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濯玉披著浴袍，邊頭發邊從浴室走出來，一抬眼就看見林楚坐在床上發呆。

自從那天陪逛了母嬰店，膽子就愈發大起來，這幾天總是給他發關于孩子的圖片和視頻，搞得他很煩，差點要把拉黑。

今天也是，他正開會呢，的微信又來了，他看就是閑的。

只不過最近他手里有個項目，忙得很，顧不上搭理。正想著等出空再好好收拾，阿姨就打電話來跟他告狀，說心不好，又不好好吃飯了。

下午還能發微信擾他呢，晚上就吃不下飯了？

徐濯玉本來覺得這應該是耍的小手段，目的就是為了引他過來。

可即便猜到了，他還是沒忍住來了。

但這會兒看，倒像是真的心不好。

“徐先生。”

林楚回過神就看見徐濯玉走到床邊了。

徐濯玉把巾扔到床頭柜上，問：“要給你換個阿姨嗎？”

“啊？”

“是做的東西不合你的胃口，不吃？”

“沒！阿姨做飯可好吃了！”林楚趕替阿姨說話，“是我今天晚上沒胃口，所以沒吃幾口，跟阿姨沒關系。”

徐濯玉坐在床上，淡淡的問：“為什麼沒胃口？”

“心……不太好。”林楚遲疑著回答。

“心不好下午還發微信擾我？”徐濯玉冷笑，修長的手指住的下頜，“林楚，你膽子大了。是我給了你什麼錯覺，讓你覺得能在我面前這麼放肆，嗯？”

“沒，徐先生我真沒。我就是覺得，覺得那些圖片和視頻很可，所以想分，分給你。”林楚邊說，眼神邊飄忽著，就是不敢和他對視。

徐濯玉盯著看了一會兒，居然沒揭穿。

“因為什麼心不好？”

林楚了下，說：“下午接了個電話。一個映的畫廊的老板打給我的。”

一邊說，一邊觀察徐濯玉，可他的神沒有毫改變，仿佛本不認識那個畫廊老板。

“說的畫廊要辦畫展，以……以我母親的畫作為主題的紀念畫展。”

“你就因為這個心不好？”

他的口氣輕描淡寫，聽得林楚很難，控制不住就激了。

“那個畫廊老板竟然想讓我去做什麼特別嘉賓！除非我瘋了才會答應！我本不想跟扯上一丁點關系！”

徐濯玉知道，林楚的這個“”，指的是母親。

林楚很崩潰。

那些堪比噩夢的，灰暗的記憶統統向砸來。

被鄰居同學嘲諷恥笑，被父親打罵發泄，全部痛苦的源頭都來自于那個自私自利的人——的母親。

還要讓去給那個人的紀念畫展做特別嘉賓？

憑什麼？！

那個人又憑什麼？！

“我剛才不小心看到你微信了。”林楚說，“那個畫廊老板發微信謝你。”

紅著眼眶，握著徐濯玉的手腕，“你要贊助那個紀念畫展是不是？”

徐濯玉沉默著，沒說話。

林楚終于忍不住哭出來。

不是嚎啕大哭，甚至沒有哭出一點聲音。

可那種崩潰悲戚的緒卻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

“你可以不要贊助嗎？”林楚咬著牙，“為什麼就不能在我的人生中消失啊！為什麼這麼煩啊！”

“是你母親。”徐濯玉一字一頓，黑曜的眸閃過一測的，男聲冷沉：“你和的關系永遠不可能消失。”

這話像是在強調什麼。

他冷靜的人害怕。

說出來的話沒有一丁點的溫度。

林楚愣住，眼淚還掛在臉上，就這麼傻呆呆的看著他。

并沒指他多麼溫的安，但至，至不要用這麼冰冷的語氣說這麼冰冷的話。

如果今天在他面前的是葉晗薇，他也會這樣說嗎？

不，肯定不會。

林楚的手從徐濯玉手腕上落，打在床上。

低下頭，心疼的一一的，好像快要窒息。

“你是學生，你也聽過關于的傳聞，如果那不是傳聞呢？是事實呢？”林楚抬起頭，冷笑著：“和自己的學生搞在一起，多惡心！惡心死了！這樣的人有什麼臉辦畫展！”

“夠了！”徐濯玉火氣來的突然，且莫名。

林楚肩胛骨被他住，的生疼。

“你就算再怎麼嫌棄，也無法改變你是兒的事實，不是嗎？”徐濯玉沉聲說道。

他說完松開站起。

林楚揪了下床單，沖著他的背：“徐先生我不懂！那樣的老師值得你這麼維護嗎？本不配為人師表！你為什麼這麼尊重？”

“尊重？”徐濯玉沒回頭，男聲淡淡傳來：“誰告訴你，我對是尊重的？”

他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看樣子是打算去睡客房。

徒留林楚一個人愣在那里。

……

第二天林楚起來時，徐濯玉已經走了，據阿姨說，他連早飯都沒吃。

昨晚他倆不歡而散，本想趁著吃早飯，跟他說兩句話，現在也沒機會了。

今天上午林楚有課，然后下了課，就去醫院看外婆了。

正給外婆剝橘子吃呢，外婆突然問：“囡囡，你跟小澄怎麼了？”

林楚剝橘子的手一頓。

自從把林澄的聯系方式都給刪除了以后，倆人就沒聯系過也沒見過面。

這時聽外婆問，假裝漫不經心的反問道：“他來看您了？”

“昨天來了。我看那孩子瘦了不，還以為是高三課業力太大了，把孩子給累的。我就說讓他悠著點學，可他說，他惹你生氣了，你不理他，他吃不好睡不好也學不好。”

得！

還會瓷呢！

林楚心中冷笑。

“外婆，您不用心這個。他下次再來，您告訴他以后別來了，專心好好學習。”

“囡囡，你倆這是……雖然小澄和你沒有緣關系，但你倆也是一起長大的，跟親姐弟也沒什麼區別。要不是特別大的事，你就別跟小澄計較了，都好好的吧。”

“我知道了。”林楚把橘子遞給外婆，“您吃橘子，別心了。”

林楚等外婆吃完，拿著紙巾給了手，想起什麼，問道：“外婆，就那個徐濯玉……”

“你說懷瑜？懷瑜怎麼了？”

“他，他不是我……我媽的學生嗎？您以前聽我媽提過他嗎？”

“提過，你媽媽對他贊不絕口呢。”

“您意思，他和我……和我媽關系好的？”

林楚不知道為什麼，心跳有點快，手也張的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