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海大軍和大梁的三十萬大軍整合之后,雙方也磨合過一些時日。
但好在行軍打仗本就很苦,大家去的又都是從未去過的西域,所以在打仗行軍過程中雙方都放下了從前的芥和隔閡,不僅互相扶持過彼此,更為彼此擋刀殺敵過。
絕大多數人甚至都以為自己回不來了,沒想到這次不僅凱旋,兩軍還合作出了一段生死友。
所以剛開始一起回到曼陀城時,雙軍還一起把酒言歡,暢想將來兩國和平友好。
然而,歡快的時日總是短暫的。
事就如裴老夫人所言那般。
還沒有安生幾天,大楚和大梁就吵了起來。
不僅吵,還吵得不可開。
事的因由,就是搶人。
大楚要迎他們的陛下回皇城南安。
而大梁也要迎他們的肅王殿下皇城金陵。
原本大楚和大梁經過這次共同抗擊出征西域,已經算是修好。
眼下這一出出來之后,雙方再次形同水火。
魏昭烈和裴輕鴻今日又是一起來找段容時。
因為軍中又有人打架了……
不僅如此,文臣也個個吵得面紅耳赤。
魏昭烈和裴輕鴻一起到城主府前堂來時,就聽到大梁的文臣正在大:“事也要有個先來后到!”
“肅王殿下他姓段,如今就是該回我們金陵!就算繼承了你們大楚,那也是承了你們皇帝的脅迫和恩不得不接手你們大楚的爛攤子。”
“現在你們的城池也幫你們收回來了。”
“西域人也幫你們趕跑了。”
“你們是不是也該把殿下還給我們了!?”
大楚的文臣也不客氣,指著大梁的文臣跳起腳來。
“你們要不要臉!?”
“陛下他如今是我們大楚的皇帝,難道皇帝不做還去做你們什麼肅王嗎?”
“當初你們大梁容不下我們陛下,還將陛下得假死躲到我們大楚來。”
“你們看不見陛下的輝,我們看得見!”
“你們不珍惜的陛下,我們珍惜!”
“你們舍不得給陛下的權勢榮譽,我們大楚統統都愿意給!”
“現在陛下的我們大楚所有百姓子民的尊崇和戴,你們就想著把人搶回去了。你們怎麼不去搶天上的玉皇大帝?”
“再說了,回你們大梁做什麼?繼續做一個不被喜的肅王嗎?”
“在下可是聽說了,我們陛下自當年在你們大梁朝中擔任了什麼大理寺卿時,就已經立下了不知多大功,但除了上朝平日里連皇宮都不得。百姓子民更是對他避如蛇蝎。”
“怎麼,還回你們大梁你們的鳥氣嗎?”
大梁文被急得臉通紅,然而大楚文所言皆是從前事實,讓大梁文本無法反駁半句。
大楚文臣更是一臉得意。
魏昭烈和裴輕鴻眼見上座的段容時臉還是如往常那般不辨喜怒。
二人趕上前請道:“參見陛下!”
“參見殿下!”
魏昭烈說:“陛下,軍中鬧事的人,屬下二人皆已懲治。”
“還有南安來信,說英親王和張相二位大人都已從南安起程,率領了文武百們,要親自前來曼陀城迎陛下回朝。”
在場的大梁人聞言,統統都變了臉。
這大楚滿朝這麼大的靜,他們大梁還要怎麼搶回肅王?
裴輕鴻一聲低罵:“你們也不要臉的。”
“自己大楚找不到一個出的皇子了嗎?”
魏昭烈面不改道:“你們倒是有出皇子,但不也被你們自己給害死,得還遠走他國嗎?”
裴輕鴻:“你們大楚是還想打仗,和我們大梁分個勝負了?”
魏昭烈:“打就打!誰打贏,陛下就是誰的!”
眼見他們二人也劍跋扈張起來,段容時總算出聲:“行了。”
他拖著下顎,漫不經心地看向堂中所有正為自己爭得不可開的眾人,淡淡出聲:“魏昭烈,讓英親王他們先行返回皇城。”
以魏昭烈為首的一眾大楚人瞬間只覺得,天塌了。
“陛下!!”
他們跪在地上,焦急地著段容時。
難道陛下真的不要他們了?
大梁人則是個個臉上出狂喜。
然而他們還來不及歡喜,就又聽段容時道:“朕確實要回一趟金陵。”
“因為還有一些恩怨未了。”
魏昭烈:“那陛下何時回朝?讓末將護送陛下一起去金陵吧!”
段容時并未拒絕,在裴輕鴻眾人期待的目中他點下了頭。
“除了必要留在曼陀城的人,其余大楚員,都可隨行。”
大楚人聞言,個個都興得險些當場跳起來。
陛下讓他們隨行,那陛下就還是他們大楚的皇帝!!
陛下并不是要回金陵拋棄大楚,而是要回金陵去理從前的恩怨啊!
只要不拋棄他們大楚就好,陛下要做什麼他們就都跟著便是,難道陛下還能把他們都給甩了嗎?
大楚眾都在心底嘻嘻。
大梁人也只能紛紛在心底安自己:只要能回金陵就好。到時候人在大梁國土,殿下能不能留下,還不是他們大梁人說了算嗎?
至于這些隨行的員,到時候去了金陵是扣下還是暗殺,還不是幾句話的事?
大家各懷鬼胎,就此定下了去程。
段容時則將一切看在眼里,等回了主院給李卿落說起來時,李卿落想到畫面都覺得好笑。
“這些員吵架,怎麼像是小孩兒過家家似的。”
段容時換上寢居服,今日已不打算出門。
等他已坐在窗邊的矮榻上和放放一起玩魯班鎖時,李卿落拿著本書晃了過來。
“阿時,我有一事想問你。”
段容時看了眼自己坐在旁邊拿著小鎖玩得不亦樂乎的兒,便手拉過李卿落,讓坐在自己上。
“你問。”
李卿落:“皇宮里的那個巫醫……可是你的人?”
段容時知道問的是哪個。
曦月從西域找來,將延帝那條茍延殘的命又活生生拖了兩年的那個巫醫。
段容時沒有否認,但也沒有點頭。
“開始不是。”
“如今是。”
李卿落雙眸饒有興致地亮了起來:“怎麼說?”
段容時:“原本我當初離開金陵時就走得匆忙,所以也沒有來得及安排一切。”
李卿落知道他走得那麼匆忙也是因為自己。
當時人事不醒,丟了魂魄。
段容時毅然丟下金陵已經唾手可得的一切,跟著祖母他們去了苗疆。
在苗疆一待就是數月。
金陵那邊局勢一日就是千變萬化。
曦月找了西域的巫醫將明明已經得了偏枯之癥的延帝那條命又拉了半條回來。
延帝好了許多后,就立了這個一直不出挑但又十分孝順聽話的四兒子段容決為太子。
可他又怕有了太子后,那些各方勢力會立即盼著自己這個皇帝真的去死。
所以在看到曦月的野心后,他又借著曦月的孝心干脆將曦月的胃口徹底撐大。
他故意讓他們姐弟爭權。
故意讓他們姐弟抗衡,以此來保住自己還能大權在握,能決定他們最終的生死!
如此,他們也就不敢輕易害死自己了。
然而,他們還是忽視了段容時,這個真正能攪整個大梁風云的人。
“那個巫醫,是長姐當年在西北時結識的。”
“應該也是籌謀了很多年。終于找到機會想要一搏,可惜……父皇也只是將當做棋子。”
提到長公主李卿落便想到了南屏。
當初們母二人在整個金陵是何等寵,何等風和榮耀。
然而……時過境遷,駙馬父子三人都死在了段容決劍下。
長公主不知所蹤。
南屏……也變了一副癡癡傻傻,丟了神智和記憶,連個尋常姑娘都不如的樣子。
“如果長公主奪權功……你是否還會回金陵?”
畢竟他們姐弟,在一眾皇子公主中算是最親近的。
段容時很確定地回道:“不會。”
“但是長姐變了。”
“若是沒有放棄南屏,我也不會走那最后一步棋。”
最后一步棋,就是將那巫醫變自己的人。
曦月放棄南屏后,段容時就知道,已經被權力熏心變了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原本若是打算和段容決抗爭到底,甚至將段容決言說握住的那個把柄干脆喧鬧出來,而不是就那麼輕易放棄南屏,也不會走到這一天。
就是曦月的態度,讓段容時意識到,就算曦月贏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一定不會給。
因為不會再允許任何人挑戰能得到的皇權。
而段容時想要的,只是親自了結延帝的命,親自了結當年母妃慘死的恩怨。
大楚皇帝要回金陵的消息一經昭告,整個曼陀城都熱鬧了起來。
有大楚人為此焦心。
也有大梁人為此興。
大街上不免又有人吵架鬧事,但很快就被城主的人給出面狠狠收拾了,讓誰也不敢再鬧事。
但大楚和大梁人確實鬧得都不是很高興,甚至又有了仇視彼此的意思。
然而段容時一定下行程后,就先召見了自己的三個侍衛。
破風、追雨和冷電。
今日,就在城主府的前院,其他所有人都屏退了下去。
只有李卿落帶著放放,還有段容時一家三口見他們三人。
院子里已經設好了好酒好菜。
追雨頂著放放在肩上滿院子跑。
破風和冷電在一旁都盯著追雨,甚至還都出手去,只怕追雨一個閃失把他們小殿下給摔了。
“你小心點兒。”
“慢點顛,別把小殿下給顛暈了!”
“追雨,你小心腳下!”
然而放放卻被追雨逗得‘咯咯’大笑,開心地拽著追雨的頭發,笑得口水直流。
“哎呀,怎麼下雨了?”
追雨抹了一把額頭,明知故問。
他也毫不嫌棄,笑嘻嘻地把放放一舉,就給抱在了懷里。
破風和冷電都趕上前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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