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沈齊玉有些慨地道：“連早就退辭的人都被揪出來殺了，這得多大的仇啊？”

淳于瑞指著其中一行字道：“這些人有一個共通點，十年前全在蕭連廷手下當過暗衛。”

淳于燕低沉的聲音響起，“十年前，京城確實發生過一起滅門慘案。”

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神勇大將軍宋羨泊！”

沈齊玉右手握拳砸進左手，他恍然道：“難怪最近出事的都是蕭家人。”

“蕭貴妃毀容，蕭明策斷，手下死了十二個。”

“當年宋將軍就是被蕭連廷奉旨抄家的。”

“而且當時有個細節，圣旨第二日才送到宋府，宋府卻在前一夜就已經被屠了滿門。”

“圣上卻并沒有追究蕭連廷的責任。”

淳于瑞聞言皺了皺眉，他開口道：“這件事，想來是父皇默認了的，他也不想宋府之人活下來。”

淳于燕也皺眉，他幽幽開口道：“宋府當年滿門被屠，誰還會忍十年，現在才來尋仇呢？”

當年宋云舒從蕭連廷手下逃走這件事，他并沒有向皇帝言明。

一來是怕皇帝怪罪他辦事不力；二來，一個七歲的孩都抓不住，傳出去有損面。

他甚至覺得，那個小娃娃沒了大人庇護，早就凍死在深山老林里了。

所有人都以為，宋府全家被殺，不留活口。

淳于瑞道：“難道這些事都是韓松在背后指使的？”

“他是云武軍副指揮使，和宋羨泊親如兄弟。”

沈齊玉道：“此人倒是有機，可是淳于鈞此次北上，不是輕而易舉就抓到他了嗎？”

“后來是銅雀樓的人出手相助，才得以逃。”

“覺他好像也沒有那麼大能耐呢。”

淳于燕長指點眉，整個事的真相好像已經浮出水面了。

可他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他道：“以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韓松可能是背后之人。”

“這十年他一直布局籌謀，云武軍或許就是那勢力。”

“只不過可能被他培養江湖門派了，這回，就是沖著蕭家人來的。”

淳于瑞和沈齊玉聞言，齊齊有些惋惜，云武軍在戰場上，可是所向披靡的軍隊啊。

若是真的被培養江湖門派，出手狠辣毒。

那若是有一天，他們的仇報完了，這些人對朝廷產生威脅。

皇家勢必不會放過他們的。

淳于燕看到兩人的神，低低笑了一聲。

沈齊玉疑道：“老七，你還笑得出來呢？你的推測若是真的，韓松此人若不能為我們所用，勢必會為一顆毒瘤的。”

淳于燕眸中閃過，“那就在它為毒瘤前，盡其用嘛。”

“這可是一把揮向蕭府的好刀啊。”

淳于瑞看向他，溫聲勸道：“老七，皇兄知你素來行事膽大，但蕭連廷和淳于鈞最近作頻頻。”

“就算你要借刀殺人，還是你小心為上。”

“這把刀揮得不好，很容易傷著自己的。”

淳于燕回淳于瑞，他笑得狡黠，“皇兄放心，這把刀我不會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們就跟在他們后面，撿點戰利品。”

沈齊玉聞言，雙眸一亮，他高興地道：“是啊，這回這十二人里，有七人居位。”

“空缺出來的位置，我們能補上的，全都不要放過。”

“蕭連廷和淳于鈞還要忙著背后的小作，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有這些人在前面搗，我們再跟在后面添。”

“想來，也夠他們焦頭爛額好一陣了。”

淳于燕和沈齊玉對視一眼，眸中皆有作壁上觀靜等好戲的期待。

淳于瑞看著兩人的眉眼司，有些好笑地道：“行行行，你們心里有數就好。”

“不過南下的這些人，還是得盡快清他們的位置。”

“我們手里的人馬比不上他們的軍隊，所以事事必須占得先機，才能棋高一著。”

淳于燕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皇兄，司徒將軍我已經私下去尋他談過了。”

“只是這人思想古板了些，還未給我答復。”

“不過也不用著急，我看他也是個聰明人，必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淳于瑞聞言嘆了一口氣，他是太子，本可以不必結黨營私的。

可偏偏，仁明帝事事偏心蕭允晚和淳于鈞，使得他們日益膨脹，生出狼子野心。

他若是不早做準備，先下手為強的話，那些人可不會給他留活路的。

他聲音一時有些低落，“好，辛苦七弟了。”

淳于燕知自己皇兄心里的不快，也沒多說什麼。

皇家本就無，你不爭就只能任人魚，自古如此。

商談到最后，淳于燕道：“今日所有結論，都只是我們分析得來，證據不足，不能全部當真。”

“我會讓暗閣之人繼續查探，也會盯淳于鈞和蕭連廷。”

“一味地防守也不是個事，得讓他們再一點才好啊。”

淳于瑞和沈齊玉轉頭看他，淳于瑞問道：“你想怎麼做？”

淳于燕但笑不語，“除夕宮宴之時，你們就知道了。”

沈齊玉看淳于燕的表就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

淳于燕和淳于瑞兄弟二人對上淳于鈞，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避其鋒芒的。

他們很主出擊，都是淳于鈞舞到面前了，才會手扇一掌回去。

要是淳于鈞和蕭連廷按兵不，兄弟倆也不會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淳于燕腦子確實很聰明，但就是懶得用。

他還常說，當個混吃混喝的二世祖好的。

事談完，淳于瑞先行離去。

淳于燕和沈齊玉留下商量了一下安的人選和后續的調查方向。

等結束的時候，看了看窗外的天，竟然還早。

想到今早沒去的百香樓就在回府的路上，淳于燕站起了個懶腰。

他心不錯，“齊玉，我先回府了，順道去接一接我的王妃。”

沈齊玉打趣他道：“如今了親，知道溫香玉的妙了？”

淳于燕想起抱著蘇予卿睡覺時，確實香香的。

角揚起，“是啊，妙極，齊玉，你不如也早點定下來？”

沈齊玉噎了一下，擺擺手，“我還小，我還早，不急不急。”

淳于燕用眼角掃他，“你與我同歲，你說你還小？臉皮變厚了呀。”

沈齊玉哼了一聲，沒搭理他，埋頭收拾桌上的資料，掩去眸中酸。

他心儀的姑娘，從未正眼瞧過他......

淳于燕毫無察覺，披風一抖，道了句“回見”便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