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蘇晚晚駁斥,“你自己不喜歡,為什麼要推給硯哥兒?他又不是你爹的兒子。”
“我就是不要!”
衍哥兒不想經歷被擄時朝不保夕、娘親失蹤時的提心吊膽、爹爹自戕時的心驚膽戰、娘親中箭時如遭雷擊的境遇。
衍哥兒的抗拒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深深扎進了蘇晚晚的心窩。
那句“讓硯哥兒來做皇子好了”的哭喊,不僅是對宮廷生活的恐懼,更是對親生父母過往慘烈經歷的淚控訴。
蘇晚晚的駁斥并未真正平息衍哥兒的不安,反而在他小的心靈里埋下了更深的影。
那金碧輝煌的宮闕,在他眼中無異于吞噬爹娘的巨之口。
他所求不多,只想一日三餐平平安安,爹娘在邊健健康康。
衍哥兒其實有點羨慕硯哥兒。
雖然他很久沒見過硯哥兒了,可聽宮人說,他現在養在爹爹時母奉圣夫人家中,日子平安無憂,還在學堂讀書。
衍哥兒最近很久沒有上學了。
娘親不好,沒有我安全恢復記憶,爹爹讓他多陪陪娘親,沒有再安排先生給他上課。
只是讓他閑暇時自己看書、描紅。
他其實倒想上學讀書。
蘇晚晚看著衍哥兒倔強的小臉兒,抿了抿。
凡事也不能強求。
和陸行簡商量對策。
“衍哥兒不想做皇子,不想當皇帝怎麼辦?”
陸行簡挑眉,“那你再給我生個兒子?”
“想的。”蘇晚晚翻了個白眼,“太醫說了,我子還弱得很,不易孕。”
前一陣子陸行簡讓生個兒的時候,便問過太醫了。
太醫說得委婉,說來說去,大致意思就是的子過損傷,要想懷孕,難度很大。
“你要想兒子,可以讓別人替你生。”
陸行簡斜睨著,冷哼:“行啊,你等著,我去和別人去生個百個千個,氣死你。”
蘇晚晚蹭地坐起,用力推他的后背,差點把他從床上推下去。
“去去去,快去,不去是小狗!”
陸行簡沒想到突然發難,一條已經掉到腳踏上,趴在床邊。
抬眸看。
蘇晚晚雙手叉腰,冷眉冷眼瞪著。
四目相對,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空氣安靜了好一會兒。
陸行簡:“汪!”
蘇晚晚心中的氣悶被他突然的奇葩舉沖擊得七零八落。
偏開頭,幾瞬后沒繃住笑出聲。
笑了一下又馬上板起臉,假裝自己還很生氣。
要不要臉啊?
真是“狗”皇帝。
哼。
“不氣啦?”陸行簡慢吞吞爬上床,隨時提防故意發難,小心翼翼捂著腰躺下。
“我的腰……”
“疼,好疼……”
“你這個壞婆娘,一言不合就手,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把你娶回家,哎喲……”
蘇晚晚聽著他故意大呼小的夸張語氣,小手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錘了一下。
“啊!”陸行簡高聲慘一連串。
蘇晚晚嚇到了,“真的傷了?我趕去太醫!”
說著就要下床,從他上要爬過去。
男人卻反手一拉,重心不穩跌倒在上。
“什麼太醫?你把我弄傷的,還不得你治?”
“我哪會啊?”
“有手沒有?有手就會。”陸行簡板著臉,一副傲姿態。
“好吧,我要怎麼做?”蘇晚晚有點不確定。
陸行簡指指這,再指指那,把蘇晚晚指使得團團轉。
蘇晚晚累出一細汗,卻發現這個家伙閉著眼睛一臉愉悅。
終于意識到被耍了,坐在旁邊生悶氣。
陸行簡睜開一只眼睛,“哎呦”了一聲。
蘇晚晚不理。
他便撐起上半,湊到面前:“哎喲?”
“不管我啦?”
蘇晚晚不看:“哼,就會耍我。”
陸行簡故意沖臉上吹一口氣。
“誰你不好好說話。”
他用青鹽仔細刷過牙,一清新的竹林清香撲面而來。
蘇晚晚氣鼓鼓:“我怎麼不好好說話了?”
陸行簡細嗓音:“你要想兒子,可以讓別人替你生。”
“這話誰說的?”
蘇晚晚目閃了閃,道:“這話怎麼啦?”
“再說這話,我可要打屁了。”陸行簡惡狠狠。
“去你的。”蘇晚晚翻了個白眼。
“看來我的話沒有威懾力,今天要你見識見識厲害。”陸行簡托住晚晚后腦勺把推倒,看著兇極了。
因為顧忌著晚晚的沒好利索,每次他其實都刻意溫,不敢放開了折騰。
不過,今天他突然有了別樣的興致。
……
迷迷糊糊中,蘇晚晚做了很多個夢。
夢見有人“母大蟲”,和在床上打鬧嬉戲。
他抱著親吻,摟著在床上打滾,甚至逗去追著他打,兩個人在一方床榻上追來追去。
努力去看清男人的臉。
到最后,終于看清了。
是陸行簡。
原來,他們有過那樣輕松歡快的時。
蘇晚晚眼睫微微輕,看著陸行簡的睡,神復雜。
那為什麼,心里還有那麼強的戒備,不停警告自己要離他遠點,不要心。
他就像個危險的糖炮彈。
外表裹著一層糖。
糖里頭卻沒準埋著火藥,一個不慎,就會炸得碎骨。
不記得他做過什麼傷害的事,可心殘留的恐懼和警惕如此明晃晃。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陸行簡神清氣爽,角上翹,“該讓衍哥兒繼續讀書了。”
“他明了事理,就不會那麼抗拒做皇帝。”
蘇晚晚點點頭:“那請誰給他當先生?”
“楊稹守孝丁憂是不了。得另外給他尋個可靠的先生。”
陸行簡微微擰眉。
要有狀元的才華,人品還得過,這樣的人并不好找。
下了早朝,他問司禮監掌印太監蕭敬:“有什麼好先生推薦?”
蕭敬腦子飛速旋轉,躬道:“司禮監的書堂會請翰林院學士來授課,有幾位先生倒是條理分明,有壑。”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皇上的眼?”
蕭敬并非陸行簡的嫡系。
他是孝肅周皇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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