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是醫院永恒的主調。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有些刺鼻。

黎檸的意識從一片混沌中慢慢掙出來。

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在哪？

記憶像是斷了片的電影，無數混的片段在腦海中閃回。

金鼎軒的包廂，沈慕遞過來的那杯紅酒，里升騰起的異樣燥熱，還有最后的黑暗……

“醒了？”

一個低沉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黎檸渾一僵，機械地轉過頭，看到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男人。

黎淵。

他還是穿著那黑的風，只是風上沾了些許灰塵，顯得有些風塵仆仆。

此時的他，正垂著頭，用一把小刀，專注地削著一個蘋果。

修長的手指握著水果刀，作練，一圈圈的果皮連貫地垂落下來。

聽到靜，他停下作，抬起頭。

四目相對。

他眼底帶著一片淡淡的烏青，下上也冒出了些許青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

但那雙黑眸，卻依舊深邃。

黎檸的心臟，不控制地跳了一拍。

是夢嗎？

怎麼會在這里看到他？

不是應該……

想到那種可能，黎檸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低頭檢查自己的。

還好，服是完整的，上也沒有任何不適的覺。

“醫生說，只是普通的安眠藥，劑量不大，對沒有傷害。”

黎淵將削好的蘋果切小塊，用牙簽了一塊，遞到面前。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麼緒。

黎檸看著那塊蘋果，沒有。

的腦子還是一團麻。

“我……我怎麼會在這里？”聲音發。

“我送你來的。”

“沈慕呢？”

“他？”黎淵的作頓了一下，隨即扯了扯角，弧度冰冷，“應該在警察局喝茶。”

黎檸松了口氣，繃的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還好，安全了。

又是他。

又一次，在最絕的時候，救了。

黎檸的心很復雜，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去面對他。

也許應該對他笑一下？

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對他笑過了，一時間有點忘記在他面前應該怎麼笑了。

就在黎檸胡思想之際，病房的門被推開。

“林夕！你醒了！”

艾米莉提著一個保溫桶，一臉驚喜地沖了進來。

當看到坐在床邊的黎淵時，腳步下意識地頓了一下，有些拘謹地了一聲：“黎總。”

黎淵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他站起，將手里的蘋果放回桌上，對黎檸說：“你朋友來了，你們聊，我先出去。”

說完，他便轉走出了病房，還將門輕輕地帶上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黎檸有些發怔。

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換做是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讓和別人獨。

“嚇死我了！”

艾米莉把保溫桶放到床頭柜上，一屁坐到床邊，拍著口，心有余悸地說：“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都要急瘋了！”

“我看到沈慕那個混蛋把你帶走，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

“我本來想報警，但又怕來不及，幸好我留了個心眼，跟了上去。”

艾米莉低聲音，一臉的氣憤不已，“我看到他把你帶進了頂樓的套房，就覺得他肯定沒安好心！”

“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就看到黎總帶著人沖了過來，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我的天，那場面，簡直跟拍電影一樣！”

“后來黎總把你抱出來，我跟著一起來了醫院，醫生給你檢查完，說你沒事我才放心。”

聽著艾米莉的敘述，黎檸才終于將昨晚發生的事，完整地拼湊起來。

原來，在失去意識之后，發生了這麼多事。

“艾米莉，謝謝你。”

黎檸有些虛弱地出一個笑容，握住的手，真心實意地說道。

如果黎淵沒有出現的話，至還有艾米莉知道遇害。

不至于被沈慕那個混蛋先后殺之后，連個尸都找不著。

“害，我們是好姐妹，說這些干嘛！”艾米莉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要謝，也該謝謝黎總。”

“說實話，林夕，”艾米莉湊到耳邊，悄悄地說，“我以前覺得黎總嚇人的，但昨天晚上，我突然覺得他帥了！”

“尤其是他把沈慕那個斯文敗類像拎小一樣拎起來的時候，簡直男友力MAX！”

黎檸被夸張的形容逗笑了，心中那點霾也散去了不。

“對了，我特意學了你們華國的方法，給你熬了粥，你昏睡了一晚上，肯定了，快趁熱喝點。”

艾米莉打開保溫桶，盛了一碗香氣四溢的皮蛋瘦粥。

黎檸確實了，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胃里暖暖的，讓整個人都舒服了不。

走廊盡頭。

黎淵靠在窗邊，指間夾著一煙，卻沒有點燃。

姜珊站在他后，恭敬地匯報著。

“黎總，沈慕已經被警方帶走了，罪名是故意傷害和非法拘，沈家那邊正在用關系，想把他保出來。”

“另外，沈氏集團的價，從今天開盤起，就開始暴跌，我們已經聯合了幾個合作方，正在對沈氏進行全面狙擊。”

“不夠。”

黎淵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我要沈氏集團三天宣布破產。”

他的聲音很平靜，著一子險到極致的狠戾。

“是。”

姜珊低頭應下，沒有一一毫的猶豫。

黎淵在走廊站了很久，直到估著病房里那兩個人聊得差不多了，才轉走了回去。

他推開門的時候，黎檸剛好喝完最后一口粥。

看到他進來，艾米莉很識趣地站了起來。

“那個……林夕，我突然想起來劇組那邊還有點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說完，不等黎檸反應，就溜之大吉。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還是黎檸先開了口，看著他，聲音很輕。

“昨天……謝謝你。”

“嗯。”黎淵應了一聲，走到床邊，很自然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空碗，“還要嗎？”

黎檸搖搖頭，“不用了，我飽了。”

黎淵點點頭，拿著碗準備去洗。

“黎淵。”黎檸住了他。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