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要菜刀。

蕭燼遞殺人刀！

老神醫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你兩活閻王夫妻啊！！！

“哎——”蠱阿婆長嘆一口氣。

丟了小刀，緩緩坐下。

年華已逝，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惆悵難過，蠱阿婆喃喃道：“你十七歲才拜師。師父本來不要你，是我看你千里迢迢，翻山越嶺來拜師，誠意可嘉。才求師父網開一面，收你門。”

“此后，你我同門十余年，學醫斗毒，下山救人……”

蠱阿婆說著，眼眶里浮現淚水。

老神醫一不，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師父駕鶴西去后，你我相依為命，決定結為夫妻。”

“師弟，我沒有你娶我！”

蠱阿婆淚眼婆娑，又恨又怨，又委屈的瞪著老神醫。

氣的拍桌：“你若心中有人，你直說便是！為什麼騙我歡天喜地準備嫁，大婚拜堂之日，又跑了？”

老神醫急的解釋：“沒有！師姐，我心底只有你！”

蠱阿婆哼笑，語氣譏諷：“那你跑什麼？嫌我年紀大？”

“怎麼會！大三抱金磚！師姐你的！”

蠱阿婆比老神醫大三歲。

師姐弟同門，是親人，也是家人。日久生，堅不可摧！

但蠱阿婆想了四十年，至今不明白，老神醫跑什麼？

今日必須得到答案！

“王爺，王妃，還有姓衛的小姑娘，沈大人你們評評理！”

蠱阿婆氣道：“他負了我四十年！該不該殺？”

云棠點頭，“該殺！”

蕭燼隨之附和：“大卸八塊，五馬分尸也不為過。”

衛靈韻和沈書還用說嗎？

王爺王妃說的對對對！

這時，云棠暗中給了連翹一個眼。

連翹立刻抓著老神醫喊：“師父！死到臨頭了，您還有什麼難言之？快說啊！”

“別晃……要吐了……”

老神醫垂頭喪氣，打商量問：“能不能先把老夫放下來？”

蠱阿婆哼了聲：“放吧！”

連翹急忙喊人一起挪走蛇缸，放下老神醫。

老神醫年紀大了，綁了這麼久，渾發麻站不起來。他干脆坐在地上，嘆氣連連。

“老神醫，不論什麼事，都過去四十年了！你難道要帶進棺材嗎？”

云棠沖他使眼，“婆婆心，你老實代，婆婆會原諒你的！”

蕭燼瞇起眸，冷嚴厲的威脅他：“不說就用刑。”

夫妻倆兼施。

老神醫今日是跑不了！

他瞅了眼蠱阿婆，支支吾吾張：“我逃婚，是不想耽擱你。”

蠱阿婆擰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老神醫看了眼周圍一圈人，臊的臉皮紅，弱弱解釋：“我跟你生不了娃。”

此話一出，雀無聲。

蕭燼笑了聲，冰冷低沉的嗓音戲謔道：“四十年前，老頭你也就三十來歲吧？這就不行了，嘖！”

嘖之一字，極其靈魂。

嘲諷拉滿！

老神醫氣的跳腳，沖蕭燼吹胡子瞪眼大吼：“什麼不行了！我行的很！只是生不了娃！”

“本王能生，你就是不行了。”

蕭燼說完，突然“嘶”了一聲，被云棠擰了一把腰上的。

蕭燼低頭無辜的看著，“小玉兒，本王說的是實話。”

“沒人問你！”

云棠惱的又掐了他一把，“你秀什麼秀！”

其他人：……假裝聽不懂。

蠱阿婆這時發話了，死死盯著老神醫說：“你我早有之親！我知道你沒問題，怎麼可能生不了？你還想騙我！”

“沒騙你，真的。”

老神醫愧的抬不起頭，坦白道：“我被斷子蠱咬了。”

云棠好奇：“斷子蠱？那是什麼？”

“是老婆子我年輕時研究的毒蠱。”

蠱阿婆語氣憤憤：“山下那些負心漢，家有妻兒，還在外風流。帶一病回去傳染給妻兒！”

“斷子蠱，能斷子孫！無藥可醫！”

蠱阿婆說完，難以置信瞪著老神醫：“你怎麼會被咬？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老神醫頭都快鉆地上了。

他不敢看人，支支吾吾坦白：“我想看你藏了什麼寶貝……進了蠱房……”

“我沒注意……咬了后問你是什麼……”

得知是斷子蠱，老神醫天都塌了！

他寢食難安一個月，最終在大婚當天，跑了。

“我斷子絕孫，是我手賤，活該！”

“師姐你最喜歡小孩，一直想要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害你……”

啪！

蠱阿婆沖過去，給了老神醫一掌。

“你混蛋玩意！”

蠱阿婆氣的老淚縱橫，“我找你四十年，一樣沒孩子！”

“你我相依為命十幾年，莫須有的孩子，哪有你重要！”

老神醫哽咽了，“師姐，對不起。”

云棠見此，悄悄打手勢，讓所有人都退下。

把空間留給兩個上年紀的長輩。

說開了，不管是怨是恨，還是悔……他們自會慢慢理順解決。

沈書心底唏噓不已。

幸好他及時想通了，三次去史府提親，才沒有錯過衛靈韻！

沈書當即拉著衛靈韻的手，“王爺，王妃！我跟靈韻下個月就親！”

“啊？”衛靈韻驚呆了，“不是說過完年嗎？”

“遲則生變！早點親更好！”

沈書心底算盤啪啪響，睜大狐貍眼，真誠的看著蕭燼：“王爺，臣的資產來不及收回京都，可不可以先向您借一筆！”

“臣想隆重熱鬧的迎娶靈韻！”

聞言，衛靈韻一臉不好意思。

蕭燼揚起眉梢，語氣溫起來：“本王家里，都是王妃做主。”

言外之意，求錯人了！

沈書立刻扭頭，熱切恭敬的看向云棠。

云棠捂樂不可支，杏眸瀲滟揶揄的掃過他們倆，點了點頭：“好，要多盡管說！”

“謝王妃！”

沈書興致拉著衛靈韻一塊離開，去商量辦婚禮的事。

云棠忍不住打趣：“老樹開花，沈大人也變急子了。”

“嗯。”蕭燼不以為意。

他勾起云棠的手指，握在掌心抓著。

蕭燼語氣意味深長：“小玉兒，聽見蠱阿婆的話了嗎？”

“你指的哪一句？”

云棠仰頭看他，今日無雪，正好。

溫暖的冬日輝，灑在蕭燼上，和了他的凌厲威嚴氣勢。

狹長幽深的眸，暖的像春池醉人。

滿眼都是。

蕭燼低下頭，聲音低沉蠱：“孩子，沒有男人重要。”

云棠眨了眨眼，“噗呲”笑出聲。