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秀冷冷一笑:“太叔祖母,別以為長寧伯府還是孝肅太皇太后在世的時候。”
“蘇晚晚當皇后的時候,也沒見給你家謀過什麼福利。”
“幫襯我這一把,以后大家一起福,何樂而不為?”
陳氏翻了個白眼。
晚晚給家里幾個男丁都保住了錦衛的差事,還給周家最賺錢的幾個鋪子供貨。
婿蘇南回京后,逢年過年都來拜年,把尊重擺到明面上。
長寧伯府男丁們前程不錯,家底殷實,哪里需要和周婉秀搞什麼歪心思?
反倒是長房的慶云侯府,當年得罪皇上和晚晚以后,一落千丈,現在就靠著那點祿米過日子。
連周婉秀都懶得去求自己的娘家慶云侯府,而是來求這個很出門的老太婆。
“老年紀大了,沒多福可以,就不沾魏國公世子夫人這個了。”
“老乏了,就不送了。”
周婉秀臉青一陣白一陣。
死老太婆,居然還轟走!
周婉秀氣得差點炸,出了長寧伯府后,沉思半晌,“去楊首輔家。”
……
這正月里的,喻夫人熱招待周婉秀,心頭疑,一時半會兒把不準周婉秀的來意。
李東謙致仕后,楊廷升為閣首輔。
他是陸行簡在東宮時的老師,長子楊稹又是衍哥兒的老師,一家子是名副其實的保皇黨。
喻夫人在京城中貴婦圈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每天想上門拜訪結的貴婦人多如牛。
只是個人力有限,喻夫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見,能推都推了。
周婉秀以前跟在蘇晚晚后和喻夫人來往過。
出于對蘇晚晚的愧疚和懷念,喻夫人還是見了周婉秀。
周婉秀吸取在長寧伯府釘子的教訓,這次打起了苦牌。
“喻夫人,您比幾年前初見時,還要年輕。”
喻夫人輕輕了一下臉龐,臉上浮現幾分笑意,“周夫人過譽了。”
上了年紀的婦人,還是喜歡被人夸年輕的。
周婉秀用帕子了眼角,眼睛立即紅了:“可憐我的晚姑姑,竟然不在了……”
喻夫人抿了抿,眼神黯然。
蘇晚晚被廢后一事的背后,多知道一些真相,卻不是全然清楚。
只知道為了救孩子,蘇晚晚舍棄了自己,落賊人之手。
這些事說出來,必然會影響蘇晚晚的名聲,喻夫人自然不會對外講。
當初蘇晚晚待真誠,卻因為楊稹被牽涉,主疏遠了蘇晚晚。
說到底,是虧欠蘇皇后良多。
如今楊家為文臣之首,蘇晚晚卻被廢后,下落不明,世道兜轉無常,實在令人唏噓。
“周夫人,今日過來,有何要事?”喻夫人不肯接話,直接切正題。
眉宇間有些凝重。
周婉秀臉僵了一瞬,也不敢再繞圈子。
“婉秀太過思念晚姑姑,這些年在金陵,巧遇到一個子,容貌氣度和晚姑姑像了八分。”
“我便與他結拜為姐妹,視若手足。”
“最近回到京城,想到曾與喻夫人一同賑災,特地帶著妹妹過來,看看能不能有什麼事需要出力的。”
喻夫人也不含糊,“如此甚好。”
“如今天氣寒冷,京城各門也在給流民施粥,周夫人如果愿意出力,自然是好事。只是你這懷著孕?”
周婉秀趕道:“不打,可以讓我妹妹婉寧代我出力。”
喻夫人點頭,“那也行。”
周婉秀趕讓那個很像蘇晚晚的子上前,“這是我義妹,周婉寧。”
喻夫人見到周婉寧,吃了一驚,眼神銳利地看向周婉秀。
真是像啊。
周婉秀想干嘛?
周婉秀一副無辜的模樣,并不道明來意。
喻夫人眼神有幾分意味深長:“罷了,從明日子,婉寧姑娘便幫襯去西直門施粥吧。”
周婉寧怯生生答道:“是。”
周婉秀臉卻有一瞬間的難看。
西直門那邊都是窮人,喻夫人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啊。
喻夫人很忙,又客套了幾句便端茶送客。
周婉秀臉訕訕,只得告辭。
以前蘇晚晚怎麼和喻夫人關系得那樣好,以姐妹相稱,卻只能當個背景板。
他們正往外走,迎面卻遇到個頎長清俊的青年男子。
周婉寧頓住腳步,扯扯周婉秀的袖子,面:“姐姐,那位公子,是誰?”
周婉秀沒好氣:“是楊家大公子,狀元郎楊用修,已經娶妻生子。”
說話間,楊稹聽到這邊的靜,看了過來。
一瞬間,他的瞳孔迅速聚焦。
蘇皇后?!
不。
不是。
這位子年輕幾歲,只有其形,沒有其神。
他轉開視線,正要走開。
后小廝來報:“公子,晚上看花燈的馬車和隨從,都已經安排妥當。”
“去告訴大,讓晚上帶著耕哥兒一起去。”楊稹淡淡囑咐了一句便離開了。
周婉秀艷羨地看著楊稹離去的背影。
有才有貌的狀元郎,還如此寵妻兒。
哪像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夫君徐鵬舉,家里的丫鬟仆婦,但凡長得周正一點的,都逃不過他的手心。
這個世子夫人,也不過空有名頭。
好在也不喜歡徐鵬舉。
等生下嫡子,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
周婉寧眼珠子轉了轉,低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到晚間,周婉秀早早就睡下了。
周婉寧穿上斗篷,帶著丫鬟悄悄出了門,去了花燈街。
楊公子今天看那一眼,直讓春心漾。
年紀輕輕的狀元郎,長得一表人才,實在是讓人心。
不知怎麼,覺得楊公子那一眼,飽含著異樣緒。
他或許對自己也有?
周婉寧心臟怦怦直跳。
聽說楊公子的妻子纏綿病榻,一直在吃藥,沒準活不長。
如果能嫁給這樣的男子,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圓滿了。
至于周婉秀替籌謀的進宮前程,想不到那麼遠。
皇帝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丑老頭呢,并不期待。
“楊公子!”周婉寧尋尋覓覓,終于在人中發現了楊稹。
實在是楊稹外表出眾,猶如鶴立群,很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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