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衢了然的點了點頭，抬頭和姜笙煙的視線對視上。

平靜如水、無波無瀾。

他想，是因為不在乎，所以也不會生氣吧。

想起曾經的時，他們雖不能像是人般，但是至也是極好的朋友吧。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頭像是被什麼哽住似的，關衢低頭，已經沒有勇氣再用那樣直白的目去看著了。

良久之后，關衢再次緩緩開口，“笙煙，可以給我個補償的機會嗎？”

姜笙煙再次垂眸，指尖無意識挲著咖啡杯壁，溫熱的過陶瓷傳來。

過了許久，抬起頭，目平靜卻著疏離："不必了，我不需要。"

所以，就連補償的機會也不給了。

關衢張了張，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著姜笙煙疏離又堅決的模樣，到邊的話又盡數化作嘆息。

他將目轉向窗外，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們步履匆匆，而他和姜笙煙之間，卻像隔了一道無形的墻。

關衢覺得眼框有些泛酸，緩緩的道：“我姐姐已經回去了，這幾天將這里的事接完后，我也要回去了，以后……應該也不會再來了。”

“這期間如果有什麼需要，或者是我能做的，你盡管聯系我。”他不死心的補充。

姜笙煙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后應了一聲“好”。

然后，兩人就再次陷沉默中。

直到——

“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去上班了。”姜笙煙說道。

“嗯。”關衢點頭。

在姜笙煙起即將離開的時候，關衢最后還是不死心的喊了一聲，“笙煙。”

姜笙煙邁出去的腳步頓了頓。

沒走，但也沒有回。

然后，就聽到關衢又問，“笙煙，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姜笙煙沉默了許久。

這中間，關衢幾乎是屏著呼吸在等待的回答。

最終姜笙煙輕聲開口了："關衢，有些關系一旦破了裂痕，做朋友只會讓彼此更尷尬。"

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嘆息，"就這樣吧，祝你以后一切都好。"

說完，便沒有一猶豫的轉離去。

關衢獨自坐在逐漸冷掉的咖啡前，看著姜笙煙的背影逐漸消失。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又說只是未到傷心。

這一刻，關衢眼眶已然徹底泛紅，一滴淚終究還是不控地砸在咖啡杯沿，暈開了小小的漣漪。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

一轉眼，已經到了第二年的春季。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后，兩人便像是有了默契般，雖然沒有明說，但只要是兩人都不出差，姜笙煙大部分時間就都會留在漢庭居。

兩人目前的關系，除了一張離婚證，也和正常的夫妻一模一樣。

清晨，姜笙煙會早起做早飯。

晚上，姜笙煙也會做好可口的飯菜，等著向允墨回來，一起吃。

吃完了飯，兩個人要麼一起去書房，一個辦公，一個看書。

要麼就是窩在一起看看電影什麼的。

日子就這樣不不慢地流淌著，瑣碎卻溫馨，雖平淡但是倒也藏著細水長流的溫。

兩人誰也沒再提過那張離婚證，仿佛它不過是被忘在角落的一張紙片，不再影響此刻的生活。

今天是周六，也是時景淳兒子的滿月席。

吃完了早飯，兩個人便驅車趕往時家，參加小孩子的滿月席。

兩個人到了的時候，宴會廳里已經來了一些人了。

現在想要讓向家、時家、趙家都聚齊了，也就只有他們三家有事這樣的況。

這個時候不趕抓時間拓展人脈、拉攏關系，以后去哪里再找這樣的機會。

于是，眾人無不想盡了法子，消尖了腦袋往這兒湊。

眾人寒暄攀談，觥籌錯間，歡聲笑語不斷。

“欸，干兒子呢？”

趙云楓來了一會兒了，始終也沒有見到柳恩恩和孩子，便問道。

“哦，恩恩剛剛去給孩子喂了。”

時景淳臉上掛著幸福的笑，解釋道，“這個小家伙啊，每天上午都得睡一覺，這個時候估計吃完了，又鬧覺了吧。”

這邊正說著話呢，一陣此起彼伏的喧嘩聲和恭維聲響起，幾人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過去。

柳恩恩抱著小家伙，幾乎是剛剛面，就有眼尖的人看見了，忙上前打招呼。

一個穿著藕荷刺繡旗袍的婦人搶先開口：“哎喲，時太太這氣真好，剛生完孩子跟沒生似的，皮得都能掐出水來！”

這種場合、這樣的恭維自是不會的，男人不方便靠前，那誰家沒帶著眷啊？

很快就有人接話。

“可不是是嘛。時太太這段也跟沒生孩子似的，恢復的可真好。”

“哎呦呦，你們瞧瞧啊，這孩子眉眼多周正啊，瞧這高鼻梁，簡直是和時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將來啊準是個俊小伙！”

……

就這樣，人群里的恭維聲像水似的涌過來。

柳恩恩穿了一件米白提花針織長，外搭淡真開衫，全程臉上都是得的笑容。

懷里的小家伙倒是一點不都認生，裹在鵝黃襁褓里，睫像兩把小扇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眼前的眾人，不哭也不鬧的。

時景淳見柳恩恩被眾人圍住了，邁著大步便走了過去。

圈子里誰不知道時景淳對柳恩恩的疼啊。

都是有眼力見的，見時景淳過來，眾人忙給人讓開了一條路。

柳恩恩看著走至面前的男人，仰頭對他笑了笑。

時景淳則手輕輕了耳側的碎發，目又溫地落在襁褓中的孩子上，聲音里滿是寵溺：“累不累？過去坐會兒。”

柳恩恩輕輕眉眼彎彎，輕輕點頭道：“嗯。”

見時景淳擁著柳恩恩往休息區走去，眾人便識趣的沒有跟上去。

這片休息區里的人都太悉了，彼此打過招呼后，便也都坐了下來。

趙云希好奇心重，看著白嘟嘟的小家伙，頓時就覺得稀奇的不得了。

湊上前，出手小心翼翼的刮了刮小孩子的小臉，誰知道一直安安靜靜的小家伙，突然“咯咯”笑出了聲。

這本就是他們這一代里的第一個孩子，眾人見此，更是覺得稀奇好玩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