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千兩金 如今已不做這一行了，把錢還……

趙清無奈, 了耳朵尖，問：“怎麽了？可別說是你子不好□□, 孤看你神頭好著呢，你若實在不好，孤明日就個太醫來給你看看。”

太子妃就怕這個，果不其然，尹采綠連連擺手：“不，不是因為這個。”

他了頭頂：“那是為何？你平常不是最湊熱鬧的嗎，你放心，你母親那裏有孤去說，你什麽也不用心, 明日好好玩就是了。”

太子輕聲哄著, 像是什麽都願意慣著似的，尹采綠倚在他膛上，雙頰泛著自然的緋，圓潤了許多, 著自己也未曾發覺的, 被寵的憨，眉若新柳初裁, 彎彎覆在澄澈的一雙狐貍眼上，瞳仁漆黑如點漆。

一顆頭都是被心妝扮過的，金燦燦，硌得趙清口發疼，卻甘之如飴，只勸：“去吧，去吧，去玩兒一玩兒。”

而被他這樣哄著, 不知不覺就點了頭：“什麽都不用心？”

“什麽都不用心。”

太子上有一種神力，給一種好像無論遇到什麽麻煩，他都會替擺平的神力。

可該死的信了他的話，被他著腦袋，拍著背，兜著屁，聲細語地哄著，一下子就忘了所有要的事了。

事便就這樣定下了。

趙清著臉蛋兒，看微微翹起的鼻尖，整個人一和下來，顯得越發可，渾然天的態，被意滋養得明人，像是從來未經風雨。

其實從前是否經歷風雨他也不知，渾的人究竟是不是意滋養的他也不知，像生來便是這樣一個人，傻蛋兒一個，得了老天爺的偏。

現在好了，落他手裏了，不必老天爺偏，他自會呵護疼。

太子妃先被送回了房裏，太子還要留在前院兒理一些事。

直到與竹萱兩人單獨在房中坐著了，尹采綠才回過神來。

“怎麽辦，明日太子要帶我出門去王老太君那兒赴宴。”

竹萱安：“溫公子還不一定去呢。”

“萬一呢。”

“再有萬一男眷眷也是分開席，您就放心吧，不著的。”

竹萱給捧了熱茶和宮裏剛送來的糕點來。

宮裏但凡有了新樣式的糕點，太子妃這裏必能得一份。

尹采綠往榻上一歪，撿了塊兒蕓豆卷兒口：“行吧，既然你們都寬我，那我也沒什麽好怕的了，對了竹萱，你再去收撿收撿我的首飾，幫我湊出一千兩金子出來，我之後或許要用。”

竹萱得了令，也不多問，只要太子妃不做傻事，想怎麽著都行。

尹采綠心裏卻是想著，若不把與溫公子的那樁易給清了，心裏始終不放心，好似自己欠著對方什麽似的。

與溫公子的也不算淺的，剛及笄那陣兒，在玉笙樓的名頭雖說已經打響，許多人對趨之若鶩，可都是些囂浮之徒，砸了銀子就顧不上有禮無禮的了，柳媽媽雖有意為擡價碼，特意幫端著架子，做出一副清高模樣好待價而沽，但也不是什麽客人都能拒的，給的實在多的，當場調戲一番，戲弄一場也是有的，只裝作無知，該人了了的，也就認了，後來卻是溫昭寧替解了圍。

溫昭寧在當地有些名頭在，雖自并無，溫家卻是當地大族，他一個三房的嫡出公子，在這樣的酒場合，算是說得上話的，他替解了圍，也并不冒犯，二人始終君子之，說起來，尹采綠對溫公子還是有些好在的。

更何況，溫公子生得也不差呀，端端一位風流公子。

後來的元夜務必要被賣出去了，媽媽不可能把養老人，心裏很是忐忑了一段時日，既害怕到個不會憐香惜玉的男子，又怕那一夜過後，再沒有從前那副假裝的清高架子了，終要淪為來者皆是客的下場，可看著那高懸著的日益擡高的價碼，心裏明白，這件事不是能左右的了，這是那些家業厚的大老爺們兒的游戲，與無關，只是客。

一日在高臺上彈奏琵琶，琉璃燈盞映得四壁生輝，雲鬢斜墮，穿著蔥綠的抹襦，半抱琵琶橫于膝上，玉指翻飛，《霓裳》序曲傾瀉而出，眼波流轉，曲中滋味卻難得出了一抹傷。

那一曲過後，溫昭寧就找上了。

“采綠姑娘，只要你說一聲願意，我就回去籌錢。”

尹采綠吃驚地著他，願意不願意的，也不知道啊，可若是必然要選一個，那溫公子當然是好的。

“溫公子，這筆數目要得不低，你……你能籌到那麽多錢嗎？”

溫昭寧只說：“我雖未承家業，卻也有些積蓄在上，采綠姑娘，只要你願意，其餘的你不必擔心。”

尹采綠當時心裏想著，真不好意思讓溫公子為了花上這麽大一筆錢，何必呢，一向是很心疼待好的人的。

“那，那好吧，溫公子，真是太謝你了，你若出了這筆錢，采綠今生都會記得你，你是，你是采綠的第一個男人。”

說著這話兒，翻著眉眼，極極地勾了他一眼。

溫昭寧當時只是神態自若地搖了搖折扇，眼中并無毫占有或之意，只眉眼淡淡道：“采綠姑娘，你不必這樣想，我出錢，而你也要出人不是？咱們之間是正常易，你不欠我什麽，是平等的關系。”

或許溫昭寧只是想說不必謝他什麽，可這話聽在尹采綠耳朵裏總是怪怪的。

罷了，溫公子出了錢，盡心盡力地伺候他一晚，也是應該的。

便朝他笑了笑：“您說得是，不過這次還是多謝了。”

可不便宜呢，溫公子若想要，後面可有便宜的時候，卻願意在第一回出錢，還是領。

誰知道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怎麽可能不跑呢？說到底溫昭寧的錢也沒給到手上。

可尹采綠現在想起來，這其中諸多想法且不說變沒變，對溫昭寧到底是有些愧疚在的。

那可是千兩金呢！就算是大族的公子，也不好籌出來的。

兩人再怎麽也算是約定好了行的事，而不是他單方面的決定，易只做了一半，他也是為了才花了金子，尹采綠覺得自己應該把錢還給他，再不濟，還一半也是應該的，風險各擔一半嘛。

這才了竹萱去籌金子，至于這錢要怎麽還，還沒想好呢。

到時候好好跟溫公子解釋解釋，雖說二人易未，但如今已不做這一行了，把錢還他，從此各自安好吧。

竹萱這邊算了賬回來，面難：“太子妃，之前的那些珠寶首飾賣了不銀子回來，都依您所說，換了銀票，箱底放著，若是現在要全部換金子，還差一些呢。”

千兩金的私房錢的確不好籌，這也是為什麽尹采綠一直對溫公子此事耿耿于懷，心裏揣著愧疚與不安。

“那就看看我那兒之前還收到些什麽值錢的件兒，拿去融了當了吧。”

竹萱道：“太子妃，太子前些日子剛使人給您造了兩套八寶攢金紅寶石頭面，您若實在著急用錢，要不……宮裏賞下來的那些，也不敢隨意變賣呀。”

尹采綠連忙抱著腦袋：“不，不，還用不著這個，若我頭上的東西再了，太子會起疑的，那就先換五百兩金子來吧。”

還一半也是應該的，是對的，風險共擔嘛，尹采綠覺得沒病。

至于這事要怎麽做，還得再考慮考慮，非必要，再不能面。

上回見柳媽媽的事就辦得提心吊膽的，這次也不能竹萱去辦了，否則非得讓人起疑不可。

不管怎麽說，把錢先備著，就算真落得與溫昭寧當面對峙的場面了，也能有所應對，把錢還他，清清白白，不欠誰的。

這般想著，尹采綠松弛下來，看嘛，事一件一件的來，卻也總能一件一件解決的嘛，老天保佑，次次都能化險為夷。

卻說到了酉時三刻，絳紅的煙羅帳子被善靜半卷而起，銅爐裏焚著龍腦香，善靜托著海棠花式填漆食盤進來。

尹采綠忙道：“快打發人去前面問問，太子來麽？”

先上上來的是八小點心，錯落有致排列，玫瑰皮綻開千層花瓣，棗泥餡約出胭脂紅，茯苓霜糕疊方勝形狀，撒著松仁碎如碎玉瓊瑤。

竹萱便道：“剛剛文文打發人來傳過信兒了，太子要來。”

尹采綠倚著榻，鵝黃的襦上落著暖閣燭，善靜給擺了筷子，又捧來茶壺。

不一會兒，只聽外頭傳來此起彼伏的“恭迎太子”之聲，尹采綠一擡頭，趙清已打了簾子進來，他到邊兒坐下，底下的丫鬟們才托了食盒過來上菜。

紫檀雕花的食盒層層打開，頃刻間滿室生香，卻見最上面兩層放的都是太子吃的一些清淡吃食。

碧玉碗中臥著蓮葉羹，另有翡翠般的翡翠豆腐，原是用脯與鮮筍細細斬泥，蒸得巍巍如凝脂，鮮香沁脾。

尹采綠眼睛盯穿了，才見擺出來一碟兒糟鵝掌，一道蒜香羊蠍子，一道幹煸鱔段。

趙清看見，眉頭一閃而過地蹙起，又恢複如常，只是勸：“晚上吃些好消化的吧。”

善靜在一旁解釋道：“太子妃近日尤其喜吃辣，除了這些味重的，其餘的反而吃不下去呢。”

趙清聽了這話，也不好勸什麽了，吃什麽吃什麽吧，畢竟每個人的脾胃都生得不一樣。

芳嬤嬤卻細細琢磨起來：“要不明日，還是請羅太醫過來一趟，給太子妃請個平安脈也是好的。”

尹采綠連忙擡頭阻止：“不，不了吧。”

趙清看這副模樣，也知道是害怕餡兒，怕被太醫診出一個強壯，氣十足的結果，便也替拒了：“孤看太子妃好的，還是不必羅太醫天寒地凍地跑一趟了。”

說完這話，他淺淺抿著看向太子妃，想是要迎上一雙對他又驚又喜的眼眸子，卻不想太子妃面并不好看，還瞪了他一眼。

尹采綠垂下腦袋，嚶，難極了，太子都不關心了。

趙清聳聳肩，真不知究竟想要什麽。

兩人各吃各的，也是吃完了一頓飯。

飯桌子一收，人一撤出去，太子把太子妃往上一拉，又是攏著哄著的了。

“怎的又不高興了？明日孤帶你出去氣兒，還不高興？”

話說著，趙清現在也不是會客氣的，趁著太子妃現在傻愣愣的模樣，比較乖順，他手便了的擺子一下鑽進去了，把抱著了一會兒，看還是呆呆的模樣，他晃了晃上的，“說說，你想怎樣？”

尹采綠擡起眼眸瞥他一眼，太子此時已散了發髻，換了棉質白袍，松垮垮系在腰上，整一個翩翩男。

“你說你怎的不早來呢？”

趙清聽不懂這話兒，便道：“孤事務有些多，下次盡量早些來。”

兩人親親偎偎著，不一會兒，帶也雙雙開了，他抱著，兩人相。

他銜住的，瓣子吮吻了一會兒，輕輕推開他的膛，力道太小，也沒什麽用，瓣子稍稍避開，含糊不清道：“早知道是你，我一開始還費那勁兒做什麽，唉。”

趙清銜著，另一只手按著後腦勺，意識到在說一些他不曾知道的事。

他親得迷蒙，腦袋尚且還清醒，又知道若他確切地問了，定就住了。

“太子妃，你不用費什麽勁兒，不想費勁兒便不費勁兒，來，你那只胳膊搭我肩上來，也過來。”

尹采綠蒙蒙的，沒什麽力氣地由他行，兒一，便道：“我說的那個不是這個，唉，隨便吧，今天沒勁兒，就勞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