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史本就是得罪的人事,明面上權力雖大,但後面若無靠山便容易遭人排。所以陸游川為了避免自己惹到一些不該惹的人,幾個月來一直都很謹慎。
然而他位居監察史的職位他又不能沒有任何相關反饋,和他同批的進士,李松和裴清都在各自的部門有了政績,他為三人中考試績最好的自然就不能落後。
于是幾個月來,他千挑萬選,只檢舉了幾個品階較低員。
然而事就壞在這裏,場勢力複雜,低階員并不一定就是勢單力薄沒有靠t山的。
他提前查好了這幾人的家世背景,以為都是普通家庭出,結果其中卻有人背後有其它世家做靠山,更甚的是竟還有和林茂有關系的。
和林茂有關系就是和林家有關系。而林茂又是那樣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加上還涉及到了其它世家,陸游川賠禮不及,如今在朝堂上可是越來越多的人看不慣他,排他。所以這段時間他的日子并不好過。
哪怕他與清河郡主崔若芙走得近,但說到底也只是走得近沒有任何其它關系,而且英國公一家也在朝堂并不活躍,所以就靠著崔若芙的名頭也就幫襯不到他什麽。
這日正逢初一,是京中一品至九品所有員都要來皇宮上朝的朔朝。
下朝之後宮殿外便總會熱鬧些。
林茂為九品校書郎自然也來了,然他回去之時卻正好看見了孤一人的陸游川。
他領著他邊的幾人就走了過去。
“喲,這不是我們的陸監察史嗎,怎麽一個人走啊。”
陸游川著笑向他拱了拱手:“林大人。”
林茂微微仰,故道:“不敢當啊,陸監察史階可比我大,我要是了你的禮,你轉頭彈劾我怎麽辦啊。”
林茂旁跟著的員就是被陸游川彈劾的那個人,他搭腔道:“就是,上次了陸大人彈劾,我還被罰了俸呢,直接給我罰沒了去一趟中曲的錢。”
林茂嘖道:“你這話說的,你缺這點錢嗎?但咱們陸大人缺這點政績啊對不對。”
“是是是,陸大人一天也真是辛苦,又要想辦法做出政績,還要想辦法去討清河郡主的歡心,也不知道陸大人什麽時候能夠吃上英國公家的飯菜,那時定能讓陸大人順風順水,運亨通啊。”
林茂嗤笑道:“你這說得也太遠了吧,英國公或許還不知道咱們這位陸大人呢。”
他手搭上陸游川的肩:“是不是啊陸大人?”
他笑裏藏刀,又湊近挨在陸游川耳邊咬牙說了句:“春闈的事我還記著呢,放你一馬結果你又來打我兄弟的主意,你真厲害。”
他聲音變狠:“你信不信,過不了多久我的就能升到你頭上了,而你,就等著做夢靠人上位吧。”
林茂重新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對著陸游川再冷笑幾聲,帶著幾人走了。
陸游川站在原地著他們,怒火中燒,牙齒都快咬碎了。
而不遠又傳來人群的談聲,陸游川循聲去,看見了在人群之中如衆星捧月般的裴清正拱手和人不斷談著。
他心中驟然升起一極為卑劣的惡意。
記得去年在曲江宴上他才是那個被衆人圍在一起,爭相談的人。
他才是狀元!
他不僅是狀元,他還是銓選的頭名,大晉歷朝百年獨他一人而已!
要論家世,他吳郡陸氏也曾是名門族。
憑什麽,憑什麽現在他反倒了衆矢之的,而那個才學、家世都不如他的人騎在了他的頭上。
而且依大晉朝制,門下省主事只有朔日才能上朝,監察史才是常參!
他明明樣樣都不如他,就因為他背後有相王和胡相?還有那個和他說不清關系的林家?
陸游川恨恨地盯了一眼那邊不屬于他的熱鬧,放下手中笏板,加速離了宮。
不就是靠山麽,他也會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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