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縝原以為，蕭南晏會在意“在南昭辦婚事”的面問題，沒料到他應得這般痛快，臉上終于出幾分真切的笑意：

“蕭王爺有這份心便好。”

蕭南晏趁熱打鐵，眼中難掩急切：

“那不知陛下屬意何日為婚期？”

“朕知蕭王爺事務繁忙，耽誤不得。”謝縝掐指算了算：

“十日后便是十六，正是黃道吉日，宜嫁娶。”

“好！”

蕭南晏朗聲應下，又道：

“南皇南后放心，公主雖是遠嫁，卻絕不會了斷線的風箏。本王在此承諾，往后每年，本王都會陪回南昭省親，一來讓盡孝，二來，也解南皇南后思親之苦。”

這話一出，謝縝與南后皆是一怔。

他們原還擔心兒遠嫁天啟，再見一面難如登天，沒承想蕭南晏竟主提出每年省親，這份誠意，屬實讓人心安。

謝縝著眼前這個坦的年輕人，心中最后一點因“用兒換和平”而起的怨氣，也徹底煙消云散。

他端起酒盞，對著蕭南晏舉了舉：

“如此，朕便安心了。”

南后在旁輕輕拭了拭眼角，看向蕭南晏的目，早已沒了初見時的審視，只剩下丈母娘對婿的滿意與激。

就連一直沉默的謝瀾與謝湛，也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釋然。

或許，他們的皇妹，并未嫁錯人。

……

酒宴散去，眾臣躬告退，春園，只剩下南皇一家與蕭南晏。

夕過殿門，斜進殿，在金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影，空氣中還殘留著酒氣與花香織的暖膩。

蕭南晏上前一步，向南皇與南后拱手，語氣中掩飾著一急切：

“南皇，南后，本王有一不之請，能否，允許見見夕，還有……茵兒？”

謝縝與江睛月對視一眼，眸間掠過一猶豫。

按南昭禮制，婚前男不得見面，實在不合規矩。

可是，轉念一想，茵兒終究是蕭南晏的親骨，自落生以來，還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爹。

這世間，哪有阻擋父親不能見孩兒的道理？

謝縝終是點頭，對一旁的謝氏兄弟吩咐道：

“你們，帶蕭王爺去瓊華殿罷。”

“是！”

兩人領命，朝蕭南晏略一頷首：

“蕭王爺，請罷。”

……

穿過幾重回廊，繞過一片盛放的木槿花叢，瓊華殿的飛檐便映眼簾。

這座宮殿不似其他殿宇那般威嚴，朱漆廊柱上纏繞著綠蘿，窗欞下擺著幾盆小巧的蘭草，著幾分清雅靈。

剛到殿門口，便聽見里面傳來孩清脆的笑聲，像銀鈴般撞耳。

蕭南晏腳步猛地頓住，心頭一陣滾燙，幾乎要按捺不住沖進去的沖。

謝湛推開殿門，殿的笑聲，戛然而止。

只見夕正坐在窗邊，手中拿著個小搖鈴，銀鈴在指尖輕輕晃，發出細碎清脆的聲響。

旁的小榻上，一個雕玉琢的小孩，正坐在上面，捧著個小布偶，玩得正歡。

剛滿八個月的小家伙，穿著一件的小襖，領口袖邊都滾著致的銀線，擺上還繡著幾簇小小的桃花，襯得像上好的羊脂玉般雪白。

的頭發還稀稀疏疏的，地在頭皮上，頭頂用紅繩扎了個小小的沖北辮。一張小臉圓嘟嘟的，像個的蘋果，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尤其靈。

夕的目，始終落在孩子的上，眼底的溫幾乎要溢出來。

見兒抓著布偶的耳朵晃得歡，忍不住俯在兒乎乎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聲音輕：

“茵兒乖，再玩會兒，娘親給你兌些糕。”

忽然，聽見殿門響，夕下意識地抬頭，驀地與蕭南晏狂熱的視線相對，臉微僵：

“你……你怎麼會來？”

茵兒聽到靜，轉過小腦袋，好奇地盯著殿門外的幾個人。

走在前面的兩個人，正是謝瀾與謝湛，似是認出了兩個舅舅，立刻咧開小，出兩顆剛冒頭的小牙，像小貝殼般白白的、尖尖的，咿咿呀呀地著胖胖的小手，笑得眼睛瞇了一道，可得讓人心頭發。

謝瀾與謝湛原本還拉著個臉，見茵兒這可的模樣，臉瞬間和下來：

“茵兒乖，舅舅來看你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