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用、藤球……砸……砸、砸哭的……

裴茂坤臉上的笑容僵住，一瞬間覺有無數個無形的掌啪啪地往自己臉上打，打的生疼。

“你為什麼砸他？”裴景舟微微蹙眉。

江照月理直氣壯道：“他先砸我的。”

裴景舟一怔。

裴茂坤愕然。

“他先砸你，你就砸他？”王氏問。

江照月點頭：“自然，我不會平白無故地砸人。”

這人還有理了？

王氏著怒火：“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大人，他是小孩子？”

江照月恭敬回答：“兒媳知道。”

“那你還同他一般見識？”

“兒媳是和他玩。”

“把他砸哭，這玩？”

“不砸不相識。”

“你們相識了嗎？”

“嗯，我們現在應該是朋友了。”

“江照月！”王氏突然嚴厲起來：“不要把旁人當傻子！”

孫嬤嬤和香巧嚇得一抖。

江照月溫和地堅持：“母親，兒媳說的都是事實。”

王氏一逕兒道：“你的事實就是砸傷了衡哥兒！”

“母親，五弟并未傷。”

不見棺材不落淚，王氏本來就不滿江照月，沒想到婚第一天江照月就敢手打鎮國公府的公子哥兒，以后豈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今日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江照月一番：“來人！去看看衡哥兒的傷勢。”

“母親，五弟一會兒就過來了。”

“你胡——”

“二嫂！”不待王氏說完，裴衡的小腔響起來。

王氏聞言轉頭。

江照月等人也向廳外看去。

裴衡穿著簇新的裳，一手抱著藤球，一手扶著門框，抬起小短，邁過松青堂的高門檻，快樂地跑到江照月跟前，昂著小胖臉，聲音乎乎的：“二嫂！”

江照月應：“嗯。”

“我沒有哭啦！”裴衡道。

江照月點頭：“對。”

裴衡繼續道：“我眼睛沒有腫。”

江照月繼續點頭：“確實。”

“我還洗澡澡啦。”

“看出來了。”

“我嗓子沒有啞。”

“沒錯。”

“新熏香香啦，姨娘弄的。”裴衡扯著裳道。

“嗯。”

裴衡跟著就道：“我不是又臟又臭的丑九怪，我好看的。”

江照月同意：“沒錯，你好看。”

“那你要和我一起踢藤球嗎？”裴衡期待不已。

不待江照月說話，王氏先出聲：“衡哥兒。”

裴衡向王氏：“母親。”

“剛剛是不是砸哭你了？”王氏問。

“我先砸的啊。”裴衡張口就說出真相。

“你——”

“我和二嫂現在是朋友！”擔心江照月不認自己這個朋友，裴衡轉頭詢問：“二嫂，我們是朋友叭？”

江照月點頭：“是。”

裴衡這下高興又篤定道：“母親，我和二嫂現在是朋友！”

王氏皺眉：“都砸哭你了，還當是朋友？”

“母親打哭我，母親也還是我的母親呀。”裴衡道。

這孩子……王氏張口結舌。

裴衡重新看向江照月：“二嫂要和我一起踢藤球嗎？”

“好呀。”江照月微笑答應。

“那我們走。”裴衡拉著江照月的手就朝外走。

“等一下。”江照月道。

裴衡回頭，張地問：“你又不要和我踢啦？”

“不是，我們要先用早飯。”今日敬茶禮還沒有結束。

裴衡道：“我用過了啊。”

江照月道：“我沒用過。”

“我用過了。”裴衡又有些任。

江照月比他還任：“我沒用！”

裴衡想了想道：“那你用了早飯后，我們再踢藤球，可好？”

江照月微笑：“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裴衡道：“那就用飯叭！”

這……這就把裴衡拿住了？

裴茂坤、裴景舟等人這下不但相信了江照月和裴衡不砸不相識，還驚訝地發現江照月可以輕松降住了任、霸道、哭的裴衡，不由得驚奇。

王氏剛剛的咄咄人，這時候也顯得格外的刻薄無禮，臉青一陣白一陣，十分難看。

“母親，可以用飯嗎？”裴衡向王氏。

王氏不想理人。

裴茂坤忙高興道：“用飯，用飯。”

一行人來到大圓桌前。

裴衡到江照月旁邊坐著。

裴茂坤笑了。

王氏看了江照月一眼，沒說什麼。

裴景舟等人也沒有說話。

裴茂坤忍不住就江照月和裴衡不砸不相識一事，做了總結，還了江照月清白的同時，也教導裴衡以后勿任之類的話語。

江照月和裴衡一起點頭。

裴茂坤看了一眼王氏，到底要給面，便道：“今日你母親生氣，也是為了你們好。”

江照月和裴衡又點頭。

王氏卻不領裴茂坤的：“國公爺，飯菜要涼了。”

裴茂坤聞言在心里嘆息一聲，面上笑著拿起了筷子。

江照月等人也拿起了筷子。

裴衡拿起勺子，舀面前的蛋羹，吃的很香。

江照月轉頭問：“你不是用過早飯了嗎？”

“用過了，還可以再用一次啊。”裴衡理直氣壯。

江照月吐槽：“怪不得長得胖乎乎的。”

裴衡聽到了，接話：“小孩子胖乎乎的，以后可以長高高，像二哥一樣。”

江照月認可道：“對，你說得對。”

裴衡嘻嘻笑。

早飯順順利利地用完，一行人又開宗祠族譜。

一切結束時，已經到了中午。

江照月和裴景舟終于可以回臨華院。

裴衡抱著藤球，撅著小，邊跟著江照月二人，邊嘟囔。

“你在嘀咕什麼？”江照月回頭問。

騙子！

大騙子！

壞人！

不過有裴景舟在，裴衡不敢罵人，委屈道：“二嫂騙人。”

江照月問：“我怎麼騙你了？”

“你答應的，用了早飯后，陪我踢藤球的。”

江照月故意咬文嚼字：“我答應你，‘用了早飯后陪你踢藤球’，又沒說‘用了早飯后立刻陪你踢’啊。”

裴衡小胖臉一呆，有些理解不了江照月的意思。

“現在也算是用了早飯后。”江照月問：“踢藤球不？”

現在踢？

現在就可以踢啦？！

裴衡不去糾結江照月的咬文嚼字，也不在意等待那麼久，立即興地大聲道：“踢！”

“好！”江照月應。

裴衡立刻就要踢。

“等一下。”江照月連忙阻止。

裴衡頓時不高興。

江照月轉向裴景舟，問：“二爺，一起踢嗎？”

“不踢。”裴景舟直接拒絕。

“那你回去歇息，我和五弟在這兒踢一會兒藤球。”

“注意力道，不要傷到他。”裴景舟道。

“二爺怎麼不擔心他傷到我？”江照月問。

裴景舟一愣。

江照月接著道：“我可是滴滴的人兒啊。”

“……”裴景舟面無表地著明有活力的江照月，看不出來一一毫的滴滴，但他還是轉向裴衡，毫無道：“不要傷到你二嫂。”

“嗯嗯。”裴衡重重點頭。

“多謝二爺關心。”江照月笑容明：“一會兒見。”

裴景舟抬步走到臨華院門口，忽然聽到裴衡驚呼一聲。

他心下一，連忙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