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名不正言不順，強行推出任何一個小皇子，只怕都會被天下人質疑，最后被群起而攻之。

武定侯府并不是毫無底蘊的暴發戶之家。

而是在太祖時期便被認為是皇親國戚的家族。

一百多年來，經過殘酷的部爭爵、朝廷奪爵斗爭，到他父親這一代才恢復了爵位，并不想冒險做什麼春秋大夢。

更何況，這個所謂小皇帝從龍之功，到最后八是個陷阱。

郭勛先去找舅舅焦閣老曉之以、之以理。

然后上了道折，向陸行簡表忠心。

至于東寧伯焦淇，他們祖上是蒙古人，英宗時因軍功封爵，和科舉出的閣焦閣老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當然，他被任命為京營將領也是因為和焦閣老拉關系。

只是這樣被人議論野心，他還沒那麼強大的自信心，急匆匆找焦閣老商量對策。

焦閣老臉相當難看。

柳溍那邊不靠譜，說好的小皇子，被安化王謀反，整得不知所蹤。

現如今張詠和楊一清都去了寧夏。

他們都是蘇皇后的人，自然不可能讓馬姬和的孩子有機會活著回京。

至于姐兒懷孕生子的消息，焦閣老臉就更難看了。

皇帝這個坑人不眨眼的混球。

放了個煙霧彈，讓錢檸眼去結柳溍。

結果到最近才告訴旁人，姐兒是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能生出什麼皇子？

自己那個大外甥郭勛，鐵心勸他放棄折騰，安晚年。

他焦芳已經七十五歲了。

位極人臣，這輩子也值了。

以前依附于他的勢力，最近很多都投靠了張彩門下。

小皇子不小皇子，也無所謂。

如果能平安致仕，也不失一樁事。

很快有各種異象傳京城。

遼東廣寧天鼓鳴次日復鳴。

寧夏地震有聲如雷。

大學士李東謙率先上了告老折子。

說什麼今春風霾水旱盜賊不停，引咎自陳，不料有寧夏之變，主憂臣辱，死亦何辭。請許令休，致以全余生。

陸行簡表起功勞，說卿正當輔佐，安忍求閑。近日寧夏叛賊剿平皆卿之力，有疾宜善調護，安心辦事，毋負先帝命，所辭不允。

楊廷與李東謙共進退，同一天也上了告老折子。

陸行簡表示，卿春宮舊臣，學行老，輔導有勞，近者寧夏平皆卿代言之力，宜仍舊供職，以副朕懷，不允所辭。

兩位閣老打了個很好的樣板。

皇帝和臣子的心意在這一拉一扯之間，也都表現了出來。

第二天，焦閣老也上了告老折子。

陸行簡爽快地同意了，并且賜敕，聽馳驛令有司給食米月五石，役夫八人。

焦芳就是柳溍一黨在文中的最高旗幟。

焦芳致仕的消息一經傳出，眾人敏的神經全都繃。

大家慢慢咂過味道來。

京城的天，真的要變了。

因為兵部缺兵部尚書，現如今兵部奏折都是直接呈上案，皇帝親自批閱。

陸行簡并沒有急著手。

而是慢慢開始調整京軍將領。

武營、三千營的將領先后替換掉。

為了安柳溍，還給柳溍的哥哥柳景祥賜都督同知威，妻子三代誥命。

可謂是恩榮不斷。

柳溍惶恐不已。

他哥哥柳景祥已經病重時日無多，皇上這個時候加恩寵，不是把他往死里？

柳溍咬牙切齒，終于下定決心，與其鈍刀子割，不如痛快點，反了！

他與張彩等心腹商議兵變之事。

然而，兩天后，哥哥柳景祥死了。

皇帝下令，以柳溍的功勞特意示恩賜祭葬加等，讓公卿以下前往吊唁，還派人前去設了祭壇，八月十五日乃傾朝送葬日。

朝野上下頓時炸了鍋。

讓文武百為一個閹人的哥哥送葬，這是何等恥辱？

只怕柳溍敢給哥哥送葬，文武百就會生吞了他！

朝野上下激憤滔滔。

各種彈劾柳溍同黨的奏折如雪花般飛向閣。

魏國公徐城璧在家拿著木追徐鵬舉打。

“逆子！非要投靠閹黨，沒撈到，如今反而惹得一，被人著脊梁骨罵！”

徐鵬舉這回也知道害怕了，抱著老父親的大哭求：

“您現在打死我也不頂用，趕上奏折請罪，向皇上表忠心投誠才是要啊！”

“您是一等國公，在勛貴里也能起個帶頭作用，這會兒不趕上書，就真的趕不上趟了！”

徐城璧愣了一下，也顧不上打徐鵬舉了，趕來謀士去商量怎麼寫奏折。

陸行簡很滿意徐城璧的的乖順。

懂事就好。

他給徐城璧加了太子太傅銜，又下令其掌南京左軍都督府事。

現如今五軍都督府就是個擺設，并沒什麼實權。

徐城璧哪敢托大上任？

趕以老邁請辭。

陸行簡也不非要他去五軍都督府，又下旨讓其輔助守備南京。

南京守備也就是個正五品的職，輔守那就權力更小，職更低了。

徐城璧了冷汗，帶著家小接旨，連夜離開京城，南下去往南京。

這些年在京城的籌謀，就像是一場夢，夢最后變了噩夢。

好在夢醒時，還能全而退。

韓秀芬和周婉秀在通州碼頭上了船，沿著大運河南下。

兩人站在船頭看著碼頭的忙碌景象，五味雜陳。

周婉秀以前從沒沒想到，自己會大著肚子，走一遍當初蘇晚晚走過的路。

韓秀芬則呆愣愣地。

如果當初沒有迫蘇晚晚，況會不會好很多？

只是現如今，也沒有后悔藥可以吃了。

……

有了魏國公的帶頭作用，那些先前被柳溍拉攏過的武勛貴也開始上奏折自劾請罪，甚至提各種柳溍的違法證據。

陸行簡加以安，并沒有這些人職，只是讓其安心辦事，忠心為國即可。

這些人投靠柳溍的時間也不長，大多數也就一兩年，能辦的壞事也很有限。

比較難辦的反而是那些深重用的宦。

張詠和楊一清倒是目標一致，把馬永的侄子、谷大用的弟弟等都加進了報功名單。

有張詠的居中調停和拉攏，這些宦也都安心投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