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馬兒跑了一陣得停下來歇歇,船卻不需要。
所以到天黑之時,船還沒靠近碼頭,前方水域卻橫梗了幾艘大船,打算攔截劉七這艘船。
劉七遠遠看了一眼。
不由得想到初見蘇晚晚的那個深夜。
也是大運河。
火沖天,炮聲陣陣。
是他把蘇晚晚從運河里撈出來,送上船。
那時候的他,對這個游泳游到力竭的人充滿好奇。
哥哥劉六更是期待著未來得到達顯貴的重用,能有個錦繡前程。
而現在,他們大軍境,距離京城并不遠,京城的那幫達顯貴應該嚇得屁滾尿流吧。
朝廷那幫軍一直追在他們屁后頭跑,卻始終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現在連皇后都被抓了。
劉七得意地笑,指著前方擋住去向的船:“全速撞上去!”
下屬大吃一驚:“這樣我們的船只會損,只怕行不了多遠!”
劉七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你還想留著這條船過年?”
夜晚視線阻,船只本就不宜行駛。
一旦停下來,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反而逃出這個攔截點才有逃生的機會。
……
李東謙閉目端坐。
皇帝把他困在宮里,消息閉塞,京城外的況倒不是很清楚。
只是畢竟流寇近京畿,規模龐大,如果沖到北京城下,只怕朝野上下將驚弓之鳥。
這場彌天大禍,總要有人承擔責任。
李東謙角勾起一抹殘忍的角度。
眾怒之下,那個與劉七關系切的蘇晚晚,還有背后的蘇家,還有什麼立足之地?
……
此時,楊虎那支隊伍的兩大當家——楊虎和趙鐩都不在,三當家劉惠已經率領大部隊準備攻打霸州城。
他們奪了一堆奪民船擁眾至侯安鎮,打算攻霸州,先把趙鐩救出城再說。
他們現在也很需要一座堅固的城池來抵擋軍的不停追擊。
……
安國公府。
安國公聽說流寇已經到了八里橋,距離京城不過數十里路,頓時從病床上驚坐起:“扶我起來!”
“我要進宮面圣!”
然而,他的哪里驚得起這種折騰?
探來報:“皇上已經親帥軍出城去了!”
安國公驚怒攻心,一口氣沒過來,直接暈了過去。
安國公夫人悲慟大哭:“老爺,老爺,這種時候,您怎麼能去了呀!”
現在京城戒嚴,顧家的兒郎們都在軍中隨時待命,沒工夫回來。
溫舒意帶著孩子守在床前,眼淚不流了下來。
顧子鈺與皇帝一向親厚,他應該也跟著皇帝出城了吧?
會不會有命危險?
然而。
下一瞬。
只見顧子鈺抱著個孩子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聽說祖父暈倒,一張俊臉冷沉至極,去床前握了握祖父骨瘦如柴的手,眼眶泛紅。
他并沒有時間管太多,把孩子往祖母懷里一放。
“祖母,護好他。”
……
慈康宮的張太后正在和姐兒打算用晚膳。
外頭突然來了個小侍,說了句:“娘娘,是時候了。”
張太后站起,對姐兒道:“跟本宮去見見你侄兒。”
把姐兒當兒秀宜公主,那衍哥兒就是秀宜公主的侄兒了。
乾清門旁的小書房里,楊稹剛收了課本準備下學。
張太后走到門口:“本宮來看看,兩個小家伙學得如何……”
只是話音剛落,的臉僵住。
這是兩個很面生的小孩子。
不是硯哥兒和衍哥兒。
雖不曾親眼見過這兩個孩子,但是私下找人畫了畫像,也大致清楚兩個孩子的長相。
張太后氣得臉扭曲。
“好一對賤人,心眼兒可真多!”
廷是闖不進去的。
即便里頭有收買的個把眼線,也不可能撼廷堅固的大門。
……
嘭!
船只相撞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響。
蘇晚晚和鶴影都摔倒在地上。
船只還是沖出了攔截線。
只是就在撞的那一瞬,還是有幾個黑人悄悄上了這艘船。
下屬來報:“船底開始滲水了!”
劉七果斷下令:“繼續全速前進!放下小船,準備逃生!”
他要趁著夜,帶著蘇晚晚悄悄離開這艘船,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靠岸。
路兩邊都是蘆葦和農田,匿起來也還算容易。
他轉進船艙打算找蘇晚晚。
蘇晚晚急速出聲:“劉七,小心!”
劉七走到門口的腳步頓時停住,握手里的刀柄。
門后卻一刀刺過來!
劉七急速側驚險避過,一縷頭發飄落。鋒利的刀風刮過,脖頸火辣辣的。
好險!
差點被刺中!
船艙不大,兩人纏斗不開,劉七便往后退。
一直退到甲板。
來人的廓依稀可辨。
蘇晚晚與鶴影亦步亦趨跟在來人后。
劉七瞳孔一:“蕭彬!”
他往來邊疆販馬,和蕭彬打道的次數不。
當初組建人手,也得了蕭彬不幫襯。
他剛開始還以為,蕭彬是他花大價錢請來的高人呢!
夜晚河上的涼風一吹,蘇晚晚和鶴影兩個弱子都瑟起來。
蘇晚晚道:“劉七,你快逃吧,帶著我和鶴影兩個拖油瓶,你跑不掉的。”
劉七沒再多說什麼,帶著他的人乘小船離開,還給他們留了一只小船。
蕭彬抿,回頭看蘇晚晚:“你不想殺他?”
蘇晚晚沉默了一會兒,“他救過我的命。”
沒有劉七找來的那些藥,已經死了。
船只還在下沉。
蕭彬帶著蘇晚晚和鶴影上了小船,往岸邊靠近。
附近不遠有村落和民居,三人敲開一戶人家的門,打算暫時避一避。
房主是一對五十左右的老夫婦,害怕得兩打,卻不敢不開門。
見到蕭彬后還跟著兩個子,才稍稍松了口氣。
蕭彬看著里屋炕上著的幾個小孩和婦,屋子里沒有青壯年,問了句:“你們家兒子呢?”
老夫婦更害怕了,目掠過門后的鋤頭。
老婦人倒是訴起了苦:“他們都想著出人頭地,闖個名堂,跟著劉六劉七他們跑了,!”
“連家里的馬都騎走了,今年要的馬,又沒了著落。”
說著,老婦人眼淚都流下來了。
一匹馬四十兩銀子。
不上去就得照價賠償。
這還不得傾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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