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 “自然是早就了解哥哥……
回到長洲之後的這段時間林舒窈和裴清都在縣衙裏安心養傷。
而林舒窈因為眼睛不便就不常出門, 恰逢蘇州又到了雨季,最是容易讓人沉悶的時候,裴清怕無聊, 也就常來看。
屋外雨聲淅淅瀝瀝, 房門被敲響的聲音卻很清脆, 林舒窈正趴在床上看著書,往外問:“誰啊?”
裴清:“是我。”
聞聲, 林舒窈驚得了一下,連忙把書塞到了枕頭上, 手拉下了被移到額上的布帶, 隨後又胡了額頭上殘留的布帶上的外敷藥。
忙完後這才坐好, 對外說:“門沒鎖, 你進來吧。”
裴清便推門進來了。
林舒窈聽著他放東西的聲音, 問:“你是又來給我換藥了麽?”
這幾日, 林舒窈眼部的外敷藥都是由裴清親自來換的。
裴清放好東西後走了進來:“嗯,正巧澄兒熬了點粥,我就想t著趁著把粥送過來時把藥也給你換了。”
林舒窈打趣他:“你到會省事,連多跑一趟都不願意。”
裴清:“那我先給你換藥,等一下粥涼了我再來喂你喝粥?”
林舒窈沒忍住笑:“粥涼了還喝什麽?你故意兌我是不是?”
裴清蹲到旁:“縣主高高在上, 下哪敢啊,下還是先伺候縣主穿好鞋,到外間換藥吧。”
說著,他一手托起了的腳腕,一手拾起了地上了鞋。
林舒窈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眼睛了傷的原因, 這幾日裴清待都極為細致溫,明明他自己都是個瘸子,手也纏著厚厚的紗布, 但還是每日雷打不地親自來給換藥。
而他這般待,就會貪他的好,明明前日就已經能夠看得見一些影了,但依舊什麽都沒說,還是裝得一副可憐無措的眼盲樣子。
裴清從後面慢慢解下布帶,準備拿出新的一片,抹上藥,重新給換上。
而在這過程中,突然按住他的手,說:“等會再換上吧。”
裴清:“為什麽?”
林舒窈自然不能說是因為想趁著他在的時候多看看他。
含糊其辭道:“額……氣。不然一天到晚都戴著,眼睛那一圈都被捂得慌。”
裴清信了。
他說:“那先喝粥?”
林舒窈笑笑說好。
然而一見他側去拿粥時,便立馬凝眸,看他兩眼,見他拿好要轉回來時,又飛快地眼眸低垂,裝回眼盲的狀態。
這一系列作裴清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的,可是他回之後卻莫名頓了一下,說不出哪裏的不對勁。
林舒窈著,地笑了笑,問:“這個粥是你妹妹專門給我熬的?”
裴清聲音溫的:“嗯。說這個粥補氣養,特意去挑的食材來熬的。”
林舒窈:“怎麽也待我這麽好,對我的覺怎麽樣啊?”
如今林舒窈下意識地就想去了解裴清家裏人對自己的看法。
而裴清卻說:“覺?什麽覺?你是縣主,也是客人,自然會多照顧著你。”
林舒窈:“哎呀,我不是說的這個。”
裴清:“那是什麽?”
“人!”林舒窈覺得裴清真是無可救藥了,簡直就是個木頭腦袋,“對我這個人的覺是怎麽樣的?”
“覺得我好不好相?覺得我適不適合……”
“適不適合什麽?”裴清微微傾,就要追問。
而他這個樣子,林舒窈剛好能夠瞥見他的神——
他這樣子,剛才分明就是在裝不懂!他顯然知道問的是什麽!
他這是在循循善!
林舒窈氣急:“適不適合做一個好縣主!”
裴清的神明顯落寞幾分。
他無奈一笑:“自然是覺得縣主是很好的,很好相,也很關心常人。”
林舒窈:“那覺得我溫麽?”
裴清:“……你說這話你自己信麽?”
林舒窈無語:“我這不是覺得你妹妹溫,就想問一問在這樣文靜淑的眼中,溫的人是什麽樣的嘛。”
裴清勾笑:“你就不用考慮這個了。”
林舒窈聞言,剛準備瞪眼,就聽裴清繼續說道:“因為你們子不一樣,閃點也就不一樣,你也就無需在意在的眼中評判標準是怎麽樣的,溫細膩,但你果敢灑,你們都很厲害,都很有自己獨特的魅力。”
林舒窈被裴清說得飄飄然,但上仍是傲的:“我自然知道,但我這不是想‘三人行必有我師’嘛。我當然就應該取長補短了,哪用得著你來說好聽的。”
裴清順著笑了笑:“好,是我狹隘了。”
他擓了擓碗裏的粥,吹了吹:“先喝粥吧。”
而林舒窈剛探著頭,想要接應他時,卻見他遞出的勺子停在了半途。
林舒窈:“……”
“怎麽了?”問,又故作不知況的,“你喂過來了嗎?”
裴清看著的額頭:“你額上沾的這是藥麽?”
林舒窈:“!”
那應是之前把布帶挪到額上時留下的。
竟然沒幹淨。
林舒窈心虛地說:“不知道哇,我又看不見。”
而不待他細看,就手抹了抹,想要毀滅痕跡,又催他:“好了,你不用管那個了,等一下再洗洗就好了,你快點喂粥吧,我有些了。”
裴清便說好,手下延續了剛才的作。
勺子遞到林舒窈前,看著他修長如玉的手指,以及再往後看去,看到他膛前穿著一不茍的服,就覺心裏直。
試探著嘗了一口他喂來的粥,突然後仰躲開,驚聲抱怨道:“嗯!燙!”
裴清:“燙?”
裴清覺得驚訝也覺得奇怪,這粥他已經吹了許久了,而且在他拿起來之前,粥也在他們閑聊的這段時間裏,擺在這兒散了許久的熱了,怎麽還會燙?
林舒窈推了推他的手:“不信你嘗嘗。”
一本正經地解釋:“嘗嘗看燙不燙。”
裴清本就一貫依著林舒窈,如今又遭遇了這些事,便更慣著,所以一提出要求,他也沒多想,拿著碗喝了一口。
可是……不燙啊。
然他剛想開口,林舒窈就噌得一下直起上,雙手著他的肩,將在他的上。
“唔……”
裴清還沒來得反應,就覺中有靈舌探吸吮。
在與齒的親相接的那一刻,一陣麻麻的栗襲來就讓他彈不得。
林舒窈是跪坐著的,如今位高出裴清一截,裴清俯視,又凝,又扣。
他對上的眼,就覺得也正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很喜歡看他這種樣子,他總是一本正經,就喜歡將他捉弄得面紅耳赤。偏偏他又不會罵,最多毫無威懾力地輕斥一兩句,然而這樣也反而于而言是反饋來的‘戰利品’。便更喜歡了。
這幾日,他時常來陪,可是除非換藥的時候,都得戴著那個擋眼睛的布帶和他相,今日好不容易能夠取一陣下來,自然得抓住機會多看一看他。
也正因如此,裴清的視線也一刻不移,比起的捉弄,他更驚奇于眼神的變化。
待中粥都渡完之後,他扶坐下,就連忙說道:“你眼睛好了?”
林舒窈立馬切回盲眼狀態:“啊?沒有啊。”
裴清:“那你怎麽對得這麽準?”
林舒窈不害的:“和哥哥有過那麽一段好時,自然是早就了解哥哥上的每一寸了。”
裴清當即臉紅:“你、你說什麽呢。”
林舒窈卻繼續無辜的:“難道你不是麽?難道……這麽多次你都沒記下?”
故作苦惱:“不該啊,我們裴縣令這麽聰明的一個人,以前都……”
裴清連忙捂住的,趕忙換了個話題:“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了,先把粥喝了吧。”
不過他剛又準備把勺子遞過去時,又如有防備般:“不許耍賴,好好喝。”
——
快樂的時總是短暫的,裴清喂完了粥,也給林舒窈換好了藥,林舒窈便再度看不見了。
起碼,現在裴清在的時候是看不見的。
聽見他收拾東西的聲音:“你這是要走了麽?”
裴清停下作:“我先送你去榻上休息吧。”
他抱起,起送過去。
林舒窈:“你的還需要多久才能好?”
雖然他竭力控制著,但是還是能夠覺到他走路的過程有些顛簸。
裴清:“應該沒多久了吧,或許你眼睛好了的時候我的也好了。”
林舒窈心裏哼一聲,心想的眼睛早就好了,但他的卻還是跛著的。而想到這裏,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已經好了的瞎子,四肢健全的,不下來自己走路,還要一個瘸子抱,是不是也太欺負人了?
不過就只想了一瞬,就被裴清放到了榻上坐好,一下就讓回了神。
裴清:“你需要睡會覺麽?需要的話,你躺上去,我幫你把被子蓋好。”
林舒窈笑了笑:“不用了,我一個瞎子,本就無聊,在你來之前就睡了快一天了,再睡就得發黴了。”
虛事假話,林舒窈可謂是信手拈來,絕不臉紅支吾。
只是突然“轟隆”一聲,空中炸想一記驚雷。
林舒窈一下就捂住了耳,蜷在了床榻上。
裴清見狀連忙將抱在懷中,安道:“別怕,如今梅雨季節,電閃雷鳴是多了些,但一下過去了。別擔心,沒事的。”
林舒窈捂著耳朵埋著頭,神驚慌,裴清只當是怕了雷聲,但哪知是因為剛說t了謊話,被這雷聲震得心虛,擔心老天看不過去來找算賬來了。
接著,外面的雨勢變大,嘩啦啦的,就像天空破了一道口子。
林舒窈順著裴清的話嘟囔說:“但也太突然了,就沒聽過這麽響的雷,你說電閃雷鳴多,不會後面還有這樣的聲響吧?”
林舒窈想,再多來幾次是真不了了,覺這一輩子做的虧心事都被剛才那一聲炸響給勾回了腦海中。
裴清抿,實事求是地說:“應該還是有的。”
他俯下,輕聲:“你很怕麽?要不然我今天在這裏陪你?”
“陪我?”林舒窈詫異擡頭,“你不擔心別人說閑話了?你不是一直都很看重名聲麽?不是說什麽于理不合麽?”
裴清:“說,我之前那是……擔心你。”
他默了默,說道:“這兩日大雨,衙門的人都回得很早,基本到了下午,他們就都走了。”
也就是說,現在衙門裏除了裴清的親信外,就是林舒窈邊的這群人了。
林舒窈:“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為所為了?”
裴清:“……”
他說:“我走了。”
“別呀。”林舒窈按住他,覺他有些不悅了,就笑嘻嘻地撒道,“你走了,再打雷的話我怎麽辦?”
裴清:“我倒覺得你神好。”
林舒窈:“這是因為雷打過了嘛。”
誇張地說:“你不知道,我這幾日或許因為看不見,耳力都提升了不,就是一丁點聲音,我都覺得很吵鬧,更別提那雷聲了,我是真的覺得不了的。”
說著,外面又轟然響起一聲驚雷。
這一次,林舒窈一下進裴清懷裏,臉更蒼白了。
天吶,這蘇州的雷就這麽正氣,就這麽和過不去麽?
就在這時,到攬著的郎君拍了拍。
裴清輕聲道:“別害怕,說好了,我不走了。”
可林舒窈真的怕那了雷公,說:“要不,你還是走吧。”
說完,又是轟隆一聲,攬著裴清的雙手更了。
裴清見了,不笑了笑:“真的麽?”
林舒窈閉著眼,哭無淚,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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