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兒眼著黑漆漆的窗外：“爹爹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就這幾天吧。”蘇晚晚幫他了外，替他拉好被子。

“會不會是爹爹在外頭看上了人兒，不想回來了？”

蘇晚晚：“……”

“你從哪聽來的這些話？”

衍哥兒睜大無辜的眼睛：“硯哥兒給我講的啊，他說皇帝們都有好多個老婆。”

蘇晚晚額頭直。

硯哥兒這些話又是從哪里聽來的？

“娘親，我說的不對嗎？”衍哥兒現在是好奇寶寶。

他也想念爹爹了。

“你說的對。”蘇晚晚沒有否認這個事實。

只有先帝是個例外。

可不想提及先帝。

“對什麼對？”門口一道男聲出現。

母子倆都扭頭看過去。

男人帶著一寒氣進來，披著墨大氅，頭上的墨狐皮帽子剛取下來，出一張布滿胡子的臉。

衍哥兒赤著腳就跳下床，向男人沖了過去。

男人把孩子抄起來，笑著責怪。

“臭小子，力氣大了些，可不能這樣沖你娘。”

蘇晚晚坐在床邊，看了他很久才慢吞吞站起，走過去接過他手里的帽子。

“先寬了大裳。”

男人把衍哥兒重新塞回被子，讓蘇晚晚幫他了大氅。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保國公病了，順道去了趟保國公府，回來就晚了些。”陸行簡笑了衍哥兒的頭，從懷里掏出個東西遞給衍哥兒。

“這是北元達延汗的匕首，給兒子當禮。”

“這次他們丟盔棄甲，輸得很慘，連達延汗隨攜帶的匕首都落下了。”

陸行簡言語間的自豪溢出來。

蘇晚晚知道這個結局，并不意外。

“這寒冬臘月行軍打仗，也是苦了你們。”

陸行簡眼神復雜地把蘇晚晚的小手拉過來握在掌心。

“所以給他們發了厚厚的犒賞，能過好這個年。”

這個必須悉心養在溫室里的花，都能在冰天雪地里捕人家北元王子。

他這個大男人有什麼苦不能吃？

“還是朝廷里能用的武將太。”

這次就是因為打配合的一個署都指揮剛愎自用，導致達延汗從設計好的包圍圈里逃了出去。

最后功虧一簣。

“如果能多點戰事，好好練兵，我們大梁王朝還能缺兵強將？”

蘇晚晚無語：“人家都盼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你倒好，盼著多打仗。”

衍哥兒眼睛睜大，“是爹爹對還是娘親對？”

陸行簡噎了一下，臉有點尷尬：“你娘親說得對。”

他個人風格強激進，喜歡跑到邊疆去親臨戰場。

卻不能教兒子這麼做。

英宗就是前車之鑒。

邊如果沒有足夠得力信任之人，頭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衍哥兒還想說什麼，陸行簡卻替他掖好被子：“好好睡覺長，爭取長得比爹爹還高。”

說著就拉著蘇晚晚離開了。

剛出衍哥兒房門，陸行簡就把蘇晚晚摁在墻上。

從額頭親到鼻子，然后親上的。

親了好一會兒，才把抱起來，抱進臥室，用腳關上門，把倒在床上。

“娘子，有沒有想我？”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鼻息很重。

蘇晚晚捉住他不安分的手：“朝臣們開始催促皇嗣了，你有什麼打算？”

“要他們心？”陸行簡眉都不抬，忙著解的服。

“等合適的時候自然把衍哥兒昭告天下。”說著他便把在下。

蘇晚晚抱著他的脖子，“要不要給衍哥兒另外安排個生母？”

陸行簡頓住，漆黑的深眸看著，“有這個必要？”

蘇晚晚輕輕吐出一口氣。

“要是把他以你和我的兒子份推出去，這年歲，實在是有悖人倫，他不得要遭到不抨擊和指責。”

“父母之子，必為之計深遠。”

“這事慢慢計較，先忙眼下。”男人一口咬在脖頸上。

一直到后半夜，兩人才終于盡興歇下。

蘇晚晚不想到衍哥兒的話。

他這副如狼似虎的樣兒，倒不像從外頭吃飽了回來。

……

劉七面無表地看著鶴影。

“讓我聽話？死了這份心。”

“滾。”

鶴影盡量抑制住的抖，眼眶通紅。

“你喜歡，對不對？”

鏘！

劉七刀出鞘，刀刃梗在鶴影脖子上，臉沉到猙獰。

“再胡說，殺了你。”

鶴影絕地笑了笑。

“你不敢承認。”

“你怎麼敢呢？”

“當初就是你說喜歡有夫之婦，我嫉妒，一時疏忽，導致被惡人鉆了空子，中毒差點死掉。”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卻不要你和我了。”

“你怎麼敢承認？”

“你不過是個出農家的潑皮無賴，而是首輔家的……”

劉七手上用力，刀刃，鮮淋漓。

他咬牙切齒：“再胡說一個字，砍了你！”

鶴影沒敢繼續剛才的話題，反而恣意地笑了起來。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肯定也很后悔吧？當初不知道我是被趕出皇宮，還打算娶我。”

突然，低聲音，惻惻道：

“你害了，就該還！”

劉七收刀鞘，渾上下全是戾氣，一言不發。

鶴影見狀，把蘇晚晚的原話轉述了一遍。

“你看，對你多好，你想當強盜當反賊，都支持你，還拿銀子補你。”

鶴影拿出一疊銀票放在桌子上。

并沒有在說什麼，轉要走。

劉七視線落在那疊銀票上，住了正要邁出門檻的鶴影。

艱難地開口：“還說了什麼？”

“只一條，必須和趙鐩分道揚鑣。”鶴影言簡意賅。

想來這個趙鐩是個相當了不得人，娘娘需要專程來提醒劉七。

劉七形劇震。

原來，一直關注著他這邊的靜。

了如指掌。

真是可笑。

堂堂皇后，居然支持他一個農家的潑皮無賴造反？

還拿出真金白銀。

好像怕他挨凍，生怕他沒錢養活這幫反賊。

這個世界真是癲狂。

……

陸行簡把溫恭從詔獄里放了出來，復原職。

實在是邊軍的優秀將領得可憐。

蘇晚晚知道這個任命后，全的都向頭頂涌。

溫夫人和馬姬的妹妹同氣連枝的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是不是馬姬的哥哥，也要復原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