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低低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爸媽在這裡給秀恩。
「我怎麼來醫院了?」喝了幾口水,嗓音勉強潤了幾分。
茜滿眼儘是擔心:「你半夜燒到40℃,要不是硯深及時發現了,你這會兒已經燒笨蛋了。」
「那硯深呢?」環顧一圈病房,好像沒有尋到任何和程硯深有關的細節。
一直沒說話的沈江岸沒好氣地開口:「你媽讓他回去休息了,他剛出差回來,還照顧了你一晚上,臉看著就難看。」
斜一眼:「剛醒過來,就只想著找他是吧。」
都沒想跟他說一句話。
「哦……」沈怡鼓了鼓,無辜的眼神轉向茜。
茜連忙擋在前:「你爸說的你別當回事,先好好休息,天大的事都往後放放。」
現在最重要的事,沈怡眉目低斂,又有幾分恍惚:「那窈窈呢?」
茜眉尖蹙,遲疑了一瞬,從的表中,沈怡已經明白了。
昨天醫生說得委婉,後來又去問過一次,其實秦舒窈能搶救過來已經實屬幸運,畢竟重砸在腦後,還有破碎的玻璃片深深扎臟。
至於剩下的,就聽天由命。
生命徵監護儀的曲線還在跳,那便已經是好消息。
眼睛昨夜哭得難,沈怡捂了捂眼睛,偏過餘去沈江岸:「我想和媽媽說會兒悄悄話可以嗎?」
沈江岸快被氣笑了,母之間的對話他並沒有被邀請:「你們母倆又想說我壞話了是吧。」
茜瞥過去一眼,隨意揮了揮手:「趕走,被人趕出去就不好看了。」
某種程度上,沈江岸才是這個家的最底層。
「別擔心,窈窈現在還……」病房裡安靜了,怕兒擔心,茜斟酌著措辭,「生命徵還算穩定。」
至現在能夠穩定,已經算是一種奇蹟。
天降意外這種事,本就無法控制。
沈怡了乾的角,目無神:「媽媽,要是有一天我也發生了什麼意外……」
「別說這種話。」茜立刻打斷,本無法想像那個畫面。
今天早上他們來醫院的時候,見一向儀態端莊優雅的秦舒窈母親在ICU病房外哭得撕心裂肺,悲傷蔓延。
如果換,只是這樣單單想到這句話,便已經開始恐慌了。
沈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微微笑道:「媽,我只是在想,要是我也出了什麼意外,就這樣躺在病床上,再回憶我生命的最後畫面——」
深呼一口氣:「還是在做那些我不喜歡的東西,我大概會覺得很憾的。」
或許也可以再試試把那扇門重新打開。
「別胡思想了,我的兒一直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茜抱穿著病號服格外纖瘦的兒,「其實只要你開心就好。」
比誰都清楚,的兒雖然狀況比剛回國時有所好轉。
但並不開心。
「我來和你爸爸談,你不要和他吵。」沈江岸也只有在面前擁有包容的好脾氣。
沈怡忍不住地鼻酸:「媽,你兒是不是好沒用啊,這個時候還要依賴媽媽來解決這些。」
茜溫溫笑道:「只要你做下了決定,其他的重要嗎?」
都不重要。
「我的寶貝兒最重要。」
沈怡還有些虛弱,但又想去看秦舒窈,茜扶著上樓。
隔著ICU的玻璃窗,只能看到被儀遮擋的病床,還有曲線均勻的生命徵監護儀。
跳的曲線,給一點安,至秦舒窈還在,就是最好的消息。
回病房的時候,剛剛醒來的時候沒看到的那個人已經出現在眼前。
茜笑了笑:「你老公又來了。」
「剛趕走半個小時,這就又來了。」
不想打擾兒的小家庭,拎上包準備離開:「我先走了,照顧好自己,你就等著我來擺平你爸吧。」
的母親總給最大的支撐。
沈怡看著茜的影消失在視野里,才悠然轉向西裝筆的程硯深,長玉立,氣質卓然。
嘟了嘟,一點若有若無的控訴夾在啞聲中:「有點想打你。」
剛見面第一句就語氣不虞。
程硯深目意味深長,從幾分蒼白的面容上過,輕笑漾開:「講講,你老公又做錯什麼事了?」
清瘦的手背上的針孔若若現,沈怡聲音有些啞,帶著點楚楚可憐:「我醒來的時候都沒看見我老公。」
程硯深簡單解釋了句:「你老公去開會了,想著你差不多要醒了,又趕回來了。」
其實沈怡也不太在意他的解釋,他的話音還剛落地,溫的聲音已經跟著響起。
「想你了。」
水眸微眨,突然的撒,這種時候格外想要依賴。
「想要抱抱。」
沈怡靠近半步,環著他的腰,整個人蜷進他懷裡。
「想要親親。」
仰著頭,視線落在他的下顎上,踮起腳尖,靠近半分的距離,瓣堪堪懸在那之上,卻沒落下。
程硯深散漫地睨一眼,薄勾起散漫的弧度,清冷的音淡聲道:「那你先想著吧。」
掌心環著的手腕,將人扶著站直,稍稍隔開的一點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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