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連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他聊這些都有些別扭。

他們這幾年有吵架，有對抗，也有心平氣和地談不的問題，唯獨沒有談過。

所以現在突然被迫直面這個問題，還是從徹底切割一別兩寬的決絕中突然一百八十度轉彎轉過來的，確實有點難適應。

傅景川并沒有強迫，只是輕輕點了個頭：“好。”

他起去洗漱。

人一走進洗手間，時漾都覺得心里力陡卸，能稍稍口氣。

一直以來拒絕傅景川的說辭都是更習慣一個人，其實并不是推之辭，而是肺腑之言。

那兩年的婚姻太在意他，所以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這兩年則是因為不想牽扯而抗拒。

長時間在這種緒下，確實很難一夕之間扭轉回來。

傅景川顯然也是看出的這些不自在的，所以并沒有強迫馬上接，人一洗漱完，對說了聲他出去看看瞳瞳便開門出去了。

時漾在房間洗漱，洗漱完出去的時候瞳瞳和高姐沒在。

“高姐帶瞳瞳去酒店的游樂區玩了，還不愿意回來。”

似是察覺到的疑，傅景川開口解釋道。

餐飲部已經送了餐過來，傅景川正在給盛餐，邊盛邊對道：“先過來吃飯吧，一會兒們回來再讓餐飲部送餐過來。”

時漾點點頭，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時，還冒著熱氣的湯已經放在了面前。

這讓時漾想起以前在蘇黎世時，那時剛懷瞳瞳，他過來照顧，也是這樣的周到。

那時的還沒有和他有過爭執的時候，也沒有各種狠話說盡，所以當時他們的相是客氣且平和的。

現在是各種狠話說盡以后的第一次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吃飯，哪怕現在知道中間摻雜了一個他和都不知道的失憶期，時漾心態上還是有些淡淡的不自在的。

傅景川大概也是多有一些的，把湯端給時，的指尖不小心了下他的指背，尷尬收回手指，傅景川也清了清嗓子，對道：“先喝點湯吧。”

“嗯。”時漾點點頭，倒是沒有再去說謝謝。

傅景川也給自己盛了碗湯，在對面坐下，這才看向：“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時漾搖搖頭：“沒有。”

又解釋道：“本來只是打算帶瞳瞳來旅居，多騰出點時間陪陪，加上這一段時間也比較累，所以就沒有刻意去安排行程了，就隨便走走看看，也不趕時間。”

但傅景川和畢竟不一樣，因而又忍不住看向傅景川道：“不過你這樣跑過來，公司的事不用理嗎？”

“柯辰明天會回去上班。”傅景川說，“而且現在通訊這麼發達，重要的事可以視頻聯系。”

時漾了然地點點頭：“嗯。”

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只能默默低頭喝湯。

傅景川其實也有點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

這種狠話說盡后的平和相，之前兩人之間對抗得有多激烈，現在就有多尷尬。

“那幾天……”傅景川嗓音微頓了頓，看向，“我很抱歉，我沒有及時察覺到你的不對勁。”

時漾小嗆了一下，趕找紙巾，傅景川已經了幾張紙巾遞給。

時漾邊角的湯漬，邊低聲道：“是我自己沒有察覺到問題。”

“那這個事，就這麼翻篇了，好嗎？”傅景川看著，問道。

時漾看了他一眼，遲疑了下，點點頭：“嗯。”

但即便翻到下一頁了，還是有點不知道和他該是什麼樣子的。

“那幾個月……”時漾聲音微頓了一下，看向他道，“我們是什麼樣子的啊？”

“就和普通一樣。”傅景川說，“我們談了場。”

“……”時漾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有點想象不出來，和傅景川談是什麼樣子。

兩個人都這麼別扭，怎麼談啊？

“那時能找回你，已經是滿心歡喜。失而復得的緒更強烈一些，只想好好你，好好彌補你，把以前我們婚姻里沒來得及驗過的人生都好好驗一遍，所以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似是看明白了的疑問，他緩聲解釋道。

時漾笑笑：“那還羨慕那時的時漾的。”

也有些憾，不是在他這些真摯而濃烈的緒。

不知道一個會對失而復得的傅景川是怎樣的，也不知道一個會談的傅景川是怎樣的。

傅景川也看到了笑容里淡淡的憾。

他也有些憾，這些濃烈而炙熱的緒和過往，本該是他們共同的驗和回憶。

但現在，他們像在談論別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