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我來討好你呀。

裴清聲解釋：“娘子誤會了, 這個李子是相王宅邸上的李子，我嘗了一個，不像樂游原上的酸, 反而十分清甜。”

“記得今天騎完馬的時候, 娘子最先吃的就是李子, 想來娘子應該喜歡，便帶了一個。”

這是晚膳過後上的水果, 那時衆人都忙著找東西玩游戲也都沒有太在意。

而林舒窈看了一眼他手中李子的，的確沒有樂游原上的青, 可依舊有些踟躕。

裴清便再道：“其實一早就該給娘子的, 只是一直不方便, 現在倒是湊巧了。”

林舒窈問：“真的不酸？”

裴清眨眼點頭：“真的不酸。”

林舒窈便接了過去, 有些忐忑地嘗了一口。

裴清見神依舊, 輕聲問道：“怎麽樣？”

林舒窈滿意又驚喜地點點頭：“嗯, 是甜的。”

裴清便也笑得滿足。

——

馬車到了林家的宅子，裴清的任務也算完。

他拱手和林舒窈作別，又向說了剛才借馬的事。

而林舒窈卻道：“馬？什麽馬？這個宅子平常也沒什麽人在這兒，哪有什麽多餘的馬給你騎？”

裴清便驚：“娘子剛才不是這麽說的。”

林舒窈回憶道：“我剛說的‘我那兒不缺馬’沒說這兒不缺馬啊。”

“娘子怎麽能這樣呢……”裴清一時語塞。

他覺得這些話很離譜，但是從林舒窈口中說出來卻也正常？

林舒窈看著他的模樣抿笑了笑。

道：“我怎樣了？本就沒有多的馬給你嘛。不過你放心, 馬沒有多的，但房間有多的。”

不待裴清表態便先吩咐道：“東喬，去讓人安排一間客房出來，裴郎君今夜要在此歇息。”

裴清聞言：“這、這恐怕不太好吧。”

林舒窈知道他顧慮什麽，只瞥了他一眼, 覺得他矯。

拋下一句話就往裏走：“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裝什麽呢。”

裴清聽越描越黑，生怕再說出什麽驚天地的話, 連忙跟在後走了進去。

——

裴清在房間收拾了一陣，洗漱之後臨近睡時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便又穿好外去尋林舒窈了。

他由人帶去了林舒窈的房外。

下人輕敲了幾聲房門後便向裏通傳：“娘子，裴郎君來了，他有話想與您說。”

裏面郎的聲音平靜而清冷：“讓他進來。”

裴清卻在外：“娘子，我想說的話不多，我在外說完便好。”

“進來！”

林舒窈強勢無比，讓門外二人是一怔。

面面相覷後，下人給裴清打開了一扇門，躬道：“郎君請進。”

裴清進房間後林舒窈也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都還佩戴整齊，讓裴清松了口氣。

林舒窈施施然坐到了人榻上，手撐著額頭，說道：“說吧，什麽事。”

裴清便道：“我想我今夜既借住在了娘子這裏，便應向殿下帶個消息去說明況，以免殿下擔心。”

林舒窈擡眼：“就這事啊，你放心，我早就安排人去說了。”

裴清遲疑：“安排人去說的……？”

不是沒有多餘的馬了麽。

林舒窈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他們腳程快，一來一去花不了多時間。”

裴清顯然不信。

但話至此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了，只道：“如此便多謝娘子了。”

他告辭道：“時辰已晚，我便也不再打擾，娘子早點歇息吧。”

林舒窈問：“你就為了這事來找我？”

裴清點頭：“嗯。”又問，“娘子是還有其它事？”

林舒窈眉頭挑了挑：“暫時沒什麽事了，你先回去吧。”

裴清聽著這話覺有些奇怪，但也沒有糾結，拱手行禮之後便離開了。

——

裴清回了房之後便解了外衫，再收拾整理了一會兒便準備上床休息，然而他剛掀開被子，便聽見門一下被打開，林舒窈的聲音自屏風外傳來。

“我讓廚房給你做了夜宵，你來吃一點吧。”

林舒窈將東西放到了屋的桌子上，又側頭尋找裴清的影。

那角度剛好，從外看進去剛好能看見裴清全。

他只著一套中，又因俯下去掀了被角還弓著子，背部線條明顯，而他聽見林舒窈的聲音時作便是一滯，往後回頭，正對上林舒窈過來的目。

然後他唰地一下臉紅了，甚至有些慌不擇路轉過捂住了中上的系帶。

林舒窈見了也忙撇頭到一邊，尷尬地咽了口水。

說道：“你作怎麽這麽快？我還以為你才回來還穿著服呢。”

“我……”裴清被倒打一耙的反問弄得不知如何回答，只牽了剛折好的服過來穿上。

林舒窈聽見後沙沙的穿聲，過了一陣兒後問：“你穿好了麽？”

裴清走出了屏風：“嗯。”

便轉，見那清風朗月的郎君站在了前。

想起剛才的形，又不好直視他，便對著桌上的夜宵道：“你快來吃吧。”

裴清：“我……沒有很，娘子是有事麽？”

林舒窈便仰起頭，目多了幾分狡黠：“我來討好你呀。”

“討好我？”

“嗯。”林舒窈說道，“裴郎君這麽記仇，今日又捉弄了裴郎君幾回，我這不得來聊表一下歉意？”

裴清苦笑不得：“也沒有吧。”

林舒窈霎時興道：“沒有什麽？是我沒有捉弄你，還是你不記仇？”

裴清揚起眉，有些無奈。

林舒窈見了便也斂回笑意，不再玩笑他：“行，說正事吧。”

坐下道：“這些日子我在私底下和江家之前故僚大概都有了聯系。雖說不至于將全部人都拉攏過來，但是還是有那麽一半念及我外祖的知遇之恩願意與我結盟。”

“現下統計起來，大概還是有那麽三五個人能在六部說得上一些話，做得了一些實事。”

“今日你不是同我說了張家兄弟和朝中人勾結的那個案子麽，你可有相關員下馬的名錄？讓我謄抄一份，提前轉過去讓他們做好安排，把下面的人安進去。”

裴清回憶道：“的名錄我確實沒有，但相王殿下曾提過那麽幾個人。”

說著，裴清就將那幾個都姓名及原本的職說了出來。

林舒窈點點頭，盡數記在了腦中。

然裴清提醒道：“娘子若要安排人手進去，也清記得要考察候補之人的品德，以免以後生了禍事，顧此失彼。”

林舒窈垂眸：“嗯，我知道。”

裴清又道：“還有，我雖把名單都告訴了娘子，但娘子安排人時也不要把所有位置都考慮進去，盈滿則虧，若是被旁人注意到有一新的勢力在推著場任調，這樣對娘子勢力發展也不好。”

林舒窈不耐煩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這些東西我都會注意的。”

裴清便垂眼不說話了。

二人沉默半響。

林舒窈也慢慢發覺剛才自己語氣不太好，湊上前問道：“你生氣啦？”

裴清對微微笑了笑，說：“我只是盡可能地從多個角度出發，希能讓娘子的計劃更加完善，至于其中想法娘子聽聽就好。”

林舒窈還不想得罪他，便服：“哎呀，我當然知道你是在為我考慮呀，我也沒有不聽嘛，只是你一下說這麽多，難保我需要反應一陣唄。”

“誒。”突然悄聲道，“你一天到晚心這麽多事累不累啊？”

“還好吧，也沒有很多？”裴清失笑道，“或許也只是習慣了。”

林舒窈癟坐了回去：“也是，你常年來都是這樣，又是考慮自己，又是心家人朋友，恐怕對同時理幾件事早已游刃有餘了。”

揶揄的目向他投來：“有時候真想把你心挖開看看到底有幾瓣。t”

裴清聞言便立馬手捂在了自己心口上。

林舒窈見狀呿一聲，轉回頭看向前方，起道：“我走了。”

裴清訕訕道：“娘子當真都說完了？”

他對林舒窈剛才破門而的場景還心有餘悸。

林舒窈回看他，見他衫整齊，想起剛進門撞見他的樣子，不自覺地將他上下打量一趟。

說道：“你放心好了，我今夜不會再回來了。”

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遮掩什麽，又不是沒看過。”

夜深人靜，便是一丁點滴水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

林舒窈聲音雖小但架不住周圍沒有其它的聲音來掩蓋。

裴清聽得清楚，怔道：“娘子什麽時候看過？”

林舒窈：“！”

慌忙找補：“額……你忘啦，之前去北曲的時候，我帶你去買過服，那時你就穿著一中在我面前啊。”

又理直氣壯：“你以為我說的什麽？！”

裴清臉漲紅，暗道自己怎麽會想到那。

林舒窈也不給他過多反應的機會，只在離開前留下一句：“看來你記也不好，這都能忘了！你還是把桌上的湯喝了吧，專門補腦的！”

說完就慌慌張張地快步逃走了。

而裴清留在房，實在有些想不通。

——

林舒窈回了房之後就把自己塞進了被子，臉紅無比，自己說出那話時，那日裴清躺在懷中的場景便又一次浮現在了的腦海中。

他抖的長睫，額前和脯前的汗水，而溫熱的呼氣，以及其它林舒窈當日見到的，全都又一次地展現在了眼前。

林舒窈恨自己快，想起裴清剛才聽到那話時的反應，實在是擔心他借此察覺到了什麽，或者是直接想起來！

躲在房中祈禱，希他就此翻篇不要再糾結，然而越想卻是越忘不掉那些場景，直到和今日撞見他時的模樣聯系起來。

林舒窈記得進房間的看見裴清的第一眼就是他穿著中全素白的樣子。

那中修，淨白之下又微朦朧，將他修長的段顯得更好，雙肩及背部的廓也勾勒得十分清晰。

漸漸的，林舒窈想著想著竟笑了起來。

突然開始不糾結了，開始後悔了，後悔之前怎麽沒多看上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