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快過年了，今年接你去我家過年好不好？”顧安哲站在溫母后，給著肩膀，孝順的模樣倒像是對待親生母親一樣。

“誒，溫……”

忽然旁有人說話，溫阮聽見聲音回頭一看，正是照顧母親的阿姨。

抬手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后朝招了招手，朝走廊盡頭走去。

站在盡頭的窗戶前，溫阮問著李阿姨，“顧安哲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哦，你說你老公啊？”

李阿姨和藹一笑，道：“你算是嫁對人咯，你老公可不是今天才過來的呢，他基本上每隔兩三天都會過來一趟，先來陪陪你母親說說話，然后又去陪你外婆。”

“說來也奇怪，你母親很排斥你，但卻很喜歡顧先生。每當顧先生過來陪聊天，都會很安靜，神方面也很正常，偶爾也會問及你的事兒，聊得很，卻也問過很多次。你媽媽……其實也很在乎你。”

聽著李阿姨的話，溫阮并沒覺得欣，反而心頭愈發的沉重。

明白顧安哲的心思，心積慮靠近外婆跟母親，就是想尋找跟復合的機會。

必須承認，顧安哲的手段很卑劣，可他也千真萬確有在陪母親和外婆。

每隔兩三天就會來一次，次數之頻繁，態度之真誠，已經不能用算計去形容。

畢竟，他真的有在付出，有在努力去做。

“阿姨，謝謝你，辛苦你了。”溫阮從包包里拿出一個紅包塞進的手里，“我媽神狀態不太好這些年給你添了不麻煩。”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不能收的。”李阿姨委婉拒絕。

溫阮將紅包塞進的口袋里，“這不是快過年了嗎，聊表心意而已，你留著給自己買些補品。”

“哈哈，好好好，謝謝了啊，你這丫頭真是太有心思了。”李阿姨高興地合不攏。

療養院沒有明文規定不讓收紅包，能拿到雇主的紅包自然是高興的。

溫阮站在母親房間外看了會兒，便去了外婆那里。

叩叩叩——

敲了敲門，里面傳來聲音，“誰啊？”

幾秒種后有人打開門，是外婆的護工小趙，看見溫阮過來，笑意盈盈，“溫小姐來了？”

“嗯，我過來看看外婆，還好嗎？”溫阮問著。

護工走出門外，半掩著門，站在走廊上跟溫阮聊著，“唉，你外婆記越來越差了，而且子骨越來越差，前兩天夜里頻頻做噩夢驚醒。而且……”

說著，護工拉開門，指了指里面，“你看……”

順著護工視線，溫阮朝客廳里面看去，只見外婆站在電視機前，手抬起來，憑空的了雙手，那手勢，像是在穿針引線。

倏地，溫阮腦子里想到了兩個詞——撮空理線、循床！

坊間傳言，老人在即將去世的時候就會有這種況。

一時間，腦子嗡地一下子炸了，拉開門朝里面走進去。

“外婆？”喊了一聲，卻沒有意識到聲音沙啞，抖。

一聲呼喚，外婆扭頭朝看過來，和藹一笑，“閨放學回來了？來，跟媽說說，你今天在學校學了什麼啊？”

外婆佝僂著子，慢吞吞的朝走了過來，拉著的手，“在學校有沒有搗啊？”

此刻的外婆已然將溫阮當了兒羅悅，記憶回到了幾十年前。

護工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大抵是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雖然心疼，卻只是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一聲。

“沒有，我…… 我很聽話的。”溫阮將包包放在沙發上，眼眶泛酸，眼淚止不住的涌出眼眶，手抱住外婆，眼淚刷刷的流淌著。

“唉喲，看我閨委屈的，你是不是上課調皮，被老師罵了？”外婆拉著的手走進臥室，拉開床頭桌，從里面掏出一板哇哈哈和一包旺仔糖。

“給，吃點糖，還有你最的哇哈哈，不哭了哈，乖。”外婆一邊哄著，一邊抬手幫拭著臉頰上的淚水。

溫阮低頭看著哇哈哈，一眼瞥見了哇哈哈的生產日期，已經是兩年前的了。

哇哈哈早已經過期，可確是外婆最最珍貴的東西，只為留給兒的。

只可惜此時外婆的兒神方面出了問題，雖然神正常的時候也會過來陪伴外婆，但一切終究是不一樣的。

景生，心里更加難過，眼淚撲簌簌，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落。

哽咽的不行，外婆有些茫然，“怎麼越哭越兇？來，媽給你剝糖吃。”

蒼老的手拿著旺仔糖的包裝袋，抖著手打開包裝，拿出一顆糖，撥開糖，將一顆白的糖遞給溫阮。

溫阮眼眶泛紅，睫上沾染著淚水，早已經哭了淚人兒，低頭咬著那一顆糖。

糖真的很甜很甜，甜度頗高，是已經不喜歡的甜度。

但外婆卻慈祥和藹的問道：“甜不甜？好不好吃？”

重重的點頭，“甜，很甜，也很好……好吃。”

緒過分激，止不住的泣哽咽著，板一個勁兒的著，難過極了。

“好吃就行，別哭了哈，媽明天去找老師，去問問，到底怎麼把我兒欺負這樣。”

老太太幫溫阮拭著臉上的淚水。

滿頭銀發，滄桑的面容，因為年紀很大，說話語速很慢，說不出的慈祥和藹，看著人心疼。

“嗯，好。”溫阮點頭。

然后外婆又從柜子里找出一本相冊，翻開里面的相冊，指著上面跟兒羅悅的照片，訴說著過去的一點一滴。

溫阮全程安安靜靜的聽著，似乎想要了解更多關于外婆和母親之間的故事。

這時候，客廳里響起腳步聲，溫阮偏著頭一看，發現是顧安哲來了。

哭化了妝，抬手拭著臉上的淚水。

這時候外婆聽見聲音朝門口看去，發現是顧安哲，忙起走過去，“安哲來了？”

雖然記不住溫阮，但是外婆竟然還能記住顧安哲。

顧安哲下意識看向溫阮，然后沖外婆笑了笑，“嗯，來了。”

“怎麼你一個人啊？阮阮呢？我外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