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鳶的這句問話，江遇心中的緒愈發地復雜了，他瞳孔的灰藍因此也更加明顯。

與他波瀾起伏的心相比，他面上始終保持著冷靜，只是定定地著鳶，沒有毫的躲閃。

若不是他的瞳孔變無法藏，鳶都快相信他是真的毫不慌張了。

鳶微微挑眉：“督主緒不穩的時候，眼睛最漂亮了。”

江遇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挪開視線，但是被鳶扣住下，無法彈。

江遇是可以掙的，可他怕傷到鳶，只得保持著這僵的姿勢與對視。

江遇張了張，想要說什麼，鳶先一步提醒道：“江遇，你別想著騙本宮。畢竟你人就在這里，本宮若是執意要驗，你攔不住。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本宮滅口。”

江遇仰著鳶，看到昏黃的燭從后照下來，仿佛為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模糊的暈。

微弱的影在的眼瞼下勾出一扇弧形，江遇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鳶那雙明亮的眼眸中著的決然。

江遇知道，自己今天是瞞不過去了。

鳶可能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

至于殺鳶，江遇從未過這個念頭。

江遇似乎是認命地輕嘆了一口氣：“微臣確實不是宦，公主是從何時知曉的？”

鳶收回手，子往后坐回了一些，了之前的迫。

“你放心，這個只有本宮知曉。”

“公主說這話，不怕微臣對您手嗎？”

鳶反問：“督主會殺本宮嗎？”

江遇回的認真：“防人之心不可無。”

鳶若有所思：“可督主跟其他人不一樣，你很聰明啊。

本宮既沒有在父皇面前挑明，又選你當駙馬，自然會為督主守住你不想被別人知道的。”

江遇收回了握著鳶腳踝的手，但鳶依舊將腳踩在他的大上，沒有挪。

江遇只覺得被鳶踩住的地方，熱得發燙。

“微臣的，還真是一個都瞞不過公主的眼睛。”

他瞳孔的會因為緒不穩而改變，這件事江遇從未讓任何人發現過。

沒想到，鳶連這件事都察覺到了。

到底是如何發現的？

鳶淺淺一笑：“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本宮又何來的底氣選督主當駙馬呢？”

江遇看出了鳶的心思，直接問道：“那公主需要微臣怎麼做，才肯繼續幫微臣守住？”

“很簡單，督主只需要做好本宮的駙馬。”

江遇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為什麼是微臣？”

“其實本宮提出這個換條件，督主應該高興才是。你若是演好本宮駙馬的角，以前本宮不會說出你的，以后更不會。”

鳶的腳緩緩地從江遇的大上挪下來，一點點地過，江遇只覺得自己整條的溫度都熱的不對勁。

這種熱度，似乎也在順著傳到的其他地方。

他倉促中帶著幾分尷尬地再次握住了鳶的腳踝：“公主既然知道微臣的份，就不要再戲弄微臣了，不然……”

后面的話，江遇沒有說下去。

但鳶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危險之意：“怎麼，督主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你這樣，本宮會懷疑你有一天會自己暴份。”

江遇微微側過臉，他覺得自己若是繼續看著鳶那張臉，事會變得更糟糕。

“公主風華絕代，非微臣之故。”

看著江遇耳尖染上了可疑的紅，鳶忍不住輕笑一聲：“督主這麼說，本宮都不忍心責怪你了。”

江遇松開了手，鳶這次沒有再為難他，直接收回了腳。

只是看著鳶白皙的雙腳踩在地毯上，江遇總覺得有些刺眼。

鳶繼續問道：“督主覺得本宮方才的易如何？”

江遇平復緒，瞳孔的也轉變為黑：“公主，您不僅深皇上寵，又掌管暗衛，已經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矚目的存在，為何還要執意將微臣拉到您這一邊來？”

鳶靠著椅背，有些無奈地說道：“看來督主再意迷，這理智都不消散吶，本宮的算盤打錯了。”

明明知道這才是鳶真正的心思，剛才所有的舉都是為了降低自己的戒備心。

可聽到鳶親口承認，江遇的心底還是有一種晦的酸。

就像是長在暗角落的青苔，明明知道自己只能在影中窺探，卻還是會生出一說不出任何道理的期待。

“公主想要的東西，皇上都會給您的，您何必用自己的婚事來當這個籌碼呢？”

聽到江遇這麼說，鳶的眼底劃過嘲諷之意：“本宮的婚事原本就是一個籌碼，與其讓別人擲出這個籌碼，不如本宮自己做主。

江遇，本宮選你，是因為非你不可。只有選你，才能讓本宮將這枚籌碼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這場易，你愿意嗎？”

“非你不可”這四個字對江遇的吸引力太大了。

他可以拒絕任何的利益換，但他無法拒絕鳶的“非你不可”。

第一次，江遇心中生出了慶幸。

慶幸他假扮太監，坐到了夜寂司督主的位置。

確實如鳶所說的那樣，選自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無關，只是權衡利害。

這樣的認知，讓江遇心中的酸楚又多了幾分。

穩定了心神，江遇恭恭敬敬地向鳶行了跪禮：“微臣愿意。能為公主盡微薄之力，是微臣的榮幸，若有一日公主不再需要微臣……”

不等江遇說完后面的話，鳶俯下手點了點自己白日里為他簪發的那白玉發簪：“以我之簪，冠你之發。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我會護著你。

不管我今日是因為什麼選擇了你，將來就算是不需要你，你永遠都是本宮的駙馬，永不易位。”

鳶沒有自稱本宮，而是用了我。

江遇直起，直直地著鳶。

兩人的距離很近，甚至可以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所以鳶眼底的鄭重，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江遇的眼里。

這是鳶對他的承諾，但這份承諾似乎撕開了他心最為暗的一角。

他甚至不敢直視鳶誠摯的眼神，顯得自己的心思格外卑劣。

在鳶的心中，從來不存在。

就顯得自己的那一點心思，尤為不堪。

“微臣謝公主簪發，以后定然謹記自己昭懿公主的駙馬份。”

鳶的眼底劃過笑意：“江遇，你雖然是駙馬，但你先是夜寂司的督主。”

江遇從掖庭的侍走到今日，從來都不是為了為誰的附庸。

所以，鳶永遠不會讓江遇為自己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