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大亮,晚余睜開眼睛,發現祁讓不知何時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床前默默看。
見醒來,祁讓微微彎下腰,似笑非笑地問:“怎麼樣,朕說話算數吧?”
晚余不免有些難為,紅著臉嗯了一聲。
祁讓說:“朕這麼守信,你不獎勵朕一下嗎?”
“有什麼好獎勵的?”晚余反問他,“這不是皇上應該做的嗎?”
“……”祁讓噎住,重重嘆了口氣,“起床吧,朕已經讓人知會了靜安太妃,讓把請安的妃嬪先留下,咱們用完早膳就過去。”
晚余有點激,心臟怦怦快跳了幾下:“這一次,皇上不會再包庇吧?”
祁讓深深看了一眼,沒有回答。
晚余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半空,激也變了忐忑。
如果祁讓對蘭貴妃還念著舊,的計劃就沒辦法順利進行。
所以,為了得到祁讓的配合,要不要提前給祁讓個底?
祁讓會同意那樣做嗎?
用過早膳,兩人相伴去了壽康宮。
壽康宮里,各宮妃嬪都已經給靜安太妃請過安。
靜安太妃說,皇上和皇貴妃有事要宣布,讓們在這里稍等片刻。
各宮妃嬪都張起來,直覺有大事即將發生。
至于什麼事,們約也能猜到一點,畢竟江晚余自從當上皇貴妃,就一直在調查梨月公主的死因,還著們幫忙提供線索。
所以,今天這事兒十有八九和梨月公主有關。
如果梨月公主不是正常死亡,那就十有八九和蘭貴妃有關。
蘭貴妃背景強大,還曾和皇上誕育過皇長子。
雖說皇長子夭折了,但那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皇上對終究與別個不同。
以往屢屢犯錯,皇上都看在皇長子的份上輕拿輕放,不知道這一次會怎樣?
說起來,這東西十二宮,好像也只有江晚余能仗著皇上的寵和蘭貴妃剛了,換了旁人,就算孩子真的死在手里,最后也會不了了之。
長春宮里吃齋念佛的端妃,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眾人的目全都有意無意地看向蘭貴妃。
蘭貴妃也不是傻子,別人能想到的,自然也能想到。
或者說,自從江晚余向各宮主位討要宮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江晚余明面上以不適為由,謝絕各宮妃嬪去承乾宮給請安,卻又在暗中和各宮妃嬪單獨見面,拿人家的威脅人家給提供線索,這些都知道。
見了所有人,唯獨不見,這目的還不夠明顯嗎?
可又不是那些沒家世沒背景的低位妃嬪,能在后宮屹立不倒,靠的也不是皇上的寵。
深信,只要父兄還在,皇上永遠都會給留三分面。
江晚余想扳倒,沒那麼容易。
蘭貴妃無聲冷笑,轉頭對侍立在背后的婢小聲代了幾句,讓婢把這邊的況傳遞出去。
兄長從西南邊境回來過年,因著皇上今年不讓員進宮賀歲,與兄長至今還沒見面。
兄長若聽聞這邊出事,一定會想辦法保的。
兄長常年為朝廷鎮守邊關,戰功赫赫,就不信,皇上還能拂了兄長的面子。
況且江晚余就算收集到什麼罪證,頂多是些陳芝麻爛谷子,本沒什麼好怕的。
正想著,外面有人高喊:“皇上駕到,皇貴妃駕到!”
眾人忙收起心思,起恭迎。
棉簾高高挑起,祁讓一明黃龍袍,攜著晚余的手走了進來。
他平時走路總是龍行虎步,氣勢非凡,今天為了配合晚余,特地放慢了步調,但那懾人的迫力卻毫未減,所過之,人人屏息靜氣。
蘭貴妃說是不怕,看著兩人一步一步靠近,也是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心一下子慌起來。
祁讓和晚余走到靜安太妃面前,給靜安太妃行禮問安。
靜安太妃免了兩人的禮,等祁讓和晚余在旁落了座,便開口直奔主題,問祁讓有什麼事要說。
祁讓面沉沉看向蘭貴妃,也是直奔主題:“皇貴妃向朕檢舉,說梨月公主和二皇子的死都和你有關,朕想聽聽你怎麼說?”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頓時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全部齊刷刷看向蘭貴妃。
蘭貴妃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沒想到祁讓會這麼直接,上來就給扣了這麼大一個罪名。
“臣妾冤枉,臣妾沒有害過梨月公主和二皇子,皇上不要聽信皇貴妃的一面之詞。”
起下跪,面向祁讓,委屈又憤恨:“臣妾自己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臣妾從來沒有拿孩子的事攀扯任何人,怎麼別人的孩子沒了,卻都來攀扯臣妾呢?
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平白承這樣的冤屈,難道這闔宮上下,就臣妾最好欺負嗎?
皇上再怎麼偏疼皇貴妃,也不能什麼都聽的吧?”
祁讓說:“這麼大的事,朕不會聽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朕之所以把后宮眾人都召集過來,就是要給你辯解的機會。
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冤枉的,就和皇貴妃當面說清楚,如果事實證明的確是你干的,你也不要寄希于你的父兄能保你平安。
到那個時候,誰也保不住你,你裴氏滿門都會被你連累。”
蘭貴妃并沒有被他唬住,只覺得難過:“臣妾宮七年,對皇上一心一意,敬之之,從沒想過有一天會以被告的份面對皇上。
皇上縱然再不喜歡臣妾,也不該讓臣妾這樣的屈辱,江晚余自己都是罪臣之,有什麼資格審問臣妾?”
“姐姐此言差矣。”賢貴妃在旁邊了一句,“后宮尊卑看的不是出,而是位分,皇貴妃是六宮之首,怎麼沒資格審問姐姐?
姐姐說得委屈,可知單憑你不敬重皇貴妃,直呼皇貴妃大名這一條,皇上就可以治你的罪了?”
蘭貴妃驀地轉過頭,惡狠狠瞪了一眼:“你給本宮閉,本宮說話,不到你!”
賢貴妃不氣不惱,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我與姐姐平起平坐,怎麼就不能說話了,姐姐當著皇上和太妃的面尚且如此囂張跋扈,可見平時對待其他人是什麼做派。”
“你……”
蘭貴妃頓時氣得面通紅,恨不得過去給一掌。
“好了,你冷靜一下。”靜安太妃及時出聲住了,“皇貴妃是六宮之首,皇上讓問話再正常不過,你有冤屈就說出來,一直發火有什麼用?”
蘭貴妃被靜安太妃提醒,回過味來,強心中怒火,憋屈地看向晚余:
“梨月的事著實與我無關,倘若我有什麼讓娘娘懷疑的地方,請娘娘明示,我自會一一解釋。”
晚余靜靜看,神無悲無喜。
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道:“蘭貴妃,我曾經過你的恩惠,也曾經過你的磋磨,哪怕你日日夜夜盼我死,我都念著你那點恩,從未對你起過殺心,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我的孩子下手,你可以否認,也可以狡辯,但是今天,你這條命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