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齊玉想到那日,蕭連廷為自己兒子討公道,在朝堂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結果最終,皇帝也只是罰了司徒謹半年俸祿。
蕭連廷當時臉那一個五花八門。
他道:“或許也是因為他兒子斷了一條,申訴無門,圣上不愿為了他得罪司徒謹,所以覺得不甘心了吧。”
“畢竟之前,圣上還是很看重他的,蕭家人在京城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淳于燕:“是啊,這長年累月的優越突然沒了,誰會舍得放下呢?”
“他們想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陳厲突然暴斃,可能給淳于鈞造了一些迫吧。”
“畢竟固若金湯的陳府,也能被人混進去殺了主子,他覺得不安了吧。”
沈齊玉點頭,想起一事,又道:“韓松是云武軍的人,你說,他真的會知曉云武軍下落嗎?”
當年宋羨泊死后,兵符不知所蹤。
云武軍駐扎西南,群龍無首。
皇帝派去的將領拿不出兵符,指揮起云武軍來吃力得。
他們認兵符,認宋家人,卻不認皇帝的人。
西南偏僻,山高皇帝遠的,將士們也是夠膽。
皇帝那時剛登基不久,沒多的心力整治邊疆戰士。
等回過神想起來的時候,云武軍幾乎解散了,剩下不足千人。
戰士們化整為零,解甲歸田,于鄉間,再難尋回。
淳于燕單手撐著額頭,桃花眼里一縷劃過,“他當然知道。”
“所以,我們得在淳于鈞之前尋到他。”
韓松,可是宋羨泊的心腹,云武軍的副指揮使。
就算沒有兵符在,云武軍認人,韓松也是最佳人選。
淳于燕將信息重新整合了一遍,想了想道:“韓松當年被蕭連廷追殺,十年都了無音訊。”
“如今卻突然被人尋到,定是有什麼事或者什麼人,得他不得不現的。”
“加派人手,讓暗閣的人好好查一查。”
“這京城的天,怕是很快就要變了。”
沈齊玉一臉嚴肅地點頭,他也覺到,淳于鈞作頻頻,蕭家人接連出事。
湖面雖依舊平靜,但下面早已暗流涌了。
他和淳于燕創立暗閣后,有一段時間,整理過宋羨泊的生平資料。
宋羨泊出事的時候,兩人還是十歲的孩。
十四歲那年,暗閣初初立,最開始收錄的,就是京中員信息。
從仁明帝登基開始。
等整理到宋羨泊的資料時,兩人研究了好久。
畢竟當年,宋羨泊是聞名寧國的神勇大將軍,是無數孩子們心目中的大英雄。
這樣的英雄人,最后死于非命,還背上通敵叛國之罪,淳于燕是不太相信的。
用暗閣人,在京中各種探查暗訪后,淳于燕結合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一看,才發現宋羨泊死得冤枉。
這其中還有皇帝的手筆,君要臣死。
當年他是見過宋羨泊的,外祖父謝朗曾經邀請過宋羨泊夫婦來謝府做客。
說是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那時他剛好也在外祖父家里,隔著假山,見過宋羨泊一家。
宋羨泊高大健碩,夫人面容姣好,英氣十足,還帶了個雕玉琢的娃娃。
一家人有說有笑,畫面和諧到令淳于燕有些嫉妒。
因為那是他從未擁有過的父慈母子孝的親溫暖。
他的父皇,不他們兄弟倆,也不母后。
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事實。
淳于燕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目,有些懨懨地回了院子。
后來,淳于燕拿著宋羨泊的資料,找到謝朗,想問個清楚。
謝朗很喜歡淳于燕,覺得這孩子靈氣十足,一點就。
也愿意把他當一個大人看待,替他解疑答。
謝朗將宋羨泊的遭遇全都告訴了淳于燕。
淳于燕也將自己的想法說給謝朗聽。
謝朗聞言后,欣地了胡子,“小七是個聰明的孩子,看待事很全面。”
“你行事也不必太冒尖,中庸之道,可以慢慢參悟。”
淳于燕很聽謝朗的話,也經常去謝府尋他。
以至于他經常在謝珍月面前晃悠。
惹得謝珍月一顆芳心全撲在他上。
此為后話。
=====
玉瑤宮,暗香浮,置奢華。
冬日里地暖燒得極旺,殿里伺候的人皆衫單薄。
“噼里啪啦”一陣東西落地摔碎的聲音從間響起。
蕭允晚只著一件單,披頭散發。
坐在梳妝鏡前,手將桌上所有件兒全部推倒在地。
銅鏡里,映出半張妖艷貌的臉。
蕭允晚一只手掌抖地從臉上拿開。
鏡子里顯現出另外半張生滿紅瘡,甚至潰爛一片的臉。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是誰要謀害本宮!”
“太醫院的人都是些庸醫!沒一個能治好本宮的臉!”
“這都多長時間了!用了那麼多藥!為什麼還是不見好?”
“混賬!全都是混賬!”
“本宮要砍了他們的腦袋!本宮要他們死!”
蕭允晚看著自己一天比一天嚴重的右臉,終于崩潰,開始在宮里發瘋怒吼。
有太監跪在外面,巍巍地通報道:“啟稟貴妃娘娘,三王爺來了,娘娘要見他嗎?”
實在是蕭貴妃近來心不好,已經打殺了好幾個玉瑤宮的太監和宮了。
如今在這里伺候的奴才們,每天都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過活的。
蕭允晚聽到兒子來了,翳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隨即兇狠地罵道:“狗奴才,那是本宮的兒子,誰敢攔著!”
“玉熙,伺候本宮更!”
跪在蕭允晚邊的大宮玉熙,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
立馬道:“是,娘娘。”
不一會兒,蒙著面紗的蕭允晚出現在外間,看到淳于鈞正立在窗邊擺弄種的蘭花。
蕭允晚毀容這件事,還沒有告訴已經北上的淳于鈞,怕他分心。
如今見著自己的兒子回來了,蕭允晚竟一時有些激。
沙啞又疲憊的聲音響起:“鈞兒,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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