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碧萱帶來的，只有那個裝了黃金的包袱。

“這不是酬金嗎？”賀碧萱有些不解。

蒼靈依舊坐在椅子上，抬起頭看向賀碧萱。

明明自己是站著的，但賀碧萱還是到了一種迫。

“你的酬金，我自有收取的方式。”蒼靈點了點賀碧萱帶來的包袱，“這個，不需要了。”

“你想如何收取？”賀碧萱的警惕心升了起來。

“為相師，每一次為你們相命，泄的都是天機，代價是我的生命。金銀換不了的命，但可以以命換命。”

賀碧萱疑：“你要我的命？”

“不用張，不是要殺你。”蒼靈解釋道，“只是借你的勢而已。”

“借勢？”

“放心，不會對你有影響。從這里離開之后，你走你的路，沒有人會知道你來過這里。”

這就是趕人的意思了。

賀碧萱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重新戴上了面，然后拎著包袱走出了房間。

摘星看到賀碧萱出來，沒有多言什麼，只是帶著離開了雨樓。

蒼靈依舊坐在那里，直到為賀碧萱倒的那杯茶徹底涼了下來，才站起，往后走去。

在的后，是一面放著蠟燭的墻。

蠟燭分為了兩個區域，一部分是沒有點亮的，另一部分是點亮的。

沒有點亮的蠟燭占了大部分，點亮的蠟燭只剩下了不到十支。

蒼靈將其中一盞點亮的燭臺熄滅了，放到了那蠟燭不曾點亮的區域。

隨著這個作，發間的不黑發以眼可見的速度轉變為白發。

摘星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人送走了？”

“是，已經離開了。”

蒼靈正好是背對著摘星站著，摘星發現了頭發又白了些，有些擔心：“師父，您的頭發……”

蒼靈笑了一下：“這不就是相師的命嗎？”

摘星咬了咬，沒有說話。

蒼靈吩咐道：“將其他的燭火熄滅吧。”

相師的規矩，每次為人相命之前，都會讓徒弟先點亮蠟燭。

在為一人相命之后，相師會親自將一盞點亮的燭火熄滅，放到另一邊封存，這些蠟燭不會再被點亮。

摘星走上前，將其他還亮著的燭火熄滅：“徒兒記得，以前為師父點亮蠟燭，熄滅蠟燭，要花費不時間。

現在，這些需要被點亮、熄滅的蠟燭，已經越來越了。”

大部分的蠟燭，已經被蒼靈放到另一邊，進行了封存。

蒼靈聽的出來，摘星語氣中的悲涼之意。

“摘星，你還有機會。”

聽到這句話，摘星卻是態度堅定地拒絕了：“師父，從徒兒第一天拜您為師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接了相師的命運。

徒兒知道，您至今沒有傳授相命之，是希徒兒能走不一樣的路，可徒兒不后悔，還師父……”

摘星的話沒有說完，蒼靈敏銳地聽到了外面細微的靜：“你先下去吧。”

摘星愣了一下。

蒼靈解釋道：“有客人來了。”

摘星更奇怪了：“今晚，不應該還有客人。”

“雨樓什麼時候缺不請自來的人了？”

摘星明白了蒼靈的意思，先一步退下了，而蒼靈再次坐回了椅子上。

“既然來了，還躲藏什麼？”蒼靈拿了一個新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熱茶，“你來不就是要見我嗎？”

蒼靈將新倒的茶放在了自己對面的位置，也是在這時，一道修長的影出現在面前。

江遇打量著眼前的人，蒼靈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但江遇毫沒有小看。

能夠聽到他的靜，此人的武功絕對不下于自己。

那名為摘星的徒兒，能夠放心地直接離開，也佐證了這一點。

江遇在來之前，換了一服，臉上也戴著半張面，遮住了上半張臉。

蒼靈抬起頭，看向江遇，在看清來人時，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過。

但垂眸掩飾了過去，沒有讓江遇發現：“坐？”

江遇在蒼靈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樓主不不愧是樓主，心如此寬廣，對我這種不請自來的人都能以禮相待，倒是我不知禮數了。”

“你是來相命的？”

江遇搖了搖頭：“我這個人不信命。”

“那真是太可惜了，其他的我就幫不了你了。”

“我既然來到了這里，所為的事必然只有樓主能為我解了。”

蒼靈笑了一下，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客人所為何事？我能回答的，自然不會瞞。”

“雨樓的殺部前段時間接到了一個刺殺昭懿公主的單子，是不是？”

“我雖然是雨樓的樓主，但并不是所有事都一一過問，殺部的事自然是按照殺部的規矩去辦，他們怎麼可能將每一個暗殺的名單都送到我面前呢？”

江遇并不相信蒼靈說的話：“其他人殺部或許不會告知你，但昭懿公主不可能，雨樓是江湖勢力，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得罪朝廷。

昭懿公主份特殊，殺部的人一定會告知你，并且這個單子也是在你的允許下，殺部的人才敢接。”

說到這里，江遇的眼神陡然變了，“樓主不像是會為了金錢折腰的人，那就是雨樓也想要往朝堂手了嗎？”

“雨樓開門做生意罷了，買主找過來，難道我們還要區分是朝堂的人，還是江湖中人嗎？”蒼靈回道，“來者都是客，不然雨樓的生意也不會做的這麼好。”

蒼靈游刃有余地跟江遇打著太極，甚至還補了一句，“聽你的話，你應該也是朝堂之人，又是深夜到訪的不速之客，我都能一視同仁，足以可見我們雨樓待客的誠意了吧？”

“樓主如此有誠意，那我也就直說了。下單要殺昭懿公主的買主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蒼靈失笑：“你這是要壞了我們雨樓的規矩啊，若是我們隨意買主，還會有人信任雨樓嗎？”

“就算我出比那個買主更多的酬金，也不能讓樓主松口嗎？”

蒼靈回道：“你剛才說了，我不是為金錢折腰的人，怎麼這會兒又想用金錢讓我服呢？”

“那這樁生意是做不了。”

蒼靈不置可否：“這茶不錯，你嘗嘗？”

江遇端起茶杯，送至邊，只是他并未飲茶，轉而調力，將茶杯砸向了蒼靈。

蒼靈抬手，手指繞過茶杯，輕松地化解了力所帶來的勁道，將茶杯穩穩地托在了手掌心，一滴茶水都沒有出來。

似乎是沒有察覺到江遇的殺意，再次看向江遇時，依舊是笑著的：“看來客人不喜歡，要給你換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