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相斥即為互補，這是他的……

轟的一聲, 在林舒窈腦中炸開。

一把將裴清拉了進來，順帶手一推，房門被合上。

再向前：“你剛才說的什麽？”

裴清目沉靜, 反問：“娘子是覺得我在玩笑？”

林舒窈笑了一下, 裴清不是一個會在這件事上玩笑的人, 可同樣的，也覺得他不是一個會在這件事上開口的人。

問：“為什麽？你現在不是不考慮男之事的麽？”

揚眉, 玩笑的意味更重：“還是說那晚的事，你急需要我給你一個代？”

在他屋中, 咬著他的耳, 喚他裴清哥哥, 著他教吹笛子, 換他失控的那晚。

裴清：“……”

“娘子以為我是什麽人？”

不對, 這話說得也不對。

他又改口：“不只是那晚的事……我也并非是想讓你給我個代。”

林舒窈：“那是什麽？”

裴清：“是我與娘子之間, 種種之事，我想在我這裏給個代。”

林舒窈竭力控制自己心的激，但目中仍滲出笑：“哦？這是想好了我之前的提議，準備以相許了？”

裴清：“……娘子也可以這樣理解。”

林舒窈的角揚得更高。

腳下卻邁出步子：“想好了？”

因兩人距離本就近，向他走來, 便讓他不得不後退，可是他後就是房門，哪有什麽退路。

裴清便一下背抵上門，垂眸不好意思多看的：“嗯……”

而林舒窈再挑眉，刻意t微低頭下去, 又擡目去尋他視線。

再問：“你確定？”

裴清被迎來戲謔又灼灼的目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他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便竭力控制著自己不移開視線，再次確認：“嗯……”

而笑意更顯, 傾靠得更近。

突然輕聲道：“可是我還有婚約在啊。”

裴清：“！……”

他驚目，對上的目，就見從下往上，好整以暇地向他來。

啊？怎麽會提到這一茬？

裴清眼睫輕，結滾了滾。

以現在和相王的事，確實算得上未婚夫妻。

可是話既已說出口，那麽他就是下定了決心的。

裴清著頭皮道：“可你與相王殿下的婚約不是并沒完全定下麽？而你不也無意于此婚姻麽？”

而他說完這話就有些支吾：“我覺得……我們只要理好這件事……不、不影響到旁人……問題應該就不大……”

林舒窈有些驚喜，心想被人誇做道德標桿的君子如今也能全然不顧禮法說出這些話了？

林舒窈真誠的：“你是什麽刺激了嗎？”

裴清略顯無奈，而他看向時，目卻依然有些躲閃：“也許我今日說的這些會顯得突兀，若有打擾……”

話還沒說完，一下輕輕的落到了他的臉上。

他微微側頭，怔然向林舒窈，目也在這一刻凝聚在一起，瞬間亮了起來。

林舒窈與他目相接，慢慢放下腳跟，站了回去。

親得很輕，脂并沒被因此沾掉，笑容又甜又從容。

對上他的目，說道：“不突兀，不打擾，我喜歡。”

裴清在這一刻終是笑了出來，不是他以前與人相時那般禮貌而克制的微笑，而是如被春風拂過從心底綻出的笑，既喜悅又赧。

他出歡喜，在林舒窈的退讓下重新有了自信。

“所以……”他張口還想說什麽，房門卻突然被敲響。

東喬外面說道：“娘子，五郎來了。”

——

林舒窈從裏面開了門，日重新從大門照廳。

林舒窈讓人請了李松進來。

坐在上首位置若無其事地喝著茶。

裴清也在鄰的下方位置端坐著。

而李松見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裴大哥竟也在這兒。”

他問：“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嗎？”

今日裴清在太學實在沒有狀態，便被李松勸了回去休息。

可是怎麽勸到臨江別院來休息了？

裴清想了想道：“我來這裏……”

“他和你一樣有事要與我說。”林舒窈打斷道。

直接幫裴清回了話，也省得李松再追問。

李松：“哦，那裴大哥說完了麽？還是我先等裴大哥說完再說？”

“沒事，你說你的。”林舒窈閑散道。

李松便頷首：“其實這事與裴大哥也有關。”

屋中二人一聽紛紛向他看去。

“我此前就聽聞三娘子安排了蔣侍衛帶著裴大哥鍛煉，而恰好我以前也學過一些拳腳功夫，我想不如就讓我去代蔣侍衛可好？這樣其餘時間我也能方便和裴大哥一起溫書，探討一下書籍上的事……”

“不行！”李松話還沒說完，林舒窈就坐直了子開口道。

李松當場頓住。

林舒窈心想方才和裴清進了一步，怎麽能讓旁人來打擾呢，而且聽李松那個意思，他分明是想一整天都和裴清待在一起，不鍛煉的時間就讀書，要鍛煉的時候就一起鍛煉，那哪還有機會和裴清獨！

林舒窈咳一下，放緩語氣道：“我是覺得這樣太麻煩長青你了。”

“你想啊，你也要銓選，到時候因為這件事耽誤了你，我該怎麽向父親代，怎麽向你們李家長輩代？”

李松想了想道：“沒那麽嚴重吧？就算我自己一人溫書，每日也會出時間來放松一下自己的啊。”

林舒窈語重心長起來：“長青啊，你現在就是年紀太小，不懂讀書須趁早的意義。你就聽我的，好好讀書，莫一天到晚擔心你裴大哥的事。”

李松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我比三娘子小了很多麽？”

一個十七一個十六，完全就是同齡嘛，可是怎麽覺像個大姐姐一樣再勸誡他。

林舒窈：“……”

無語了，趕給裴清使了眼讓他上。

裴清見了立馬了然，開口前也先清了清嗓子：“長青，我覺得林娘子說得對，你要備考銓選，為兄實在不好多麻煩你。而且蔣侍衛也教了我許多，若是中途更換人，為兄也怕無法及時適應。”

林舒窈幫腔道：“對對對，蔣奇本就出行伍，他在這一塊肯定比長青你要更擅長一些。”

“練武之事不可兒戲，到時我也怕你們兩人都傷了。”

李松擡眼掃過二人，突然覺得怎麽今天的裴大哥和三娘子之間有些不太尋常啊，三娘子似乎也對裴大哥的事上心了許多。

奇怪。

可他見二人態度一致，也只能點點頭，不再堅持：“那好吧，那就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

打發走了李松，林舒窈帶著裴清去了書房。

那裏沒有大廳那般總是帶著諸事忙碌的乏沉氣息，也沒有大廳那樣寬闊，小空間裏正適合兩個人說些悄悄話。

其實林舒窈是想直接帶他去臥房的，但想，帶他過去後，他一定又要啰啰嗦嗦地說好多不合適的話，也就先懶得帶他去了。

一進門後就將他按著坐下，然後自己坐到另一邊，撐著腮看他：“你轉過來，讓給我好好看看你。”

裴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去：“我有什麽好看的？”

林舒窈：“哪都好看。”

依舊熱烈，他依舊赧，不過現在他很他們之間的相。

裴清突然想到：“要不我以後都到臨近別院來看書？這樣也能多和娘子待一會兒。”

林舒窈：“不要。”

裴清愕然：“為什麽？你……不願意我來麽？”

林舒窈笑他：“我當然願意啊，你想什麽呢。我是覺得你現在準備銓選，不用每日都花大把時間在路程上，多用來做些其它事總是好的。”

“等到銓選之後你就是住我這裏都沒關系。”

裴清驚目。

他說：“那也不至于吧……”

林舒窈笑嘻嘻：“隨你怎麽想，反正在這期間我若得閑就去看看你，你就全力備考就行。”

裴清點頭應下：“好。”

二人就這般再說了會兒悄悄話，等天漸晚，裴清才離開了臨江別院。

而東喬見了自家娘子一下午都笑盈盈的樣子，沒忍住問道：“娘子是遇上什麽喜事這麽開心。”

林舒窈的：“裴清給我表白了。”

東喬：“真的！”

“噓。”林舒窈做著手勢，“我就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切莫出去聲張，以後我和裴清的來往掩護就靠你了。”

東喬幹脆的“嗯”一聲，覺自己肩上的責任又重了一分。

說：“裴郎君總算開竅了，我們家娘子就是最好的郎嘛，娘子對他那麽好，他早就該說了。”

林舒窈想了想：“是吧……就當是他開竅了吧。”

林舒窈也想不通今天裴清怎麽突然給表了心跡，不過也不想糾結。

畢竟和他親的覺真的很好呀。

至于下午和周以桉說的那些話，早就忘記了。

——

裴清回了住，邊的笑意現在都沒散去。

他以前對林舒窈的那份總是朦朦朧朧的，他看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想要靠近，若說只是因為夢中二人的羈絆，可他又覺得他對多了幾分依賴。

別人有求于他，他出于禮貌能幫則幫，這不過都只是他為人事的方式，而林舒窈若是有要求他，他卻完全沒有任何被外力推的覺。

他心深也是願意和待在一起的，雖然有時與在一起，依舊霸道、倨傲，可是他仍是覺得放松的，他可以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只有他因捉弄而赧得說不出話的時候，但卻始終沒有讓他到三思而言、需要整理自己的話語再說出的力。

可是盡管如此，他此前也依舊無法完全清晰擺放他們之間的位置，他始終覺得他們之間存在著難以越又難明說的鴻。

或許是夢境的原因，或許是家世背景的原因。

在那樣的況下，或近或退都讓他很為難，直到今天，崔若芙直接在他面前將這層紗布揭開，又讓他聽到了林舒窈對周以桉那番話，他便終于下定撥開那層霧。

他們因夢結緣，又一路相伴走了這麽長的路，做了那麽多的事。

過程中，一些默默培養起來的默契，t讓他清晰地認識到了的為人，了解到了的心，而也因此深諳他的抱負，明白他的責任，了解他的當下，甚至剖析的他的未來也和他自己規劃的相差無幾。

能有如此相知之人相伴左右又還會存在什麽不過去的鴻呢？

之前，他還不解他們明明相斥為什麽還是會有心，現在他明白了，相斥即為互補，而互補亦是前行路上互相最好的幫助。

這是他的幸事。

裴清想著，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他翻開書冊，今日這般喜悅，想來又能多看一些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