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炸廚房？”……

秋收征收賦稅的事已經依照裴清提出的想法去做了, 各地增加監察員以及戶部分出兩組記賬人員的舉措都讓林蔚苦不堪言。

林家之所以能籠絡那麽大的勢力，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有錢財的維持。

自林相控制戶部以來，林家沒從中撈取好, 如今林家勢力不如以往, 林蔚才發現自己竟然連個戶部都護不住。

但其實這也不怪他, 裴清的那個法子本就是只針對戶部而設的，表面上也有利朝廷, 且亦未使流程耗費過多費用，中書省和門下省那邊自然就沒有駁回的理由。

而又因在此之前裴清不聲地對戶部人員的職責進行了調整, 讓林蔚就是想在征稅過程中手腳也無從下手。

可是林蔚又不能放任戶部這個錢袋子被搶走, 就算朝廷那些依附他的員他能夠周旋著讓他們安心, 但是山裏的那群人, 他沒有足夠的銀錢可是養不起他們的。

李松已經被調回了兵部, 他此番留在京城與李家的關系也緩和了很多, 李家同意了他與唐棲梧的婚事，不過李家說婚書和聘禮還要送去嶺南到唐棲梧師父那裏商量，所以婚事并沒有定下，只是兩邊各妥協了一步罷了。

然而李松和李家關系的修複也就代表他不了要和林蔚打道。

這一段時日林蔚都經常找上他，雖然沒有過多談及朝廷上的事, 但他也能到林蔚對他的拉攏。

李松知道戶部的事其實就是裴清和林蔚的博弈，而如今林蔚多次找他，也就代表著林蔚已在這次博弈中落了下風，所以林蔚才不得不找上他，從而保證林家對兵部的掌控。

然而讓林蔚惱火的是, 李松現在本就沒有想和他同盟的想法，二人之間的多次談都以李松的各種借口搪塞而告終。

林蔚到了後面心裏直罵他白眼狼，而李家為了不與他生分也連忙在中間調和, 李家是武勳世家，如今家中還有族人在邊境的軍事要塞任職，兵部雖沒戶部油水多，但若是下面的人虛報一些軍上去，配合著兵部向朝廷申請更多的軍費和資，那麽便還是中飽私囊的機會。

李家和林蔚就是有了這個合作。

——

裴家人已經準備離京了，出發的當日，林舒窈和裴清都去了城門相送。

臨行前裴清一再向他家人叮囑路上注意安全，也勞煩了裴淳裴澄路上照顧好裴父，他在長安為，到底是難常伴在阿爹邊盡孝道，兀自慚愧。

而這邊裴家人剛說完話，裴父都已上了馬車，城門口就有馬蹄聲向這邊奔襲而來。

衆人回眸，見來的是江煜。

江煜到了近勒馬慢慢停下，然後下馬到了裴澄前。

江煜長舒一口氣道：“還好趕上了。”

一旁的裴淳見狀看了一眼，向裴澄輕聲：“我和阿爹在馬車等你。”

裴澄應了好，江煜也與裴淳互作了頷首示意。

裴清和林舒窈也站遠了些。

江煜向裴澄道：“之前闖裴府驚擾到娘子，在下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之前和娘子同行時曾聽娘子說過娘子對一些詩集興趣，這幾日在下便在長安城中尋到了兩本詩書孤本，其中收錄了不前人的佳作，希娘子喜歡。”

裴澄面難：“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江郎君也是書之人，既是孤本還是應由江郎君保存為好。”

江煜眼神真摯道：“這沒什麽的，所謂孤本不過也就是尋常書卷在世間留存稀罷了，但若沒有人能欣賞，那它在世間的價值其實也無法現，娘子喜詩詞，這書本留在娘子邊，方才顯現了它的價值。”

他持書的作更顯真誠：“這兩本詩集也是在下的心意，針對之前的冒犯之舉向娘子聊表歉意，還盼娘子將這兩本書收下吧。”

裴澄遲疑片刻，終是緩緩出手將東西接了過來。

微微欠，輕聲說：“既如此，那便謝過江郎君了。”

江煜也抿拱手道：“此去益州遙遠，在下祝裴娘子一路平安。”

裴澄：“江郎君也是，以後諸事皆一路順遂。”

二人互相行禮告別，裴清見狀走了過來扶裴澄上了馬車。

馬車啓程，餘下三人站在原地目送。

而待到馬車漸遠，江煜也轉向林舒窈道：“好了，送了裴大人的家人，現在我也該走了，言言新婚快樂。”

林舒窈：“表哥要去哪兒？不是馬上就要銓選了麽？”

江煜：“不還有兩個月麽？我先出去轉一圈，等差不多時間的時候我再回來。”

林舒窈挑眉：“又去游學？舅舅知道了又要罵你了。”

江煜不在意地笑一下：“他應該沒空吧，他現在正忙著在家裏帶我弟弟呢。”

林舒窈垂眸笑。

江煜：“那行，那我就先走了。”

與二人告別之後江煜上馬飛馳而出。

馬蹄揚起微塵，馬上好一個瀟灑肆意的青年。

林舒窈看著江煜離去的方向，說：“我這個表哥和你二弟一樣，都是家裏讓考，但他卻志不在此只想游學，氣得我舅舅這兩年又生了個孩子。”

裴清微笑：“他們都有自己所想所求的，只要他們開心就好。”

林舒窈：“是，反正我們過好我們的日子就行了。”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裴清牽起林舒窈的手，轉一起漫步回去了。

——

其實家人的離開對于在長安城中任職的員來說不一定是壞事，雖的確了陪伴，但也同樣的了掣肘。

接下來，就是裴清和林黨的正面相爭了。

這次秋收征稅，林蔚真是栽了個大跟頭，裴清戶部任職兩個月都沒什麽作，林蔚還以為是裴清四年之後收斂了，沒想到是布了一盤大棋等他。

主要還是因為裴清暗地裏調換了員，以至于林蔚反應過來時他的人手已經不進裴清的作中了。

林蔚就吃了這樣一個啞虧。

把戶部的賬握在手裏了，接著就應該往林蔚其他的勢力上看了。

其實周以桉本不想這樣林蔚，可是一想到林家私養的大批死士他就完全放不下心。

起碼林家以前是過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既然是這樣，那就應該斬草除，避免林家的野心死灰複燃。

而裴清不僅配合t著周以桉理著戶部的事，同時蘇州那邊陸氏的調查也有了進展。

陸氏因為在蘇州協助府征稅名聲大漲，便想借著這一波機會把之前停掉的事補回來，而裴清安排在蘇州的人便也能趁著這次陸氏作再度深挖。

秋收結束，裴清宮將戶部統計好的賦稅數額彙報給周以桉。

他進殿時先聽見周以桉咳嗽了幾聲，然後就見到醫剛好收拾好東西向周以桉告退。

周以桉見他過來朝他笑了笑，先開口說道：“太醫院的醫總是這樣，在朕要和人商議政事的時候來請平安脈，好在今日時間剛好錯開，沒有耽誤到正事。”

裴清頷首淺笑：“陛下是萬乘之尊，陛下的龍關乎社稷，太醫院此舉也是職責所在。”

周以桉也笑了笑：“朕知道，朕就是覺得麻煩。”

說回正事，裴清將他擬好的冊子呈給了周以桉，上面主要是全國及各地的稅收數額的統計。

裴清總結：“這一年大晉沒有遭特別嚴重的災害，所以各地稅收況較往年都有增長，甚至江南道的賦稅額都超過了預期，不過雖然整來說沒有大災害的出現，但有些地方水利設施陳舊，環境條件逐年下降，從而影響到了部分農的收，賦稅也就有所下降。”

周以桉翻看著冊子，今年整而言，賦稅較往年都增長了很多，所以哪怕有個別地方有下降，他也極為滿意。

而他擡眸向裴清：“裴大哥還說了一個原因，賦稅增多，除了氣候等自然因素外，還有就是裴大哥你在賦稅統計的源頭上阻斷了有些人的歪心思。”

周以桉嘆道：“你的這個法子確實有用，以後就都按這個路子來，其中若有需要不足之也可在後面的過程中不斷完善，至于你剛才說的一些地方的水利問題，到時擬個名單出來，讓工部人去看看，幫著地方修繕就行。”

裴清垂眸應是。

而周以桉沉之後再問：“裴大哥在戶部這幾個月的布局到了什麽程度？”

裴清回道：“不至于讓戶部是林伯宏的一言堂，但也沒有到將他的心腹全部邊緣化的程度，大概一半對一半吧。”

周以桉：“幾個月的時間能到這樣的地步好了，而且裴大哥你選中的人，朕也自然是相信他們的人品的，朕相信只要有他們在戶部，遲早有一日戶部能夠煥然一新。”

“所以朕目前對戶部沒有那多的擔心，朕想讓你先去一段禮部，其實朕本來想讓你去吏部的，但是今年銓選已過，所以朕就打算讓你去禮部主持明年的春闈。”

裴清：“陛下的意思是……”

周以桉對上裴清的目，肯定他的心中所想：“朕想讓你為朕廣納天下寒士，讓出寒門的才學之士不被埋沒，讓朝堂之前不再只是世家子弟林立。”

——

裴清調任禮部的時候已經是十月底，彼時銓選剛結束，那麽春闈就是下一場全天下讀書人都關注的焦點。

一般來說，春闈的主考都是禮部侍郎，裴清調任禮部之後的職依舊是郎中，所以他自是夠不上主考的位置，然而自他回京以來，朝堂上的所有人都能看出皇帝對他的重，所以裴清在這個時候被調去禮部，稍能打探到一點消息的人，就知道來年春闈的主要負責人是誰了。

裴清離宮之後就回了府，他問了府裏的侍從林舒窈可在府中。

這段時間其實不僅裴清忙，就是林舒窈的事也不，快到年底，手中的幾個鋪子都趕著囤貨，為了選貨和驗貨，一天到晚的，盡在不同的商鋪間奔忙了。

今日裴清回來的早，他想林舒窈應該還在外面吧，可是他一回府還是不住一問，就想著萬一呢，萬一在呢。

然而令他驚喜的是，府上的侍從果然說了縣主在府上。

但就在裴清喜出外地想要去尋林舒窈時，侍從又踟躕道：“縣主……不在臥房。”

裴清見侍從的反應有些疑：“那在哪兒？是臨江別院麽？”

侍從：“也不在……”他擡眼看一眼，說，“縣主……在廚房，準確的來說，是在炸廚房……”

裴清：“炸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