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帆，你剛才有沒有涼？」

章老師慈祥地看著林筱帆，輕聲關懷。

「呃…謝謝章老師…我…沒涼…」

林筱帆結結，有些愣神。

沒想到章老師心裡還在牽掛著自己。

「寶貝～寒冷導致細胞活降低，你今天晚上的反應都會慢半拍了，呵呵～」

浦應辛笑著一邊用熱巾給章老師腳，一邊開起了林筱帆的玩笑。

「章老師，我先去準備一下你的床鋪，有事你喊我。」

林筱帆笑著瞪了浦應辛一眼，跟章老師打了個招呼就立刻快速跑去了客房。

急著去準備床鋪讓章老師好好休息。

和miki兩人先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有沒有安全患，然後又一起挑選最適合的床品。

「林士，鵝絨被最輕，老人家是不是就用這個被子。」

miki指著柜子里的可水洗鵝絨被，徵求林筱帆的意見。

「還是用羊被吧。」

林筱帆快速思考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使用了抗菌防蟎工藝的超輕麗奴羊被。

「好的，我馬上就準備好。」

miki很麻利地從柜子里拿出了被子。

「章老師的換洗就是之前我準備好的那些，你烘得溫溫的，再給他穿。」

「你還要搬一臺空氣凈化過來，把這個房間做個最快速的空氣凈化。」

林筱帆一邊代工作，一邊在心裡默默排查著注意事項。

「好的，我先去把凈化搬過來，這樣不耽誤時間。」

miki放下了手中的活，直起了腰。

「去吧，你還要拿個恆溫壺過來放在房間里，以免章老師晚上想喝水還要走出去。」

林筱帆邊說邊走到床邊按了一下床墊的程度。

國的床墊普遍又厚又，覺得章老師年紀大了睡床可能會腰疼。

林筱帆和miki在忙的時候，浦應辛也在忙。

他先是寫了一張很清晰的中英文雙語告示牌，用膠帶牢牢在了大門上。

完覺得風太大，還是有可能被刮飛，就又拿了支記號筆在門上寫了個「請勿打擾」。

「應辛，筱帆吃東西容易噎，你和聊過嗎？」

章老師看到浦應辛從外面回來，輕聲問道。

「還沒有。」

浦應辛神嚴肅，聲音也很輕，把記號筆放在了茶幾上。

「你在舒蘭醫院病理科做的切片，我都知道。」

章老師抬眼看著浦應辛，語氣溫暖關切。

「老師，筱帆是在南京做的手，不想讓我知道…怕影響我的工作…的況…」

「我最近休假，一直很自責…我…」

浦應辛用平靜的語氣，將近期發生在自己和林筱帆上的事，對恩師娓娓道來。

…………

等林筱帆在客房裡安排妥當所有事回到客廳時，發現他們師徒兩人面對面坐著，都很沉默。

「章老師，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

林筱帆笑語盈盈，緩緩走到了他們倆邊。

「應辛、筱帆，從現在開始，我困了就睡，了就吃，就過兩天沒有規律、日夜顛倒的生活吧。」

章老師隨的笑了一下，神灑。

他過兩天就要回國了，回了國還得再倒一次時差，與其這樣強行倒來倒去，還不如乾脆不倒時差了。

索就按中國的作息時間生活，兩天後回了國也不用再倒時差。

「老師，我和筱帆本來就是夜貓子，我們陪著你。」

浦應辛微微一笑，對老師的想法很理解。

「筱帆，麻煩你給我和應辛播放個音樂。」

章老師突然對林筱帆提了個要求，說完就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

「啊？」

林筱帆一臉懵圈。

腦子裡還在想著章老師剛才說的「日夜顛倒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以為安排好床鋪，疲憊不堪的章老師馬上就要去睡覺了。

不明白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深夜還要聽音樂了，這本就不像個累了一天的八十多歲的老人會幹的事啊。

「嗯？這裡聽音樂要收費？」

章老師睜開了眼睛，轉過頭，語調幽默風趣，笑瞇瞇地看著林筱帆。

「呃…沒有，沒有…呃…章老師，我馬上給你放…我…我可能細胞活真的降低了……」

林筱帆尷尬地笑著，臉紅耳熱，馬上跑向了音響設備。

「呵呵～傻丫頭～」

浦應辛笑地看著心的人，語氣極其寵溺。

他一點都沒有因為恩師在場就刻意迴避什麼。

他始終在做自己，始終坦坦，平和從容。

林筱帆立在音響前，一會兒蹲著，一會兒站著；一會兒拿出一張響樂，一會兒拿出一張民樂……

「筱帆，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就選一個你自己此時此刻最想聽的音樂。我和應辛外公一樣，都很的！」

章老師和藹可親的笑著，面容慈祥而又深沉。

他的話語中既有一調侃，也有一懷念，還帶著一溫暖和呵護。

林筱帆怔了一下，就像被人突然潑了一盆水似的，恍然大悟。

懂了章老師的心。

章老師是在用「星火傳遞」的方式安自己。

此刻，章老師似乎穿越了時空，變了若干年前那個為營業員唱歌的外公，而自己就是那個了委屈的營業員小孩。

知道章老師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每一個人，無論是什麼出和地位，都值得被尊重和善待。

「章老師，謝謝你！請你欣賞一首《無無源》。」

林筱帆眼含熱淚，對著章老師燦爛一笑。

言畢，林筱帆打開了音響，播放了那首曾經陪伴度過了無數個夜晚的義大利語歌曲——《Senzaunperch（無無源）》

在認識浦應辛以前，無論了什麼委屈，都獨自承、默默消化。

喜歡一個人在漆黑寂寥的夜裡，一遍遍循環往複聽著這首歌。

世界無無源，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覺得歌曲中流淌著的那種虛無主義，讓自己可以獲得一種隨心所去生活的勇氣。

每次聽完這首歌，的心都會有一個聲音在吶喊：

去你丫的！老娘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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