋云舒的時候，冷冷的，清清淡淡。

可們始終是同一個人，不管什麼樣的，都是他喜歡的姑娘。

哪怕歇斯底里告訴他，一切都只是利用，他也甘之如飴。

他的妻子，他最的姑娘，就這麼悄無聲息睡在自己懷里，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這二十一年，唯一一次心的姑娘，就這麼死在他的懷里。

淳于燕完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心里的悲愴。

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以后沒了宋云舒的日子。

得知皇嫂懷孕那日，他還曾幻想過，自己和蘇予卿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

會是男孩還是孩，會長得像他還是長得像。

可是，這一切都沒了。

他的王妃，他的妻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