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簡從書房出來，讓太醫把蘇晚晚手里的藥瓶拿去檢測藥。

太醫答復：“這與上次那丸藥，藥效與分一致。”

陸行簡挑眉。

這樣的話，就不必柳溍要挾了。

雖說晚晚只是暈倒了那麼一次，后來況都還不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他還是想留下柳溍的命，以防萬一。

蘇晚晚看著陸行簡，表嚴肅：“柳溍必須殺！”

“被柳溍害得家破人亡的不只劉七一家。”

陸行簡皺眉。

“這事容我想想。”

蘇晚晚抿了抿。

陸行簡果然沒打算殺柳溍。

蘇晚晚親自去找了一趟張詠。

如今張詠權勢大增，意氣風發。

許多依附柳溍的和朝廷員，不斷向他送禮，就怕哪一天被認定為柳溍一黨，烏紗帽保不住事小，下獄論罪就完了。

他是用監太監，可司禮監的太監們也都向他示好，那一個戰戰兢兢。

畢竟司禮監那可是柳溍的地盤。

張詠眉眼溫和，態度恭敬：“娘娘親臨，微臣惶恐。”

蘇晚晚也不廢話，“李榮的死，可查出什麼眉目？”

張詠微頓，“還沒有。”

“審一審柳溍用過的人，盡快拿出個結果。”

張詠挑眉，“娘娘為何如此關注這事？”

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只是一個太監，還不是的人。

卻比皇帝本人還要關心這件事。

蘇晚晚深深看了張詠一眼。

“我的人，不能一直飽冤屈。”

不能明說，非要殺了柳溍不可。

即便是與柳溍勢同水火的張詠，也會心生忌憚。

誰都不想自己的主子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當初李榮被殺一案，殺人兇手被鎖定劉七。

若不是蘇晚晚暗中周旋，劉七早就被證法了。

張詠瞳孔微，轉開視線。

“我的人”這三個字，振聾發聵。

在心里，他也應該屬于的人吧？

所以把衍哥兒的份，直接告訴了他。

這份信任和托付。

張詠下心頭緒，正道：“臣領命。”

很快，李榮被殺的真相浮出水面。

兇手不是旁人，正是柳溍手下心腹。

這事引起宦群一片嘩然。

柳溍太心狠手辣了。

而李榮人緣不錯，對各位宦恩罰分明，有時候還會幫他們在皇帝面前說好話。

柳溍連李榮都殺，還有什麼人？

兩廂對比，針對柳溍的新仇舊恨一時達到了新高度。

誅殺柳溍的輿論洶洶。

陸行簡卻依舊死扛著力不肯殺柳溍。

蘇晚晚甚至和他翻了臉。

“寧王府的護衛被革除已有五十余年，他柳溍收寧王府賄賂，說恢復就給恢復了！”

“這件事如果不殺儆猴，以后各地藩王有樣學樣，你且待如何？！”

陸行簡看著面含怒，脯氣得一起一伏，深深吸了口氣。

“別鬧。”

“你覺得是我在胡鬧？”蘇晚晚問。

陸行簡咬鼓了下。

“柳溍這廝太狡猾，我怕殺了他，以后會后悔。”

蘇晚晚眼神微涼。

沒再多說什麼。

“不生氣了，”陸行簡抱住，“想要什麼禮？我給你尋來，不？”

“行啊，一百萬兩銀票。”

“，”陸行簡輕輕拍的后背，“只要你喜歡。”

他哄開心的慣常手段就是給銀子，大把大把的銀子。

對于已經是皇后的晚晚，自在宮中長大，見慣了榮華富貴。

普通的什麼珠寶首飾，都已經不能打。

“拿來。”蘇晚晚不給他空許諾的機會。

陸行簡也不含糊。

親自取了百萬兩銀票到手里。

對于他的大方，蘇晚晚也熱回應，夫妻倆鬧騰了大半晚上。

陸行簡停在邊，兩人間拉著明的，“娘子，你今天怎麼這麼熱？”

熱得讓他有點不踏實。

“不喜歡？”

“怎麼會？”像陸行簡這樣的年紀，正是龍虎猛的時候。

只是一直顧忌著晚晚不太好，有所節制。

辦完事兩人倦極而眠。

蘇晚晚突然睜開眼睛，推開陸行簡摟在腰里的手。

男人以為是去凈房，翻了個繼續睡。

蘇晚晚去了書房，找出那封請求凌遲死柳溍的奏折，筆寫上：“可，不必復奏。”

然后把奏折塞進陸行簡批完的一堆奏折里。

第二天一大早，孟岳來取奏折用印。

司禮監太監見到奏折上的“罪大惡極，反形已，當置重典獄，凌遲三日”幾個字，手不抖了抖，跌坐到椅子里。

什麼伴君伴虎？

前不久還權勢滔天的“站皇帝”，九千歲，如今要凌遲三日之酷刑！

奏折蓋印后傳出大。

天下轟。

陸行見起得晚，得知消息時已經臨近午時。

他坐在案前發呆了很久，下令：

“追回奏折。”

孟岳滿頭是汗，跪地不肯：“皇上請三思，天子一言，不可更改！”

李榮是他師父。

李榮死了，還是被柳溍害死的，他怎麼可能不給師父報仇？

陸行簡臉鐵青，一腳踹翻孟岳，“來人！”

“追回奏折！”

蘇晚晚出現在門口，“皇上。”

陸行簡額頭青筋暴起，避開往外走。

蘇晚晚攔腰抱住他：“是我！”

陸行簡頓住，“我知道。”

所以只是要追回奏折。

并沒有打算追究誰的責任。

他一掰開的手指。

“柳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蘇晚晚苦苦哀求。

“皇上你這一去，就犯了眾怒！”

“那又如何？朕是天子。”陸行簡下頜線繃得的，不理會蘇晚晚。

蘇晚晚焦急地沖張詠使了個眼。

張詠一個手勢，左順門和右順門全部關閉，通往外廷的道路全部封死。

陸行簡雙眸凌厲地看向張詠。

“看來你想當這個皇帝。”

這話就是在指責張詠謀反。

張詠自然不敢接，跪下直腰桿：“皇上請息怒！不殺柳溍不足以平民憤！”

陸行簡沉默了一會兒，面無表地看著蘇晚晚。

“朕可真是養了條好狗，跑到你那邊去了。”

罵得真臟。

蘇晚晚只是說：“罪責全在臣妾上，要殺要剮，隨你置。”

陸行簡瞇了瞇眼。

就是仗著他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