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乾元帝的往日的行事風格，就算是再偏寵鳶，都不可能答應這麼荒唐的事。

所以原因只有一個，是明弈在某件事上惹怒了乾元帝，所以乾元帝才會借著鳶的要求，給明弈一個教訓。

至于明珩，估計也是最近太張揚了，乾元帝借著這件事打他的氣焰。

現在，明禹只好奇一件事，明弈到底做了什麼，讓乾元帝這麼生氣？

明弈面微微一僵，很快就掩飾過去了：“誰知道父皇心里是怎麼想的？”

明禹當然不會相信明弈的話：“大皇兄，你要是做錯了事，自己承擔還好，要是讓父皇遷怒到我們上，可就有點過分了。”

明弈看向明禹：“四皇弟放心，本王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大皇兄最好言出必行。”

說完，明禹也離開了，明霽趕跟著一起走了。

如今，只剩下了明弈和明珩。

“大皇兄，本王昨天的提議，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明弈笑了一下：“你難道看不出來，父皇是借著這件事提醒你我二人，不要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嗎？”

明珩嘲諷道：“難怪父皇會將這麼重要的差事給你，畢竟你最聽父皇的話。”

說著，明珩拂袖而去。

獨留明弈一人站在原地，他回著紫宸殿，眼底閃過郁之。

父皇到底發現了什麼？

——

紫宸殿中，江遇帶著老院使去而復返。

殿，乾元帝一直在等著他們。

老院使正要上前行禮，乾元帝擺了擺手：“恭王妃的眼疾到底是什麼況？”

乾元帝單獨見他，那必然是有所懷疑，到了這個時候，老院使不敢再瞞：“回皇上，老臣之前為恭王妃診治過，王妃的眼疾并不算十分嚴重，只要按時用藥、用心調養，定然能夠恢復。

一直為王妃醫治眼疾的是左院判，按理來說，左院判的醫不弱于老臣，不應當會讓王妃的眼疾加重。

但今日為王妃診脈，王妃的脈象確實有問題，再繼續下去，眼睛復明無。”

聽著老院使的回稟，乾元帝一直沉默著。

站在旁邊的江遇問道：“你所言屬實？”

“皇上既然暗中召老臣詢問，心中應當已經有所懷疑，老臣不敢妄言。”

乾元帝開口問道：“朕記得，一開始你、左右院判都為恭王妃診治過，今日右院判可有說什麼？”

老院使也有些疑：“左右兩位院判平日里并不和睦，但今日在恭王妃的診斷結果上倒是出奇的一致，右院判沒有一點懷疑。”

聽到這里，乾元帝哪里還有不明白的，恐怕這左右院判后都是同一個主子。

平日里表現的不合，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相看兩厭，背地里沆瀣一氣。

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江遇，你派人送老院使回府，不要讓任何人發現老院使回來過。”

在乾元帝吩咐完之后，老院使跪了下來，言辭懇切：“皇上，老臣自蒙圣恩在太醫院效力多年，能為皇室與百姓略盡綿薄之力，實乃微臣之大幸。

但老臣年事已高，力漸衰，醫雖存于心，但手腳已不如往日之靈便，為避免因老臣年邁影響醫事，老臣斗膽，再次懇請皇上恩準老臣告老還鄉。”

老院使之前已經主請辭，這是第二次了。

通過今日之事，他是看出了太醫院將有大變，明哲保。

乾元帝看著跪在地上的老院使，嘆了一口氣：“宋卿，朕知道你已經年邁，但下一任院使朕至今沒有定下人選，你再替朕多撐些時日。

你放心，不管太醫院發生了什麼，朕都不會讓你晚節不保。”

老院使也算是乾元帝一手提拔起來的，相較于太醫院的其他人，乾元帝自然更信任他。

現在知道了左右兩位院判有問題，打了乾元帝原本的計劃，他只能請老院使再多留一段時間。

乾元帝最后的一句承諾，也讓老院使稍微安心，今天這事也算是皇家聞，他是生怕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晚節不保。

“能得皇上厚，老臣萬死不辭。”老院使這是答應了。

乾元帝問道：“宋卿，你在太醫院這麼久，可有哪一位太醫能你的眼？”

老院使想了想，回道：“回皇上，太醫院中確實有一位太醫醫可與老臣相當，只是他這個人行事說話比較古怪，在太醫院待了幾年都不得重用。

老臣之前想過提拔他，但是他太過剛直，每次為主子們看診時說的話都不大好聽，后來主子們就不怎麼愿意讓他看診。

如今他在太醫院也就是當個閑差，多為宮中的宮人們看診。”

乾元帝還是第一次聽老院使提起這個人：“什麼名字？”

“隋野。”

“太醫院里有這樣一位太醫，宋卿你藏得深啊。”

老院使誠惶誠恐地回道：“皇上，老臣是擔心隋太醫為您看診，言語之中會有不當之，故而之前不敢舉薦，生怕好心辦了壞事，惹得您不悅。”

乾元帝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乾元帝當然不會因為老院使的推薦就立刻重用隋野，還是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江遇讓蒼送老院使離開之后，又返回了紫宸殿。

“皇上，宋院使已經走了。”

江遇向乾元帝，只見他一臉凝重之意，臉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朕方才試探過了，杜氏母子三人遇刺，跟恭王不了干系。”

江遇有些疑：“以恭王的能力，很難將手到影衛之中。”

“所以啊，恭王背后還有人。”乾元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都變了，“就連太醫院現在都得聽他的，要不是昭懿這次提出讓太醫院為溫棠會診，朕都發現不了這件事。”

“太醫院那邊，微臣覺得很有可能是皇后的意思。”

“皇后一直都在為恭王算計，朕看在眼里，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深的心思。”乾元帝冷笑一聲，“朕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皇后呢。”

江遇沒有接話，乾元帝也沒有想過江遇能回答自己，繼而說道：“西戎來的王子和公主也不安分，朕心里總是不安，你覺得西戎此行的態度，會不會也跟惠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